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文 / 岑凱倫
「你不怪我,不想知道我做過什ど事情?」
貝兒搖了搖頭。淚眼在脹痛。
卡迪翻口袋:「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喏,接著了!」
貝兒雙手捧著:「噢!一個銀藍色的貝殼!好美麗、好稀奇,我從未見過。」
「我也沒有見過,關上燈,它還會發光,我一看見就喜歡,馬上拾回來送給你,你喜歡吧!」
貝兒點了點頭。她本來想問這樣漂亮的貝殼為什ど不送給伊麗莎白?但她不想提這個人的名字。
「貝兒,」卡迪凝視她一會,捧起她的臉:「你瘦了,一定幾晚沒有睡,都怪我不好,以後我不會一聲不響地跑出去,我也不會再在外面留宿。」
卡迪溫柔地把臉湊過去,當四片嘴唇黏在一起的時候,貝兒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畫面,伊麗莎白赤裸地躺在卡迪的懷裡,貝兒一陣噁心,連忙把卡迪推開:「我去給你放水洗個澡。」
貝兒逃進浴室,躲在裡面眠淚直流,卡迪待在外面,撫了撫嘴,一股寒意,由心裡直衝而上!
貝兒很想和卡迪親近,甚至曾穿著睡衣躺在卡迪的床上,她冒死要搶回丈夫,但每當她和卡迪擁吻,那幅畫面又再出現,每次,她總是情不由己地含著淚衝出丈夫的懷裡。
她嫉妒?是的!她雖然沒有怪責丈夫另有新歡,但是,她心裡始終無法容納另外一個女人。
「我送你回去。」奇利停了車,拉開車門,伸手去扶彩雲。
「為什ど把車停在大門口?」
「我想和你散散步。」奇利是怕張芬妮認到他的汽車。
「散步?我們跳了一晚舞,我的腳都麻了,還散步,你知道由大門口到我家要走多少路?」彩雲推開奇利的手,把車門關上。奇利沒有辦法,只好按門鈴,請護衛員給他開門。
奇利把汽車駛進澄莊,一面駛一面心驚,兩個人容易藏,那ど一大輛跑車,一千度大近視也看得到。經過別墅的時候,有人用電筒照射過來,奇利馬上把車慢駛。一個人走過來,低叫:「停車!」
奇利手足無措地把汽車停下來。
「發生了什ど事?」彩雲愕然。
「馬上給我下車!」有人在外面叫。
奇利也乖乖地下車了。
彩雲坐在汽車裡,看見有人把奇利拉過一邊,那人不斷說話,奇利垂下頭,雖然花園有路燈,但那人背光,彩雲看不到她,不過,倒像個女的。
一會,奇利回來。
「你扔下我算什ど意思?你剛才跟誰說話?」
「彩雲,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求你寬恕我這一次,你自己下車回家好嗎?我馬上要開車走。」
「什ど?叫我自己下車回家?」彩雲勃然大怒:「你發神經?」
「我明天再向你賠罪,向你解釋。」奇利急得幾乎想哭。
「不行,我命令你,立刻開車送我回家,否則,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彩雲,」奇利看見彩雲真的動氣,他心慌,他馬上上了車,一踩油門,車就開到祖屋的屋前。
彩雲也不道晚安,自己開了車門便下車,奇利也沒有追上去賭罪,連忙開車離開澄莊。
第二天,奇利打電話給彩雲,約她去看電影:「戲院門口見面。」
「戲院門口見面?你不開車來迎接,我會去嗎?你以為我宋彩雲是什ど女人?嘿!」
「啊!是這樣的,我的汽車壞了,你叫你家司機送你一程。」
「你的汽車壞了,坐你父母的車,家裡的汽車全壞了坐出租車!」
「但是,我不能再進澄莊半步。」
「什ど?誰說的,喂!你昨晚到底跟誰說話?」
「是……彩雲,我不能說。」
「假如你坦自告訴我,我自己坐出租車到戲院門口和你會合。」
「她……是我姑姑。她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因為,因為……」
「二舅母,」彩雲想想,心裡終於明白:「二舅母可能認為我是個寄人籬下,一無所有的孤女,所以,她認為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她已經警告過我很多次,我沒有聽她的話,昨晚她很生氣,我想……暫時避一避。」
「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愛我,現在,是你證明的時候,如果你愛我,你馬上開車來接我出去。」
「可是……可是……」
彩雲討厭聽見他那惶恐不安的聲音,她放下了電話,一直跑到下人間,打開狗屋,把黑寶石放出來。
小狗像脫了繩的猴子,到處亂跑。彩雲也不理它,徐徐回到鞦韆架。
她蕩著鞦韆,滿懷心事,一面在等候奇利。如果奇利不顧一切趕來,這證明他真心愛她,雖然,她從未想過要愛奇利,但是,為了報答奇利,她會嫁給他。
如果奇利不來,證明奇利根本不是真心愛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比不上張芬妮。
想起張芬妮,彩雲就難過,以前,她一直很驕傲,認為自己是澄莊的公主,透過奇利,她才發覺自己是個一無所有,寄人籬下的孤女,她甚至連奇利都配不上,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伏在鐵鏈上抽咽,突然有個人大聲喝:「你馬上跟我來!」
她把眼睛擦向手背,抬起頭,看見高英傑十分憤怒:「我為什ど要跟你走?」
「你來!」英傑抓住她的手,粗魯地把她牽進下人間:「你的狗闖進雞欄,嚇死我幾隻小雞。」
「放手,」彩雲甩開他:「狗犯事你找狗去,來煩我干什ど?」
「狗是你的,而且我問過了,狗是你放出來的,你明知我們這兒有個小農場,你怎可以放狗出來亂跑。」英傑指住她:「你馬上把狗捉回狗屋。」
「你是什ど東西,你憑什ど命令我?我偏要把狗放出來,怎樣?」
「我不是什ど東西,我是來白吃的,不過,你也只不過是姓宋的表小姐!」
「你,連你也看不起我,好。」彩雲自尊心再次受創,她好像發了瘋,踢開了鴨欄的門,英傑猝不及防,制止不住,彩雲再想踢雞欄,英傑一個巨靈之掌,拍,一掌把彩雲打倒在地上,及時制止住她。
彩雲重重地跌在地上,剛巧屁股壓著一枝小竹枝,痛得她淚水直冒,放聲大哭。英傑也不理她,先去趕鴨子,傭人、花王全部來幫忙,弄了一個多鐘頭,總算把鴨子找回了。英傑隨即把門修理好。
他把黑寶石找到放回狗屋,死了的小雞扔掉,還看見彩雲坐在地上哭。
「起來!地上又髒又亂。」
彩雲嗚嗚的。
「起來吧!」英傑聲音已轉軟。如果彩雲衝過來跟他打,跟他鬧,他不怕,就怕看見女孩子可憐兮兮地哭泣。
彩雲死不肯動,英傑沒有辦法,他只好去找貝兒,把一切告訴她。
「男打女,沒出息。你為什ど不讓她一下?她從來不哭的,就只有你令她傷心!」貝兒隨口教訓他幾句。
到下人間,看見彩雲哭得眼腫鼻紅,心裡大為不忍,連忙去扶她。
「貝兒,他們都欺負我,看不起我。」彩雲哭著,嗆咳著,言語模糊。
「英傑一時情急,打了你,他是無意的,你不要怪他。你不是一向很喜歡那些小雞、小鴨的嗎?那你就不應該放黑寶石出來,畜生都沒有人性,它會傷害那些小雞小鴨的,你不想它們全死掉吧!」
「貝兒,我只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寄人籬下的孤兒,人人都瞧不起我。」彩雲哭得一塌糊塗。
「別說傻話,你是我們澄莊之寶,乖,起來,哎唷!要趕快回去洗澡……」
晚上,彩雲沒有來吃飯,貝兒立刻問高麗薇:「大姑奶,彩雲呢?」
「這孩子真頑皮,蕩鞦韆摔下來整個臀部都淤了,正在房間休息!」
貝兒和英傑交換看了一眼,英傑突然沒有胃口。
「讓我送晚餐到她的房間。」
「四嫂,不用麻煩,她什ど都不肯吃,就是哭,這回是摔慘了,好像還被尖利的東西刺傷,她貪玩,應該讓她受受教訓。」高麗薇說:「小孩子,一會兒就好了,少吃一頓也沒有關係。」
「彩雲也有十七八歲,今年考大學了,還快活不知愁的玩兒童遊戲。」張芬妮翹翹嘴:「大姑奶不是我多嘴,彩雲就是缺少一點家庭教育,你不能一天到晚躲在花房,把教養女兒的責任全放在奶奶身上,奶奶沒有理由為你一個人而操心!」
「是的,二嫂!」高麗薇站起來,眼中含淚:「各位慢用。
「二少奶,」貝兒忍無可忍:」大姑奶已經死了丈夫,難道她在花房懷念一下亡夫也算犯錯嗎?我倒不覺得彩雲沒有家教。
「哎呀!我倒忘了彩雲對你最好,她一直跟著你,本來呢,舅母教導甥女,應該。可是,四少奶你的教育似乎不成功!」
「教導晚輩人人有責,你不是她舅母嗎?」卡迪慢條斯理:「剛才大姐含淚離去,我認為二嫂應該立刻向她道歉!」
「嘿!你們是門內鬥個你死我活,門外一條心,卡泰!」張芬妮搖著丈夫:「你啞了嗎?替我說句公道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