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文 / 杜樺
「爸爸,別亂說話,我對感情是很專一的,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了。」徐品華趁機表白心意。
「你的癡心,人家把它當驢肝肺踩在地上,根本不屑一顧。」
「不會的,她是個體貼的人,只是還沒準備好接納我,我相信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後,就會接受我的。」
徐品華這番深情的話讓袁湘娟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
「我看她是沒膽子,自慚形穢,自卑心作祟,自認配不上你,缺乏信心,所以你就放棄吧!這種懦弱的人,不值得你花心思的。」徐品剛拉哩拉雜的數落一番,心想﹕請將不如激將,有些人就必須用鞭子抽他一下,才知道要往前走!
「請你們不要當我是隱形人的討論,誰說我懦弱、沒膽子?」
袁湘娟終於開炮,瞪視著徐父,說﹕「你不要門縫裡看人。」
太好了,魚兒上鉤了。徐父得意洋洋的說:「是妳自己承認的,我可沒說,要不然妳可以證明啊?」
「哼,誰怕誰!」袁湘娟向徐品華下了道命令──「我們明天就去公證結婚,等不忙的時候,再補辦喜酒,等一下我們去看電影。」
徐品中和於欣宜都對徐父的急智佩服不已,二兩下就搞定袁湘娟了。
為了怕詭計穿幫,包括徐品華在內,他們都竭力的忍住笑意的朝徐父擠眉弄眼,徐品剛則一貫閒散的吃他的飯,薑還是老的辣!
誠誠誤打誤撞的說了句﹕「爺爺,你好厲害哦!都吃了五碗飯了耶!」
霎時,笑聲震天,響徹台北的夜空。
第九章
中正國際機場一片吵雜,聚散離合的場面時時在這裡上演。
今天,段可君將遠行,離開她所熟悉的一切,遠離順利的環境,以及父母的呵護,重新再出發,企圖找回全新的自己。
有了那次鬧劇的教訓,她終於看清自己的愚蠢、貧乏,內心直對於欣宜感到萬分抱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隨即響起於欣宜氣喘不停的聲音!
「幸好!被我趕上了。」
段可君驚訝地注視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於欣宜,以及隨後而至的徐品中,心裡感到奇怪:他們怎麼會出現?她疑惑的問:「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來送行呀!妳真是的,要出國也不通知一下,要不是妳們公司的人告訴我們妳要去澳洲,否則,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呢!這麼現實!除了生意之外,妳就不願和我們做朋友嗎?」於欣宜一口氣說完。
徐品中微笑著站在旁邊,由老婆發言,他不發一語,誰叫他現在是懼內會的會長。
段可君百感交集的說不出話來,她瀲動不已地握著於欣宜的手,緊緊、緊緊的……
「祝妳一路順風,到了那邊安定下來之後,得打電話告訴我們,還有,要常寄明信片來哦!」於欣宜接著又補充道:「最好是風景明信片,我要收集。」輕快的語氣溫暖著段可君的心。
面對於欣宜的善良、寬和,段可君是既羞愧又感動,一想到自己曾千方百計的想破壞她的婚姻就感到無地自容﹔她含著淚水,上前擁抱於欣宜,難過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我對不起從謝謝」
「都過去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於欣宜蹙著眉想了想,又說:「希望我沒說錯這句話。我們要惺惺相惜,因為英雌所見略同,才會愛上同一個男人。」最後一句話她是低聲附在段可君的耳邊說的。
段可君稍控制住激昂的情緒,誠懇的說:「我很抱歉,曾經那樣無禮的對妳。」
「又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不打不相識嘛!妳別放在心上。」於欣宜不在意的說道,心想:假如連芝麻綠豆大的事也要計較的話,那活得多痛苦啊!
「幸好勾引不成功,否則,我就失去可以和你們成為好朋友的機會了。」段可君看了徐品中一眼,誠懇的說:「真不知道怎麼補償你們。」
「簡單得很,找個愛妳、妳也愛他、又適合妳的人,短時間內把自己嫁掉,然後回來教我做生意,怎麼樣?」
「一言為定!」段可君爽快的答應,若有所感的說:「我終於瞭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愛妳了。」
「我也知道!」於欣宜臭屁的說道。
深切的友誼在於欣宜和段可君之間滋生,一切盡在不言中!
段可君聽到在廣播她的班機了,心無芥蒂的和徐品中握手,釋然的、真誠的說﹕「祝福你們!你要好好珍惜這顆明珠。」
徐品中點頭,仍是微笑不語。
段可君帶著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用力的揮手後,大踏步的走進出境室,踏上另一段末知的旅程。
徐品中摟著於欣宜,幸福洋溢地看著遠去的飛機,一股愛的暖流輕輕滑過他們緊緊相系的心….
※※※
教堂鐘聲叮叮噹噹的敲響,告知大家有婚禮正在舉行,經過一連串的交換戒指、證詞….等儀式後,英俊儒雅的新郎伴著溫柔嬌媚的新娘,在婚宴上接受各方親朋好友的祝福
會舉行這場隆重盛大的結婚典禮,表示徐品華並沒有被袁湘娟逮去公證結婚,而這一切全出自徐品剛的老謀深算,其真正的用意是想藉這個眾人集聚的機會,正式對外宣佈,徐氏企業總裁的易位消息,並召告天下,徐品中重新接掌徐氏王國,同時也介紹徐家長媳於欣宜給社交界認識,因為所有的計畫都在他的運籌帷幢下完成,因此他難免得意忘形。
此時,他正抱著誠誠,在對袁氏夫婦、于氏夫婦口沫橫飛的敘述他的巧安排,尤其在看到聽眾們個個聽得聚精會神,他更是得意了,一時音量就越提越高,於是,「某個人」就被好奇的引了過來,悄悄地仔細聆聽,於父眼尖,首先發現不對,頻頻向徐品剛示意,奈何徐品剛渾然不覺,繼續說﹕「就那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就故意批評她,說她是大女人主義,數落她,還要品華放棄她,去追別人,結果哈….」
袁父直冒冷汗,頻頻假咳嗽暗示徐父,但徐品剛仍不察的說﹕「親家您感冒了,要小心哪!我剛說到那喔!對了,我就叫品華找別人結婚去,湘丫頭就變臉、吃醋了,哈哈!就中了我的激將法,於是她猴急的要和品華去公證結婚,我是不可能答應的,所以我就用哀兵纏功法,那丫頭走到那,我就跟到那」
「對,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埋怨兒子不孝,說你年紀大了沒人甩,只要逮到人就大吐苦水,直到大家都受不了了,要求我答應,您才罷手!」袁湘娟截斷徐品剛的話,把下文給講完。
只見她兩眼冒火,手叉在腰上,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凶樣,令人想退避三舍.
其它人見情況不妙,紛紛準備要溜,但礙於情面,只得硬著頭皮以等待後續的發展﹔而徐品華則一臉慘白的呆站著。
徐品剛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看清來者時,猛吞口水,強自鎮定的說﹕
「嗨,小媳婦兒,妳今天真漂亮!」
「是嗎?」話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令在場的人渾身發顫。
「是呀!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子,就是我的小媳婦嘍!」徐父奉承不忘提醒身份,眼光投向袁、於親家翁,發出求救信號。
於老收到,動作迅速的推著徐品剛的輪椅,說:「親家呀!剛剛誠誠喊餓,我們帶他去那邊吃點東西。」
袁氏夫妻也連忙跟上,說﹕「我們也有點餓了,一起過去。」
袁湘娟呼吸急促的大吼﹕「徐品華,今天你別想洞房了,我要離婚!」說完,馬上撩起蓬蓬裙,以跑百米的速度離開會場。
「喔!老爸,我被你害慘了!」徐品華哀嚎連連的趕緊追上去。
徐品剛愧然,而天真的誠誠則丟下一句童言──
「哇!新娘、新郎在賽跑耶!」
哈!哈!哈!突然爆笑震天,喜宴以戲劇性的一幕收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