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杜蘭
「但……這畢竟不是正途呀!」對她的異色論調不敢苟同,杜實桓正色的反辯。
「正途?呵,我不走正途已經很久了。」她眼波流轉後睨了睨他,詭譎的問:「你是真心想幫我?」
「我是真心的。」
「好好,就由你把我包下吧。」
「你說什麼?」杜實桓臉色大變!
「你聽得很清楚了。」她欣賞著他的變臉。
「我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想幫你的!」杜實桓沉下了臉,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把這種話說出口!
斐香繁得意的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表情,就不相信他的好脾氣還能維持下去。
當年他會伸出援手,是在她為生活步入黑暗之前;而現在,眾人眼中早已深陷火坑的自己,還能引起他的愛憐嗎?她百般測試著他怒氣的底限。
「杜先生,怎麼樣?」附在他耳邊的氣息挑逗。
厭惡的站起了身子,不管靠在他身上的人頓失重心的跌在柔軟沙發上的輕呼。冷冷的說:「請轉告林先生,我有急事先走了。」
在他的手扭開門把時,清晰又邪誘的聲音從身後柔柔傳來,讓他身體為之一震!
「你可以好好的考慮我的提議。」
杜實桓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門把,怕一回頭就會沉淪在她的誘導下,僵持片刻,還是毅然的離開。
聽著車子急駛離開的刺耳煞車聲,斐香繁快意的瘋狂大笑起來。她終於擊潰他平靜有禮的外表!
「你這樣不怕把他嚇跑了嗎?」一個歎息聲傳來,是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林時。
他好意的離開為兩人製造機會,沒想到一番好意,讓杜實桓這個大男人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斐香繁費力的眨低自己,製造放蕩的形象,根本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怒氣!
唉,可憐的男人,值得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
「有空擔心別人,不如先操心自己的安全。」她不在意地撐起趴在沙發上的身子。
想必他早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才會特意為她製造機會;可惜,他大概沒想到,她居然把這麼難得的機會拿來撩撥杜實桓少見的怒氣。
「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他還想發表意見,就被斐香繁出聲堵住。
「偷襲你的人一直沒有動靜,你能猜出為什麼嗎?」
拋開了杜實桓的事,公事公辦的說起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通常林時只要新交上一個女伴,不到一個禮拜,那些人一定會派人出面警告對方,為何這次居然沒有動靜?
「這我怎麼知道。那些人說來就來,又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聳聳肩,走下樓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對他的漫不經心有些著惱,「你難道想不出究竟得罪了什麼人?」若能循線找出可疑的人物主動出擊,絕對比靜待他人來襲要強的多。
「想不出來。」林時很乾脆的丟出這幾個字。
「那女人呢?」她可沒忘記他的名字常和女人一起被提及,而且那些不明人士居然會特意的去警告他身邊的那些女伴……她不得不把他的遇襲朝這一方面聯想。
這他更有話說了。「喂,我和女人向來都是好聚好散的,怎麼可能……」他的話失去了尾音,突然想到一個人!
「看來,你是想到那個例外的女人了。」她笑瞇著眼看他的笑容乍失。
「不,不可能是她,她根本不可能和黑道扯上關係!而且,我們之間也不是那種關係。」林時極力否認。
「不管怎樣,你還是先把那個人的資料給我,讓我查查再下定論。」
「這……」
「她叫什麼名字?」斐香繁固執的追問。
「……林芊馨。」無可奈何的吐出這個千金重的名字。
「有名字就好辦了,等我的消息。」她拿起電話就要打給藍可靖。
「等一下!」林時制止她的舉動,表情凝重的重申說:「她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斐香繁定定地凝視他沉重的表情,緩緩放下手上的話筒。「為什麼?」
「反正不可能是她就對了。」他不想解釋,只是煩躁得再次堅持對方的清白。
「就算不是她,還是有必要查一下她現在的情形,至少……還她一個清白吧。」與其在這裡爭辯她會不會做這種事,倒不如用實際的行動來證明一切。
「……隨便你。」不快地匆匆拋下這句話後,他氣呼呼的起身回房。
認識他以來,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一反以往謙謙有禮的紳士風度,讓她覺得頗為新奇。他看起來分明就像個為情人辯解的男人,只是不知道這個叫林芊馨的女子,為什麼名字從未和他連在一起?是另有隱情或者……
看來,還是要請可靖幫忙查一下她的來歷及目前身在何處……
☆☆☆
斐香繁百般無聊的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一步不離的跟著林時上班、上班已經近一個月了,公司內部的人除了初時有些不習慣之外,現在早就對這位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美女習以為常。
「咳、咳!」正等著何浩接話的林時,不得不假借咳嗽聲來喚回最近頻頻失常的秘書。
他會聘用男秘書,主要是因為怕和女秘書糾纏不清,使得他面臨要常常換人的困擾,增加公事上的不便,所以他選上不苟言笑的何浩來當他的秘書。三年來,他的表現的確很令人滿意,但是沒想到還是逃不過斐香繁的魅力。
「呃,是……」何浩忙掩飾自己的失態。「杜先生在十點半的時候會過來拜訪。」
「喔——」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不為所動的斐香繁一眼,再對何浩說:「我知道了。」
何浩離開後,他馬上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坐下。「你讓我的秘書失常了。」
「那怎麼怪得了我。」她無所謂的笑笑。「再者,多訓練一下他的定力,以後受用無窮的還是你啊,有什麼好抱怨的。」
「都有你說的。」林時笑罵的說。
斐香繁聳聳肩做為回答,男人喜歡她的外貌是很正常的事,怎麼能為這種事責備她呢?突然想起收到了牛皮紙袋,她以上從皮包裡抽出來專心看著,表情也不覺收斂起一貫的慵懶。對於她難得卸下的面具,林時除了欣賞之外,更引起更多的好奇,悄悄探頭一看,對上的就是一個有雙清澈雙眸的年輕女孩的照片……她……
「你怎麼有芊芊的照片的?」他長手一伸就要奪過來,卻讓斐香繁扭身輕巧的躲開。因為這一搶一閃之間,兩人的姿勢變成極端曖昧——為了躲開那雙掠奪的大手,她只好側過身轉而半側趴在沙發上,將手中的資料拿得遠遠的看,而林時則不放棄的壓在她身上拉長手臂想搶奪那份文件。
「做什麼這麼急?你又不是不認識她。」閃躲他的掠奪之手時,不忘快速的看過關於林芊馨的資料。
在瀏覽一遍後,她才瞭解為什麼林時這麼堅持她不可能是指使者的原因。
一個完美無瑕的人生,林芊馨年輕的生命絕對不可能沾染上任何的污點,這樣的女孩即使在情感上遭受打擊,也想不出槍擊、綁架這種行事激烈的報復方式。
「這麼好的女孩也不能拴住你的心?」她看著照片上的人兒嘖嘖稱奇。他的心究竟有多狂野?舉凡再花心的公子哥們,最終所求不也就是一個閨名毫無瑕疵的大家閨秀兼賢妻良母嗎?林芊馨可說是上上的人選,雖然家中父母只是教書的教授,但有時書香世家的家世,反而比大富人家更來得高尚。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故說些什麼?」好不容易,仗著體格上的優勢,終於搶到了那些資料和照片。
「本來就是啊。論家世、論人品,她配你都足足有餘了,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斐香繁沒有試著想搶回林芊馨的資料,反而起身自在地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隨著他的視線仔細觀察著林芊馨的照片。
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們根本就沒有交往過!」
「沒交往過?」她語氣下有些不信。
「對!」他還是貪看著照片上的人兒,心不在焉的回答。
但報告上明明說他們兩人一起到日本滑雪……
「但你們明明一起到日本滑雪,怎麼可能沒在交往?」
「我們不是一起去的,是在那邊偶然遇到的。」這句話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但似乎沒有一個人肯相信。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大家口中的花花公子,所以只要和他見過面的女人,他都一定會染指?成為他最新的床伴?他有這麼不挑人嗎?
半年前,他剛甩開一個纏人的女人,一時興起隻身去滑雪,就是在那裡遇到了同是去滑雪的林芊馨。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十九歲還要小的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女兒似的,他驕寵她,疼惜他,在她身上看不到他平常所見到的女人的貪婪和妒嫉,她給了他重新評價女人的想法。直到一個不識相的記者拍下兩人的照片,才讓他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