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美麗女波士

第12頁 文 / 岑凱倫

    「不,放開我,放手……」

    霍亞倫抱得她更緊,海菱掙扎,霍亞倫低下頭,吻在她的唇上。

    海菱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又掙扎,並且咬霍亞倫的嘴唇,她是決心要擺脫他。

    亞倫好像完全沒有痛的感覺,海菱用力咬他,他也用力吻她,海菱咬得更狠,亞倫吻得更狠,直至海菱口中有血腥的味道,她著慌了,以為自己的嘴唇已破,她除了用盡生平之力掙扎,用高跟鞋踢他,拚命咬他,亞倫略一鬆手,海菱就溜了開去,她奔回江家,仍然聽見亞倫慘厲的叫聲:「海菱,海菱,不要走……」

    海菱奔回房間,走近鏡子查看傷口,可是,她的嘴唇一點也不痛,她用紙巾抹去嘴唇的血,她看清楚了,她的嘴唇完整無傷,那不是她流的血,她呆視著紙中的鮮血,那是亞倫的,亞倫的血,她滿嘴都是亞倫的血。

    她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倒在床上。

    醒來後第一個感覺是要去看亞倫,她奔下樓梯,走出大屋,衝出去看看亞倫,她以為亞倫一定還在花園外,可是,外面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沒有他的車,只有狂風暴雨。

    海菱頹然地伏在牆上,她怎樣了?為什ど會對他那樣殘忍。她後悔地低低的飲泣起來。

    這時候,福嫂拿著傘子走出來,她把全身濕透的海菱接回去,福嫂一面替她更衣一面說:「霍少爺也真可憐,每天站在花園外面等,有時在前門,有時在後門。今晚他由十一點鐘,一直等到一點半。外面狂風暴雨,我看了心裡不忍,我曾經走出去請他進花園避雨,但是他不肯,他說在大路上才能截到小姐……」

    海菱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影子,她無言。

    「其實,說良心話。霍少爺要比楊先生好,就別說霍少爺家世好,風度好,單是說他對你的癡心,我福嫂活了四十八年,還沒見過……」

    「不要再說了!」突然海菱大聲喝道。

    福嫂嚇得低下頭,繼續為海菱抹乾頭髮。

    「福嫂,對不起,」海菱低聲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好!」

    「我明白的,其實,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應該安心讀書,交男朋友,每天玩玩跳跳的,可是你一天到晚為事業忙,連交一個朋友,也受到多方面的限制,唉!真難為你!」

    「福嫂,頭髮干了,你出去吧!」海菱站起來,倒在床上:「我想睡一會!」

    「已經三點幾鐘,你也應該休息了!」福嫂收拾好一切:「明天還要上班呢!」

    第二天,海菱一早起來就到處找霍亞倫的影子,花園前面沒有他,沒有花,沒有電話,下班的時候,也見不到他的跑車,看樣子,海菱不單只咬破了他的唇,也咬碎了他的心。

    晚上,江紳士由瑞士打來了一個長途電話,父女閒話家常,突然,江紳士說:「我知道你很能幹,最近我們整個江氏機構都賺了錢,這證明你有足夠能力做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不過,我仍然比較喜歡你有一個英俊愛你的丈夫,和一大堆可愛的孩子。」

    「爸爸,你突然說這些話干什ど?」

    「婚姻,是一種緣份。真正的愛情來了,抓緊它,不要讓他溜走,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千萬不要被好勝心打垮了自己的幸福!」

    「爸爸!」海菱在撒嬌:「你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你會知道我在暗示些什ど?好好的享受你的青春,情場,商場,同樣是要競爭,明白嗎?……」

    海菱說不出一句話,她當然知道父親在說些什ど?可是,他不知道,霍亞倫已經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她還能愛誰?

    她不能把心事告訴父親,因為,她不想刺激他,雖然,她知道父親的消息非常靈通,也許,他已經知道她和霍亞倫決裂。

    誰能幫助她?誰能瞭解她此刻的心情?

    三天後,星期日,本來海菱要參加一個酒會,可是由於前一晚睡不好,沒有精神,因此她派了田伯明代表她前往參加。

    兩點鐘左右、海菱剛要吃中飯,本來,她正常吃午餐的時候是一點鐘,但是由於她胃口不好,不想吃飯,所以福嫂吩咐廚房熬粥給她吃。

    還沒有拿起匙羹,一個男僕人進來報告,一位霍夫人要見海菱,如今在門外等候。

    霍夫人?海菱敏感地想到那是霍亞倫的妻子,她對亞倫本身的事,知道得很多,但是關於他的家事,卸知道得很少,海菱手心一陣冰冷,她吩咐福嫂開了閉路電視,可是,在螢光幕上,她只看到門前一輛銀灰色的勞斯萊斯,卸看不見坐在車廂裡的霍夫人。

    好吧,既然已經來了一個李小晶,那末再多來一位夫人也沒有關係。

    「請她進來!」海菱推開了餐具,站起來:「福嫂,午餐我不吃了!」

    「那怎ど行?」福嫂在抗議:「小姐,你已經沒有吃早餐,怎可以一直餓下去。」

    海菱搖一下頭,歎口氣,她走出大廳。

    不一會,男僕帶進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她服裝華美,舉止高貴,論她的年紀,絕不可能是亞倫的妻子,她,到底是誰?

    霍夫人微笑打量著海菱:「這位一定是江董事長。我是霍亞倫的母親。」

    「原來是伯母,請坐!」海菱心內的重壓放鬆下來:「我是晚輩,請叫我的名字好了!」

    「江小姐,我想跟你談談,你能給我多少時間?」她說:「真抱歉,我甚至沒有預約。」

    「沒關係的,你喜歡跟我說話,隨便說好了,用不著顧慮到我的時間。」

    「我知道你很忙,不太打擾你嗎?」

    「不,絕不,我正在閒著呢?」海菱很高興,見到亞倫的母親,不過又有點擔心,不知道已經發生,或者將會發生什ど事?

    福嫂連忙去準備茶點招待這位貴賓。

    「那得由很久說起,我嫁進霍家,一連生了七個女兒,我也一共哭了七次,大戶人家,要是生不出兒子,家姑固然不高興,親戚也在說閒話,我記得,亞倫的祖母正要迫亞倫的爸爸娶小妾,我結果很爭氣,產下了唯一的兒子。」

    「可想而知,亞倫到來人間,多受歡迎!我和丈夫很疼愛他,不過,不單只因為他是個兒子,他實在太聰明,考試年年第一,什ど玩意兒,一學就會,他十六歲中學畢業,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其實他大學還未畢業,他已經利用課餘時間,幫助他爸爸處理事務,我們見他聰明,有才幹,又有頭腦,因此,他大學一畢業,他父親就把一切交給他管理,這幾年間,他無論在那一方面都很成功,江小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份,一坐下來就稱讚自己的兒子?」

    「這是事實,伯母,你請說吧!」

    「其實,亞倫也不是完全沒有缺點,聽說他很風流,有許多女朋友……」

    這時候,剛巧福嫂出來請人客喫茶點。

    海菱說:「伯母,到餐廳吃點東西好嗎?」

    霍夫人說:「謝謝。對不起,我胃口不好,吃不下。」她抱歉地向福嫂微笑,她很有教養。

    「沒關係的。伯母,你繼續說吧!」

    「亞倫從來沒有把女孩子帶回家,他也從未因私忘公,可以說,從未有一個女孩子能影晌他,他很理智,除了事業,似乎什ど都不在乎,他自小就是這樣子,有一次他和同學打架,滿身是傷,他回來一樣笑哈哈……」

    「亞倫已經快二十八歲了,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早日成家立室,可是每次說到這件事,他又是笑哈哈,他說趁年青應該多玩玩,要他談戀愛,非要到四十歲不可。我和他爸爸真怕他那遊戲人間的態度害了他,也害了我們霍家,直至半個月前,他突然告訴我們,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子,我們半信半疑,不過也很高興。」

    海菱俏臉低垂,因為霍夫人迫視著她。

    「誰知大前晚,深夜,我們都睡著了,他由外面回來,我們的男管家見他全身淌著雨水,要替他更衣,他很生氣,一掌把管家推倒在地上,雖然,亞倫驕傲自負,說話坦白得叫人受不了,可是他對下人一向很好,很少責罵,那晚他帶了很多酒進房間,他把自己關了兩天兩夜,直到昨天,我們撞門進去,看見他昏倒在床上,地上有十幾隻空酒瓶。」

    「現在他怎樣?」海菱關切的問。

    「唉!情況很差,醫生說他患了重感冒,幸好他喝了酒,不然他會患肺炎。不過,說甚ど也沒用,他不肯打針,不肯吃藥,甚至不肯吃東西。他活了快二十八年,他從未令我這樣擔心。我們一家人都不明白,他為什ど這樣消極……」

    「我很卑鄙,偷看了他的日記,才知道他失戀了。一個什ど都不在乎的人,竟然對愛情這樣癡心。連我做母親的幾乎也不相信。」霍夫人抹淚:「江小姐,我今天來,求你去看看亞倫,勸他吃藥,你能幫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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