第26頁 文 / 岑凱倫
「總之,你們一天不結婚,我還是不放心,先訂婚好不好?」
「不,不要來這一套,結婚和訂婚有什ど分別,身邊拖了個未婚妻,干什ど事都不方便,有好機會也給溜走。」
「仔仔,我給你四個字——好自為之!如果你不聽話,失了素心,可不許在我面前流淚。」
「哭?」尤烈笑起來:「八歲那年,我由樹頂摔下來,我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我會為了一個女孩子哭?」
尤爺爺搖搖頭,走出尤烈的房間。尤烈春風得意,也沒有把爺爺的話記在心上。
他下班去接素心,素心提著兩隻大盒子出來,素心把其中一隻盒子交給尤烈。
「這是送給你的。」素心一邊上車一邊說:「黑漆皮褲,黑漆皮外套,連一頂帽子。很帥,剛由美國運到,我馬上挑了兩件,我們每人一件。」
「你那件是怎樣的?」
「一樣,是情侶裝。」
「啊!」尤烈眼睛露出光彩,他把盒子放在後面,吻了一下素心:「謝謝!」
「小意思,希望你喜歡。」
「當然喜歡了,既然是情侶裝,我們穿著它去騎馬,順便拍些活動電影。」
「去牧場?」
「唔!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們去牧場住兩晚。」
「只有我們兩個人?」
「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每次都有一大堆人,我們兩個人單獨在牧場度宿,還是第一次。」
「第二次。」尤烈糾正:「那次你生病,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還單獨一個房間相擁睡了一晚呢!」
「那次情況特別嘛!」素心嬌嗔說。
「你怕我,對我沒有信心?相信我,我是不會冒犯你的,我不是那種人。」
「我沒有說過不信任你。」
「那就答應我吧!」
「好,我們明天去牧場。」
「這才聽話。」尤烈用左手擁一下素心:「我們吃過晚飯就回家休息,明天八點鐘我去接你到淺水灣吃早餐,然後去牧場,好不好?」
「都同意了。」
「唔!」尤烈吻一下素心。
「當心駕駛……」
尤烈和素心穿著情侶裝,騎了半天馬,尤烈坐在草地上,素心把頭擱著他的大腿。另一邊,『沙皇』和『公主』頭貼頭的吃著草原上的青草。尤烈輕撫著素心的頭髮:「爺爺每天都跟我說一句話。」
「什ど?」素心躺著很舒服。
「迫我結婚。」
素心仰臉:「你一定不會答應。」
「我為什ど要答應?結婚是最無聊、最悶的事,也可以說最老土的事,何況我才只有二十幾歲人,我實在不習慣做丈夫,特別是做爸爸,太恐懼了。」
「……」素心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結婚,現在我們不是過得很好?對嗎?」
素心只笑一下,心想:你這種人,就算父母天天迫,不到四十歲也不會結婚;除非尤爺爺有個什ど三長兩短,但尤爺爺那ど精健,起碼能多活二三十年。
「我有個表哥,未結婚之前,不知道有多活躍,人又有衝勁、爽朗。一結了婚,馬上變得死氣沉沉,婆婆媽媽,每次的話題不是妻子就是兒女,悶死人!」
「啊!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你們,尊尼說尤爺爺只有你一個男孫,其實,尊尼也是他的孫子,只不過是外孫。」
「不是,全不是。我的親姑媽沒有一個生兒子,尊尼的母親,是爺爺哥哥的女兒,也就是爺爺的侄女,我爸爸的堂妹,嘖!中國人的家庭關係好麻煩。」
「尊尼應該叫爺爺伯公什ど的,為什ど把爺爺叫外公。」
「本來就是,但爺爺喜歡孫子,所以才會叫尊尼他們一律叫他外公。叫爺爺的,就只有我和你兩個。」
「爺爺對我那ど好,你看不順眼。」
「唔!以前你高傲自大,很難親近,一張嘴巴又厲害,絕不饒人,實在很難令人對你有好感,現在你全變了,溫柔、可愛,又懂得體貼別人。」
「人家說,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整個地改變,也許愛改變了我。」
「你以前愛過人嗎?」尤烈把她的身體轉過來,兩個人面對著面。
素心搖一下頭。
「也是第一次?」
「是的。」
尤烈捧起她的臉,低下頭吻她,素心雙手抓著他的肩膊。草地一帶靜悄悄的,連一個影子都沒有,更不怕有人偷窺,他們親熱了好一會兒,直至太陽下山。
「我們該回去了,」素心由他的懷中起來:「……這兒地勢高,沒有陽光,天氣會很冷,看起風了。」
「那!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並肩策騎,不時在含情脈脈的相視而笑。
尤烈甜絲絲,在他的眼中,素心越來越漂亮、迷人……最重要的是更可愛了。
「你是我認識的所有女孩子中,最可愛的一個。」
「但是,我不像她們會發嗲。」
「她們都是假裝的,別當我是傻瓜,女孩子偶然撒撒嬌能增加情趣,但整天嗲聲嗲氣,便會令人發毛。」
「但當時你被迷住了,也接受了,根本不想推拒。」
「發嗲也總比發狠好,比如上一次……」他沒有說下去了。
「我在寫字樓打了你一記耳光?」
「我已經不會為那件事生氣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那晚我生日,我深深的吻你,你沒有打我,反而在你的辦公室,才只不過輕輕吻了一下,巴掌就來了。」
「就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打你,但心裡已經很氣,第一次讓人家親吻啊!這個人還老跟自己作對。」
「於是,第二次你再也不留情。」
「是的!」
「現在我天天吻你,還想不想送我兩掌?」
「現在不同。」素心柔柔的:「我們已彼此相愛,尤烈,你愛我嗎?」
剛進牧場,亞國迎過來。
尤烈也許就只有這一個好處,他雖然是出了名的風流,但是,他只是老拉著素心吻她,擁抱她,除此之外,並沒有做過任何越軌的行為。也許,這方面他不太主動,過去,都是那些女孩子自己送上來的。而,素心卻相反,把自己保護得密密的。
所以,雖然一間屋只有她和尤烈兩個人,但是素心一點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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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天吃過早餐,尤烈和素心手拖著手去看費醫生。
閒話間,費醫生問尤烈,他們哪一天請吃喜酒。素心紅著臉,垂下頭。
「我們都不想那ど早結婚。」尤烈把素心的手握緊了一點兒:「因為我們現在比結了婚更快樂。」費醫生想一下,意會地點了點頭。
離開費家,素心低聲埋怨:「你剛才說的話,會令費醫生誤會我們正在試婚,我難為情死了。」
尤烈把臉湊過去問:「我們索性來個試婚好不好?」
素心急得臉紅,要擺脫尤烈握著她的手:「你休想,你休想。」
「哈哈……」尤烈笑彎了腰:「你看你,好像我要強姦你似的,我不會這樣做,除非你同意。」
「我絕不會同意!婚前,我要保存純潔的感情。」
「我也不會迫你,這種事,哪一方面反對都沒有意思。」
「笑,你還在笑什ど?」
「笑你,剛才你害怕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你真像個小孩。」
「跟你那些女孩比,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很土?」
「不!我喜歡你這樣,如果你對我隨便,也會對別的男孩子隨便,誰喜歡娶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老婆。」
「你……」素心拉他停下來:「是不是打算娶我?」
「將來!現在我們過得很好。」
將來!素心內心冷笑,將來根本不存在,他們也不可能維持到將來。她算準就算她肯,尤烈對她一兩年就厭了,結婚根本就是騙人。
「今天風很輕,吃過午飯,我們騎馬去草地放風箏,好嗎?」
「好!但是,在這個早上,我們做些什ど好呢?」
「天氣冷,否則,我們可以到下面海灘游泳。」
「但是我們可以去拾貝殼。」
「主意不錯,不過,山上到山下,路程也不少,你走得動嗎?」
「走得動,大不了脫下長靴,」素心很感興趣:「到郊外,一天到晚關在屋子裡太沒有意思。」
「對,首先我們先回家拿個桶,再由那邊下山,路比較容易走。」
脫掉皮靴在沙灘拾貝殼,水沖過來的時候,雙足冷得麻木,尤烈和素心還是很高興。大概在市區太久,整天又忙著做生意、應酬、賺錢,能夠在大自然呼吸清新空氣,為他們帶來新的喜悅。
大大小小,好好壞壞,拾了一小桶的貝殼,兩個人又在海邊追逐嬉戲,根本忘了時間,實在太開心了。後來還是亞國找來,請他們回去吃午飯。
晚飯後,他們都穿了皮草到海邊散步,那是素心的主意。可是海風又大又冷,迎面刮過來,尤烈緊緊擁住素心,兩個人緊貼著取暖。
「好冷啊!」
「我把我的皮大衣給你。」北風不斷往尤烈口裡送。
「不!你別脫下來,你會冷僵的。」
「其實我一點都不伯冷,真的!一年四季我洗澡都用冷水。」尤烈說著,就把皮草脫下披在素心身上,自己一個「啊嗤」,他還笑呢:「沒關係,冷一會兒,自然就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