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岑凱倫
「我?我不會去!」花朗推開馬利亞的手,髻也梳好了:「現在乘車去新界,一來一回要多少時間?演唱會都完了。」
「我盡量!花朗,你是不是不喜歡去祖母家?」
「原來就不喜歡。」
「那你不要去。」反正,這件事他答應過不讓花朗知道,說話也不方便:「我自己一個人趕去,你叫馬利亞為你弄些點心,然後先去聽演唱會,我保證盡快和你會合。」
「我不會一個人去聽演唱會,那算什ど,多沒面子!」
「倒不如我們下一次才聽他的音樂會。」
「誰知道他下一次什ど時候才來,等他一輩子?不耐煩!」
「他差不多隔一年就會來一次,湯美比知在香港很受歡迎。」
「我今天一定要去聽演唱會,你不要去新界,應該分先後,是我們早約好的。」
「花朗,我求求你讓我去!我不去,事情解決不了。」
「那是人家的事。」
「湯鈴會遭殃。」
「也不關你的事。」
「祖母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湯鈴她……」湯鈴的一生幸福,一半操縱在他手裡。但這些事情,怎能讓花朗知道?
「祖母,祖母,到底祖母對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都重要!只是今天有點特別。花朗,我已經答應祖母馬上趕去,我求求你,讓我去一次,若有下一次同類事情,我先徵求你同意,好不好?」
花朗本來很不高興,想一想:「如果我不讓你去,你可能會永遠恨我,一天都不好過,好,你去,我們各去各的。」
「你先去聽演唱會,這太好……」
「你沒聽清楚?我說,我們今天各找節目,你去你的,我做我的事。你做什ど我不管;我做什ど,你也管不著。公平!」
「公平,我早去早回,盡快和你會合……」
莊永強的女人看見宇希,瘋婆子般地撲到他的腳下。
「孫少爺,你終於來了,我得救了,請你把我女兒給回我吧!好心行善。」
「我根本不認識你的女兒。」
「鈴鈴,誰都知道她住在你家。」
「鈴鈴姓湯名鈴,你貴姓?」
「女兒怎會跟母姓,況且,我是代表我丈夫來接回女兒的。」
「你丈夫是誰?」
「哎唷!莊永強你也不認識嗎?孫少爺真是貴人善忘。」
「莊永強姓莊,湯鈴姓湯,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相連。」
「莊永強娶了她媽媽,自然就是她的後父,他和鈴鈴是父女關係。」
「他做父親的,強姦自己的女兒。」
「那一次完全是誤會,那天晚上……」
「我不要聽故事。鈴鈴是絕對不會回去,你回去告訴莊永強,兩條路由他自己選擇:一、以後你們不得再來騷擾,你們一家三口,在街上看見湯鈴最好走遠些。第二,若你們繼續做無聊事,我們報警。」
「我們又沒做什ど壞事,況且,警方也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時保護。嘻!根本也沒有這個需要,我們本來是一家人。」
「你們不害怕警方,好!反正上次備了案,我們正式檢告莊永強強姦湯鈴不遂。」
「孫少爺!阿強說過,這種案件很難打。」
「難打也一樣打,告到英國去,反正我們有錢,看你莊永強有多少錢和我鬥,成功失敗都好,總之一定要令莊永強身敗名裂,在社會上抬不起頭,到時你們一家三口連飯都沒得吃。」
那女人面色慘變,仍咯咯乾笑:「你們不會這樣做吧!醜聞傳出去,鈴鈴第一個見不得人。」
「鈴鈴變得怎樣,你不用操心,我們大不了送她出國,總之,一定會認真對付莊永強。今次算口頭通知,下次你們再來麻煩我們或鈴鈴,法庭見!」
那女人驚得凸了眼。
「你還賴著不走,等我報警,請警察押你走?」
「我……我……」
「她不走,由我報警,」湯鈴由樓梯下來,一面說:「我還知道他們在家非法聚賭,莊永強賣假古董,被他騙錢的人名我都記得。」
「鈴鈴,不要,千萬不要,總之,我發誓不再煩你,你千萬不要告訴警方,我發誓我們永不會煩你!老太,孫少爺,你們做證人。」她怕得要死,看來,真有把柄在湯鈴手上,她爬起身衝前便走。
「喂!回來!」
「什ど事?銀姑。」
「你把你帶來的東西拿走。」
「送給各位,賞面……」
「把垃圾塞在我這兒?鈴姑娘,我去報警……」
「啊!啊!銀姑,我知道了,別報警,我馬上把一切拿走……」
大家看見她那ど狼狽,都忍不住嘻哈大笑。
「鈴鈴,你剛才做得好,夠勇氣!」宇希拍拍她的肩膊,欣賞她。
「我本來不想太過分,但她實在太煩,連累大家不好意思。」
「經過這一次,他們都不敢再麻煩我們任何一個人了。」鍾老太鬆了一口氣:「這悶女人煩得我沒有辦法睡午覺,現在去躺一下,舒舒腿才吃晚餐。」
「我還有豬扒未煎好。」銀姑也回廚房。
「希哥哥,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過兩天好不好?我約了花朗去聽音樂會。」
「對不起!希哥哥,你快開車,其它都不用管了……」
宇希飛車趕到體育館,花朗的座位根本沒有人。
他又跑出來,打電話到花家去。
「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她沒有去聽演唱會,她什ど時候出去的?」
「接了個電話就出去。」
宇希心一慌,沒想起什ど人,仍擔心:「誰打來的電話?」
「老爺的秘書吧!」
啊!他這就放心了。
「馬利亞,我回家等小姐,她回來,請她給我電話,好不好?」
「好的。」
結果,花朗的電話沒有來。
她和金雅志去吃飯、跳舞、消夜,三點多才回來。
宇希早睡,就算他未睡,花朗三四點回家,怎樣向他交待?
宇希生活比較正常,他們出外玩,最遲不會超過一點鐘,只有一次看午夜場,吃了消夜回來兩點半。
花朗就不同,向來過慣夜生活,又喜歡玩,在美國,和男朋友游車河兜風,也可以玩到半夜三更。
香港就更好,夜市旺,晚上好玩的地方多。
這晚是正式和金雅志約會的頭一晚,矜持些,以後她會盡慶,玩遍全個香港。
而且,金雅志真是個好玩伴,又會投其所好,玩意懂得多,和他一起,實在十分寫意。
第二大,本來想去逗宇希,補償他一天,可是,大清早,金雅志的鮮花、香水、電話……排山倒海的衝來,花朗抵受不住誘惑,推不得,又答應再和金雅志多玩一天。
宇希到花家,馬利亞對他說:「鍾少爺,老爺昨晚深夜回來了,小姐一早陪他去吃早餐。」。
「小姐有什ど話留給我?」
「小姐說,一有空就給你電話,你去辦妥你自己的事。」
宇希心想,也好,反正昨天湯鈴有事和他商量,他都沒有機會聽。
「小姐有沒有生我的氣?」
「生氣則、姐不知道多開心。」
「因為老爺回來?」
「是呀!是呀!就是因為老爺回來了,她一早就笑,沒見她不開心。」
「這就好,小姐回來你告訴她,我去了祖母家,她隨時找我,我馬上回來。」
宇希立刻開車到祖母家。
祖母在天台修葺花場,銀姑在廚房忙午餐。
宇希和湯鈴聊天。
「希哥哥,我有個新念頭,但希望得到你的同意……我不想念大學了。」
「因為學費的問題?我說過我有錢,若不夠,祖母一定樂意支持你,別以為祖母是普通老太婆,她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可以供五十個你念十年大學,而且豐衣足食,就算買部跑車上學,也不是問題。」
「我早知道你和婆婆會盡力支持我,我並不擔心學費的問題,其實,我自己也有點錢。還記得那天我請你回家拿證件時千萬要帶回那個小箱子嗎?」
「記得!我從你床底下隱蔽處找到的,不特別留意,根本找不到。」
「是媽咪替我擺放在那兒的。」
「你媽咪?」
湯鈴點了點頭:「我記得那姐姐由鄉下來的第三個晚上,那晚叔叔和媽媽吵了幾句就出去了,媽咪回來後到我房間,把一包東西放在那鐵箱裡,那鐵箱原本有我的利是錢以及爸爸、媽咪給我的零用錢和一些紀念品。媽咪把鐵箱替我藏好就對我說:「必要時打開那包東西,會對我有幫助的。但我一直都忘記了。」
「你有興趣,也可以打開來看看。」
「裡面有我和爸爸、媽咪三個人合拍的相片。」湯鈴眼眶都紅了,宇希輕摸她的長髮,安慰她,湯鈴又說:「還有一條鑽石鏈和手鐲一套,是爸爸和媽咪結婚八週年,爸爸送給媽咪的,媽咪又用舊報紙包住幾十張一千元鈔票,另外還有一張卡片……」
「卡片?」
「是一個律師的卡片,但卡片上附上一張紙,媽咪寫明,我過了十八歲生日,才可以去找他。」
「還要等兩年。」
「一年多,我過了十六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