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杜若唯
半個鐘頭一到,一輛廂型車急駛而來,停在「侯鳥」門口。
方昊看了一眼。「來了。」
兩個彪形大漢押著兩個男人走下車,進到「候鳥」。
「昊哥。」兩個大漢畢恭畢敬地向方昊行個禮。
方昊輕輕點點頭。「阿狗、阿力,就是他們。」
一個大漢用手刀砍了阿狗的肩膀。「見到『天龍門』青龍堂堂主,還不趕快問好。」
「青龍堂堂主……你是方昊!」阿狗一聽見方昊的名號,嚇得腿都軟了。
「以前混口飯吃時的名號,我現在只是方昊。」他淡然地笑著,拍拍阿狗的肩膀。
「昊哥雖然脫離了『天龍門』,但只要昊哥吩咐一聲,咱們兄弟隨時為昊哥上刀山、下油鍋。」
方昊顯得尷尬。「沒那麼嚴重,我只是有些問題要問他們,你們可以先走了。」糟了,身後三個女人一定嚇傻了。
「昊哥保重。」兩個彪形大漢把阿狗、阿力交給方昊,又走出「候鳥」,跳上車子離開了。
「阿昊哥?青龍堂堂主?哼!」童寧一臉詭異的湊過來。「好威風,哼哼!」後面兩聲哼哼,是叫他小心璃兒。
「不敢當,以前的事,早過去了。」他歪著嘴陪著笑臉。「先問小歡的下落要緊。」
璃兒經過他身邊時,幽幽地拋給他一個憤怒的眼神,彷彿在怪他隱瞞真正的身份,以前她都以為他只是「天龍門」的一個小嘍囉,今天才知道真相。
方昊想追上前解釋,結果璃兒不理他,走去和沅沅、童寧一塊來段大會審。
「說,你們把小歡帶去哪裡了?」沅沅大聲地問。
「我……我們……」阿力結結巴巴的,但是一看到臉帶殺氣的方昊,他趕緊招認。在道上混過的人都知道方昊是多狠、多難纏的角色。「我們不知道誰是小歡?」他說的是實話。
「小歡就是昨晚被你們帶走的女孩。」童寧急急的說。
「喔!那個女人……」
「什麼那個女人,她叫小歡。」璃兒難得動怒了。
「喔!我們把小歡小姐帶……送去一處私人別墅。」阿力頗懂得見風轉舵,不但稱小歡為「小姐」,連「帶」、「綁」的字眼也換上了「送」字,真是轉得太硬了。
「抓到了嗎?」接到消息,連忙趕來的韓徹衝了進來。「是誰指使你們的?」他連忙間:「是不是王南生?」
看見韓徹和聽見他裹著寒冰的聲音,阿狗急著招認。「對啦,就是他啦!」
「他的別墅是不是靠海邊?」他早查清王南生可以窩藏的地點。
阿狗和阿力連忙點頭承認,心裡莫不後悔這錢真難賺,先惹韓徹後惹方昊。
「那個地方我知道。」韓徹將阿狗、阿力交給隨即趕到的警官人員,先向方昊點頭致意。「我欠你一份人情。」他還不知道方昊真正的身份,可是他知道方昊絕非簡單人物。
「小意思。」方昊揮揮手,要他先和警方人員去救小歡。他本來不想去的,後來看到璃兒跟著沅沅、童寧跑,他問:「璃兒,你去哪兒?」
「救小歡。」既然知道小歡被捉去哪兒,她們沒理由放她一個人獨自害怕。
「我也跟你們去。」既然璃兒要去救小歡,他沒理由不跟著去。
璃兒略為遲疑一下。「你會不會暈車。」
「問這個幹麼?」真怪的問題。
「算了,你就跟著來吧!」反正多他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方昊摸摸弄糊塗的腦袋瓜子,跟著跑出去。
等到他坐上童寧的「碰碰車」,他才明白璃兒的詢問來自好意,她真的是一片好意。
只是,他懂得太遲了。
第十章
啊!好暈。
小歡從昏迷中悠悠而醒,眼前是一片漆黑。
她在這裡做什麼?慢慢地,她被人用麻醉藥迷昏的記憶全回來了。
整個心房頓時被恐懼佔據,她好害怕。想動,卻發現她的四肢都被綁住,她使勁的掙脫,卻掙不了繩索的制伏,掙扎只會使她的手腕、她的腳踝弄出一堆紅痕。
夢魘,真是夢魘!
為何她逃不出這個夢魘呢?
她口乾舌燥,不斷湧現想喝水的慾望。想求救,嘴巴卻也被貼上膠布。她挫敗了,只能在心裡苦喊。「水,我要喝水,韓徹,來帶我回家……」
啊!韓徹,想起與韓徹在嫦娥之前許下的誓願,她無論如何也要留著命回去,她要留著命愛韓徹的。
「啪」地一聲,有人打開了燈,走到她的面前,粗魯地撕掉了蒙住她眼睛的膠布。
眼睛重新找回光明,朦朧中,她看到了一個她憎惡的臉──王南生。
她用眼睛盯著已喝了不少酒的王南生,彷彿想在他身上鑿個洞。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在想什麼?粗話我最會罵了,我罵給你聽。」然後,他大著舌頭罵了一大串不堪入耳的粗話。
王南生開始手舞足蹈的動來動去,顛三倒四的罵來罵去,罵金玉雪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罵韓徹殺千刀,勾引他老婆,讓他戴綠帽子;又罵她把金玉雪逼上頂樓,害她跳樓身亡;又罵了一些曹董、林總之類的,狗眼看人低,因為這次事件,就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他罵來罵去,小歡相信他一定喝了非常多的酒。她的嘴巴上還貼著膠布,她無力反擊,心裡很氣憤。
「忘了你的嘴巴不能說話,很難過吧!」王南生繞到床頭,不懷好意地朝她笑。「被綁在床上很難過吧!不過女人躺成這個姿勢,的確會讓男人想入非非。」
小歡瞄來瞄去,發現原來她是被綁在一張大床上,她的姿勢成大字形,難怪他說會讓男人想入非非。她脹紅臉,用她最怨毒的眼神瞪他。
他顯得很樂,沿著床繞著她走,還不時侵犯她的身體。「小女孩,陪韓徹上床了嗎?」
她感到噁心,尤其被他那雙手摸過的地方,毛細孔彷彿全張開了,真噁心,她只能瞪著他。
「我問你話,怎麼不回答?想惹我生氣,你忘了我很會揍人。」他醉暈了,她的嘴巴貼著膠布,怎麼回答啊!
她繼續以凌厲的眼神瞪住他。
他打個酒隔,醉眼迷濛。「哈,我忘了你不能說話呢!」他完全不懂憐香惜玉,刷地便撕掉膠布,差點沒扯掉她嘴邊的一層皮。
小歡能開口說話,她第一句就破口大罵。「你這個禽獸,人面獸心的傢伙。」
「我禽獸、我人面獸心,你憑什麼這麼說!」他顯然被激怒了。
「憑你逼死了玉雪姊姊,她是你的妻子,你還這樣對她,你真不是人。」
「我怎樣她啦!」
「你打她、罵她,她稍不順你的意,你就虐待她,你這種行為,真是人神共憤。」她很氣,不懂玉雪的父母為何還相信他打玉雪是因為她不守婦道。
「我是她丈夫,她有義務服從我的話。」
「她沒有義務要被你毆打,就算你是她丈夫也不行。」
「你懂什麼!丈夫打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唉,這種人!小歡替玉雪感到婉惜,她沒長眼睛,嫁了一個豬狗不如的丈夫,她冷冷地道:「你不要以後被別人打死,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喂!嘰哩咕啦,說什麼啊!」
「我問你,把我綁在這裡做什麼?」他的理智喪失,她很害怕他會對她做什麼事。
「廢話,我沒事綁你做什麼,當然是利用你引韓徹出現。」
「沒用的。」她搖搖頭。「還是放我走吧!」
「開玩笑,怎麼能放你走,我給了阿狗、阿力一筆跑路費,怎麼可以輕易放你走,我當然要有一些收穫才可以。」他所不知道的是,阿狗、阿力的行蹤被璃兒看到,早洩了底。而阿狗、阿力為了拿那筆跑路費,當然要隱瞞事實。
「韓徹會報警的,他不會向你屈服的。」小歡對韓徹很有信心,他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的。
「是嗎?」他斜眼看她,頗不以為然。
「當然了。」這種問題還要問。
「我早叫阿狗打電話警告他了,他不會輕舉妄動的。」他又不知道,阿狗早將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了,當然是逃命要緊,反正跑路費都拿了。
小歡也不知道韓徹和警察正在外頭撒下天羅地網,頓時她的勇氣也消弭了大半,她閉著眼睛,孤單無依得像個剛出世的小嬰兒。
「你想對韓徹怎麼樣?玉雪姊姊都已經死了。」她替韓徹緊張、擔心,千萬不要讓他傷害韓徹。
「不管她死了沒死,我都要找韓徹一次。」他的聲音涼涼寒寒的,讓小歡不自主的顫抖。
「為什麼呢?何必再挑起事端。」
「你該問問韓徹,為什麼他的出現,讓玉雪死去、讓我的生意垮了,我要討個公道回來。」他絲毫無懺悔之意。
「你被你父母寵壞了,被玉雪姊姊的百般容忍慣壞了,以為有人不讓你高興,你就可以討個公道,事實上,你憑什麼向韓徹討公道呢!」小歡歎氣著。
「憑他勾搭玉雪,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