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杜可綺
當然,他所謂的女人當中,一向不包括他心愛的傑。
他的傑既可愛又溫柔,這些女人哪能跟她比,她們連她的一根頭髮都不如,又憑什麼和她相提並論呢!
而最讓他瞪目結舌的,則是傑的住處大門口那群正在野餐的惡魔。
曼丘兄弟和柏熏平是英雄相見恨晚,索性就光明正大的蹺班,在這裡聚餐,好增進彼此間的感情和友誼。
他們桌上豐盛的餐點,不用說也知道是出於蘇家三姊妹之手,但他們沒有半點謝意和感激之情,只顧著把酒言歡,對她們的爭吵甚至於動手動腳,不但未加以勸阻,反而是置若惘聞、視若無睹,完全不予理會。
管樂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乾脆挺身仗義執言。
「老五!你能不能勸勸她們?就這樣放任她們爭得頭破血流,對你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吧!」
曼丘武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沒好氣的悶哼了一聲。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要不是為了幫他看住老三,誰願意放著好日子不過,在這裡虐待自己,忍受這三個比麻雀還要吵,比花癡還要癡的女人騷擾。
這種犧牲有多大啊!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指責別人的不是,這筆帳若是不跟他算,那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基於這樣的心理因素下,當管樂齊關上大門的那一剎那,這三個惡魔高聲舉杯慶祝。
是為了曼丘傑走出陰影,即將獲得幸福嗎?哈!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們為的是暗算計劃的順利完成,以及一場即將到來的好戲而開心不已。
門的這一邊,管樂齊走進了臥室,來到了床邊,心疼而愛惜的輕輕用手順了順曼丘傑凌亂的頭髮。
曼丘傑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微睜著眼睛望著他。
本來她應該早就離開了,但是三頓飯沒吃,把她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另外痛哭了一場,消耗她不少的體力,害得她頭昏腦脹,四肢無力,哪還想動。
而且,痛哭過後,她突然豁然開朗想通了,她不要放棄管樂齊。
所以,她就在這裡等他回來,他說過她是他的,他應該不會放棄著她不管的,不是嗎?
而事實證明,他是真的回來了,回到她的面前,給她所需要的溫暖和疼惜,這正是她所等待期盼的。
管樂齊抱起了她柔軟的身子,讓她躺在他溫暖而結實可靠的懷裡,輕輕在她耳邊細語著。「傑!你真傻!」
「我哪裡傻?」她愣愣的望著他,無力的抗議著。
管樂齊當下把和白崇哲對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詳說給她聽,並把白母的遺書交給她。
曼丘傑雙手微抖著打開了它,快速的將它閱覽了一遍,然後,她眨著微沾著淚珠的睫毛,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眸,不敢相信的瞅著。
「這是真的嗎?」
管樂齊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問了她一句。「你認為,白書名愛你嗎?」
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但她不假思索的給了答案。「他應該是愛我的。」
「那你就該相信他絕不會恨你,也不可能做任何傷害你的事,你傻傻的誤信了他母親的話,不但害苦了自己,也冤枉了他,你說,你是不是傻得可以?」
「好像是!」她回答得好小聲。
「不過啊!還好你夠傻,你若是早想通,只怕早就跟別的男人跑了,我哪還有半點機會來愛你。」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花癡,隨便看到一個男人,就丟下一切跟他跑,你太看扁我了。」她嬌嗔道。
「就因為你夠眼光,才會愛上我這個外貌一流、文武雙全的絕好男人,是吧!」他乘機偷親了她一下。
「你的臉皮真厚得可以,拿去做鐵板燒,只怕煎上三天三夜,也無法熟透。」她笑著白了他一眼。
收起了白母的遺書,雖然她的心結是解開了,但她還是有點忐忑不安,尤其當她想起過去所遭遇的事,她更加擔心了。
「她的詛咒真的沒靈過嗎?那為什麼以前追我的男人,不是連連受傷,就是一看到我,便嚇得拔腿就跑,我有這麼可怕嗎?」
噗哧一聲,管樂齊無法克制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笑那些詛咒,其實是……哈哈哈……」他大笑特笑。
其實全是曼丘家那群關心、愛護傑的善良惡魔所搞出來的。
如果愛上她就受傷,是因詛咒靈驗的話,那麼,早在她給他那一記過肩摔時,他就已經領教過了。可是,那一摔不但沒把他嚇走,反而讓他越愛她深,打都打不走,拳打腳踢照三餐吃,過甘之如飴呢!世上有這樣的詛咒嗎?
「你還沒說你笑什麼呢?」
他鬼頭鬼腦的笑了一聲,「你要不要跟我賭?」
「賭什麼?」
「賭詛咒的靈驗,看我會不會比你先死?」
「你胡說什麼?烏鴉嘴!」她微慍不悅的氣道。
「好嘛!烏鴉說的不算,喜鵲說的才算。」
「哪來的喜鵲?」她不解的問。
「我就是啊!喏!喜鵲說阿齊和傑會恩愛甜蜜的過完一生,生一大堆小阿齊和小傑,以後還會有小小阿齊和小小傑,天長地久,此愛永不渝。」
「什麼小阿齊、小傑?還有小……」
沒等她小完,管樂齊熾熱而溫柔的唇早已印在她微張的嘴唇上。
這是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無時無刻不佔據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感,讓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壓抑了許久,飢渴的百般追尋的唇瓣,他要纏繞她一生一世,至死仍不肯罷休。
她是屬於他的,他也是屬於他的,這在他們見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好的。
好不容易,她逮到了空隙,大喘了口氣,緊緊的環抱著他的頸項,將嘴貼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喃喃說道。
「明天我去掃墓。」
「好!我會很慎重的向他自我介紹,要他放心,我定會代替他,以他的愛和我的愛,雙重的愛來疼你、惜你。若是我沒做到,虧待了你,就讓他早點來接我。到陰曹地府好好修整我一頓。」
「你又亂說話了!」她怒吼了一聲。
不等她發完飆,他又給了她一個深情款款、濃情蜜意的吻。
接著,他抱起了她,大步邁出了臥室。
「要去哪裡?」
「去吃飯哪!」他笑著瞅了她一眼。「你這麼柔弱的模樣,哪點像我老婆,我要你重振雌風,恢復你往日凶悍的俏模樣,你老公我就算多挨幾頓揍,也不要緊。」
「你……我懶得理你。」她氣得躺在他的懷抱裡,舒服的享受他身上一股甜得像蜜糖的氣息。
去哪裡其實不重要,只要有他陪在身邊,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她也樂於前往,只要有他,什麼都好!
※※※
「傑,好了嗎?」
管樂齊頭綁著碎花圖案的布巾,身著曼丘傑那件滾邊的圍裙,不時用手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雙手,滿是喜悅的走進了她的畫室。
他扯動了一下嘴角,想笑卻又不太敢笑,俊俏的臉龐上,貼了兩塊0K繃,一塊在額頭,另一塊則貼在嘴角,臉頰上隱隱約約的還有幾處瘀青和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出自於傑的傑作?
「好了!」
曼丘傑完成了最後一筆,將畫筆擱在書架上,回頭瞧了他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就忍不住捧腹大笑,用手指著他,笑的眼淚都不甘寂寞的跑出來一探究竟。
「你好像管家婆喔!」巧的很,他正好姓管。
「不對!不對!我是男的,怎麼會是管家婆呢!」他一本正經的糾正她的錯誤。「應該是管家公才對!你是管家公的老婆,才是名副其實的管家婆。」
邊說著,他自己也覺得好笑,正想大笑特笑時,偏傷口不爭氣,立時向他抗議自己的苦處,痛得他哇哇叫。
「你還好吧!」她心疼的輕輕碰觸他的傷口。
「無礙事,過兩天就好了。」他執起她的手,在不碰及傷口的情況下,輕啄了一下。
「老七一向有潔癖,任何事都要求的特別嚴厲,對徒弟又凶得很,只要一不順他的心意,他都直接訴諸於武力解決。要是下手過重,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搞了半天,原來他的傷不是出自於曼丘傑的玉手玉腿,而是來自曼丘家手藝一流、卻沒什麼人性的曼丘衛。
「名師出高徒啊!如果他跟老柏一樣只曉得對我好,那我永遠也學不會。」
「老婆?」她不悅的瞪著他,「你如果有老婆,就別來招惹我,我不當人家情婦的。」
「你吃醋啦!」他笑著從背後摟著她的腰,將頭親匿的擱在好肩膀上,微側著瞅著她。「我的老婆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至於我所說的老柏,是我姊夫柏熏平的簡稱。」
「是嗎?」
他的氣息一陣陣的吹拂在她臉上,似在挑逗她,惹得她全身一陣酥軟,欲振乏力的躺在他溫暖卻結實的懷抱裡,手指撥弄著發稍,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