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杜宇
「你這傻瓜,莫名其妙的跟我鬥什麼氣,心裡有任何委屈,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細細摩挲她的手,秋致悅看不慣她面無血色,附身吸吮她乾燥的唇,讓她恢復以往的水光紅潤。
秋致悅就這樣不捨的守在病床旁,心憐她毫無生氣的昏迷,從大白天到轉為暗夜。
剛走進醫院值班的原綸,聽到同事提起,立即前往她病房來探視。
「小藍……」
心急的聲音在看見秋致悅時,訝然而止。
原綸忍住氣,先觀看憂藍的情況,確定她只是在昏睡的靜養狀態中,才憤憤嘶聲低吼。
「我們到外面談。」
當秋致悅關上門,原綸迎面一個拳頭,他偏頭閃過。
「這是幹什麼?」若非體念他也是真心關心小藍,秋致悅絕不會這麼輕易作罷。
「幹什麼?!你把小藍害成這樣,還敢問為什麼?從今天起,我決定將她搶回來,與其讓你喜新厭舊,不如由我自己好好保護、愛惜。」
「你做夢!她愛的人是我。」天生領袖氣質的秋致悅,渾身散發出壓迫的氣焰。
「我從小看她長大,憑著這麼深厚的情誼,假以時日,我相信小藍會接受我的。」
現在可換成秋致悅有扁人的衝動,因為原綸說的沒錯,對其他女人或許他敢拍胸脯,有十成十把握,可是以小藍激烈的個性,他實在不敢太過自信。
至少,她可以隨隨便便一、兩個星期不跟他聯絡,而他卻難耐相思,工作時常情緒煩躁。
沒想到才幾天不見,小藍便疲累至此,即便這樣,秋致悅也不敢往臉上貼金,論定佳人憔悴是因為他。
無往不利的秋致悅,突然覺得自己比較可憐,被個倔女人吃死死的,還滿心高興,惟恐她不賴定他。
「我想很難,因為我不可能會給你這個機會,更何況……」情場如戰場,秋致悅不會那套君子成人之美。「事實證明,小藍和你同在醫院,你都能把她照顧成這樣,還敢大言不慚?」
「那是……那是因為你傷了她的心。」原就深懷內疚,原綸竟理不直氣不壯了,但秋致悅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難道你不承認,你和李嵐心……」
「這暫時撇下,小藍主要是因為毒癮發作了造成暈厥,你有發現她最近精神是否異常?」
「毒癮?!不可能!」原綸大聲嚷嚷,直呼不信。
「如果你想宣揚出去,讓小藍身敗名裂,儘管喧嘩沒關係。」
事情的嚴重性,同是醫生的原綸很清楚,冷靜釐清一下思緒,於是停止指責,開始和秋致悅分析整個情況。
「小藍開始頭暈,大概是和你開始疏遠的時候,所以我以為她是因為這樣而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虛弱下來。」
秋致悅聽了,手抵著前額蹙眉沉思。
「我知道了。現在我想知道,小藍和李嵐心之間究竟有什麼心結,而既然她們不和,又為什麼允許一個不被歡迎的人住進家裡?」
「你知道可是什麼意思?」原綸不急著說故事。
「意思就是我會想辦法處理。」
「那你到底有沒有和李嵐心不清不楚?」
秋致悅額上青筋隱隱勃跳,怒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懂我在問什麼,你有沒有被李嵐心誘惑出軌?」原綸他很不客氣回道。小藍受過太多次教訓了,甚至連他也為男人克制力的薄弱深感羞愧,所以他一定要代為弄清楚這點。
「哼,看在小藍分上,我不跟你計較。」秋致悅聽出大概,心裡有數,不追問詳情了。「你聽清楚,我愛小藍,同時奉勸你,最好斷了想搶走她的念頭。」
雖然不滿意秋致悅的強橫態度,但對於他強而有力的愛的宣言,原綸告訴自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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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李嵐心話不多,只顧猛點頭。
「確定嗎?幫我有什麼目的?」
「好,不管怎樣,人情我記下了。」
「誰打來的電話?」
井南儀在角落看了好一會兒,能讓李嵐心這麼眉開眼笑的事情不多,而她現在野心勃勃的神情,他並非第一次看到,以前的慘痛經驗教他不敢再掉以輕心。
井南儀的貿然出聲李嵐心嚇得連忙掛斷電話。心魂甫定,看清是何人後,輕蔑躍上眉間。
「呦,你這可是在和我說話?我當你隱形了,存心對我視而不見,以為我會吃你這套嗎?」笑話!
「你又在計劃什麼害人的詭計?」井南儀沒理會她的惡毒挑釁。
「哼!與你無關,就算我現在出去殺人放火,你有能力管得著嗎?不要笑死人了,以前就沒種,你目前這半死不活的德行更不像個男人。」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最好是和小藍無關,否則我不會再容忍你住在這屋簷下。」
李嵐心根本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掀高迷你裙,老實不客氣坐上他大腿。
「捨得嗎?」李嵐心媚笑,手指一根一根爬上他胸口磨呀磨的。「你現在半人半貴的樣子,只有我還念舊情,勉強高興時可以給你點安慰,等我找到好對象,你來求我我都不屑繼續留下來呢。」
井南儀一掌拍開。
「那最好不過。無論如何,我勸你多少收斂一點,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女人要自愛,否則只會讓人看不起。」
井南儀越排斥,她就越故意火辣的挑逗。
「不會吧,火燒壞了你的腿,連男人的傢伙都沒用了?」和男人混過許久,早沒了羞恥心,什麼粗俗的話都百無禁忌。
「你媽要是還在世看到唯一的女兒墮落成這般,一定非常痛心,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哈!少笑掉我大牙了,我媽的男人會比我少嗎?身為她姘夫之一的你,還敢大言不慚的教訓我,是不是很可笑?」
「孟謹每天拚死拚活工作,全部都是為了你們母女兩的將來打算,你竟然還這樣懷疑她!我再告訴你最後一次,我和她除了同事情誼外,絕無私情!」
李嵐心愣了下,堅信的態度有些動搖,但轉念:那又如何?就算井南儀真的無辜好了,父親死後不久,她曾親眼目睹母親和別的男人在床上,這總不會有假。
什麼樣的母親生什麼樣的女兒,她對自己求生存、過生活的方式很滿意,事實上母親到底是貞是賤,當李嵐心找上第一個包養的男人時,一切已不再重要。
而她現在相中的肥羊,正等著她加把勁勾引。
「隨你怎麼說,既然你不行了,別阻擋我找樂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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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城醫院隨便問問,李嵐心很快就找到井憂藍的病房,又伺機等了好久,終於等到秋致悅步出病房。
「致悅。」嬌柔悅耳的嗓音刻意揚起。
秋致悅揚起一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看醫生,聽到有人說憂藍身體不舒服,所以來探望。」說辭早擬好,倒背如流。
「真是巧,既然來了,你不進去看一下?」
「呃……你不是要走了嗎?」
「陪你進去一會兒,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秋致悅有些防範,不希望小藍再受到刺激。
「也好,我怕小藍一看到我又生氣,你能陪著最好不過了。」
李嵐心實則另有打算,就算現在沒辦法釣他上鉤,先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也等於幫助自己。
病房門一推開,李嵐心故意略微右傾三十度,從某個角度看,很容易早成她和秋致悅親熱緊靠的錯覺。
醒過來沒多久的憂藍,神色又淡漠了幾分。
「小藍,你有訪客。」
秋致悅看見她清醒了,臉上有驚喜,但她表情可全然不像高興看到他。
他知道小藍在介意什麼,可是基於大男人的心理,他想靜觀其變,測試一下自己在未來老婆心目中的份量,是否如同她以前一般,可以輕易就放棄?
「沒想到你生病了,可得好好注意身體呢,待會兒回去我就告訴你爸爸,讓他不用操心。」李嵐心虛情假意,言不由衷。
名為探病,卻離病床五大步遠,留在秋致悅左右。
「我想喝水。」眼裡幾乎沒噴火出來,憂藍瞪著秋致悅說道。
啊哈!秋致悅樂在心底。他的女人總算知道花點力氣爭取,雖然一點也不柔媚可愛。
可是他不介意主動一點、親密一點。
「來,慢慢喝。」只是杯水而已,秋致悅倚在床頭,臉貼臉,近看她慢慢一口口嚥下。
憂藍臉上的紅暈,讓他很有成就感,於是再接再厲趁她無暇旁顧,嘴親向她側臉,輾轉溫存。
「夠了!」嗆到鼻子,小藍忙不迭的嬌喝。她沒他那麼「大面神」,表演給觀眾看。
而他一下子和李嵐心熱絡無比,一下子又表現出對她的深情款款,這算什麼?!
冷眼看他們作戲,小藍存心不讓嵐心得意,才不時為難秋致悅。
僵硬不自然的氣氛,讓探訪無法持續太久,李嵐心沒幾分鐘就說再見,秋致悅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