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笑著流淚

第5頁 文 / 杜樺

    當然,這是她刻意誤導的,一想到這,她的嘴角不覺地牽動一下,殊不知她是和親密愛人伍昆山,夜夜纏綿春宵,縱慾過度所致的疲倦。她愈想愈發得意起自己靈活的手腕、懾人的魅力;她敢斷言,宋天易已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百鏈鋼化為繞指柔地在她掌握中。

    是的,沒錯,宋天易早被白玫似有若無的情絲,纏弄得情緒不穩,內心忘怎,煩躁異常得失了方寸。在他眼裡白玫是千嬌百媚,善體人意的女人,他認定白玫對自己也有濃烈的情意,可是她卻有難以啟口的苦衷,致使她不敢敞開心地接納他的感情,他了白玫矛盾掙扎的心理,卻無力為她解開心結

    他揣測著她身上無形壓力是來自兩人不同的家庭環境,她的逃避來自她的自卑;宋天易告訴自己,終有一天,他會將她身上的重擔接過來,卸下她的心防。沒想到盲目的迷戀情節也會落在宋天易的身上,這真是本世紀末的大笑話.

    會議桌上另外還有個人懷著鬼胎,神遊四方,那就是林凱,他可是把宋天易和白玫之間愛的迷藏看得一清二楚,好友的痛苦焦灼、脾氣暴躁根源何處,他可是心知肚明。

    這個女人城府深沉,撩撥男人的手段更是巧不可階,看她大扮靜若處子的噁心樣,腸胃就一陣翻攪,枉費宋天易有個冷靜的腦袋,今日居然為美色所盅惑,整天被她胡弄得團團轉,可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得想個法子解救好友免陷桃色陷阱。林凱還摸不清白玫的底細,也不明白她所為何來?因此他只能不動聲色伺機觀察,再採取行動,他可不能引起白玫的疑心,注意到他而有所防備,俗語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還不到黃雀現身的時候。

    「好……各位如果沒有問題,就散會吧!」宋天易慈悲地宣佈,眾人莫不感激涕零、額手稱慶,當然是偷偷的。

    眾人迫不及待地走出會議室,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半小時了,可是把握剩餘的週末狂歡時光了。

    白玫跟著宋天易回到辦公室,立刻體貼地倒杯熱咖啡給宋天易,巧笑倩兮地遞上毛巾後,逕自整理散置在辦公桌上的文件。

    宋天易坐在皮椅上,喝著咖啡熱烈地注視白玫忙碌的身子,小手不停地拿東拿西,蠢動的慾念升起……終於,宋天易重重地放下咖啡杯,一個箭步將白玫擁入懷中,一手支著她的後腦,一手攬住她的細腰,炙熱地吻著她誘人的櫻唇,輾轉盤旋地吸取她口中甘泉蜜汁。

    白玫象徵性地掙扎,一會兒即情不自禁舉起雙臂緊抱宋天易頸項,畢竟這碼子事她並不陌生,甚至可說是駕輕就熟、技巧高超呢!況且宋天易還是個美男子呢!姐兒愛俏,不為過吧?

    吻著、攪著,兩舌交纏,把宋天易的慾望給挑了起來,支著白玫後腦的手,順著她的背部緩緩滑向臀部,他緊緊抱著她貼著他繃緊的慾望。

    白玫意亂情迷地蠕動誘人的身體,突然「欲擒故縱」四個大字扯住她殘餘的理智,勉強抽身,用力推開宋天易,為了掩飾粉頰上的慾望,白玫把臉埋進宋天易的衣領裡,悄然咬破嘴唇,藉痛楚逼出淚水,細肩輕微抖動,讓宋天易曉得她的傷心

    「對不起,白玫,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真的,請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情難自禁,別哭了,白玫。」白玫啜泣的委屈樣,澆息宋天易蠢動的慾火,對自己的唐突行為自責懊悔不已,頻頻道歉,安撫白玫

    白玫作狀地猛搖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道:

    「我們不可以這樣子的,你是老闆,我是員工,不配的……我配不上你,我們環境差太多了,我……我高攀不上,你是天,我是地……不配的。」

    「傻瓜,都什麼時代了,談戀愛還講究門當戶對嗎?只要我們相愛,情投意合,就沒什麼配不配的問題了!」他輕斥著,一邊用手拍撫她的背脊,無限憐愛的。

    白玫還是埋在他的懷裡,不敢抬頭,否則就穿梆了。她繼續哭個不停,天知道,沒有眼淚算不算哭泣?

    「不可以……不可以……我……我……」她一時辭窮,微不出下一句台辭,乾脆嚎啕大哭、哀聲亂叫,聽得人毛骨悚然,偏就宋天易心疼不已,莫道睜眼瞎子一個!

    「別哭了,麻雀變鳳凰可不只是個電影,現實人生也有,只要我們有心,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把問題放心地交給我。不哭了,待會兒哭成個大花臉多醜啊!「宋天易柔情萬千地安慰白玫。

    宋天易啊宋天易,你的款款深情是不是放錯對象了?其實人生在世,多少都會走一些冤枉路,等到得到教訓,才懂得辨別真偽,這是學習,也是人生的過程。

    白玫聽到宋天易的深情告白,暗自竊喜,哈!魚兒上鉤了;不過,可不能這麼快就讓他嘗到甜頭。於是她低頭使勁推開宋天易,大聲嘟囔道:

    「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說完,拔腿就跑,卻在辦公室門口和林凱撞個滿懷,一個踉蹌站穩後,趕緊低頭跑出林凱的視線。

    林凱揉著疼痛的胸口,踏進辦公室,一眼瞧見那個聰明糊塗蛋抱頭坐在沙發上,唔然若失喃喃自語:

    「該死,都怪我太急躁了,貿然地向她示愛,她當然會被我嚇跑,我該有耐性一點才是。」

    林凱受不了地猛翻白眼,這白癡居然分不清楚演戲或真情,要不是他有二.0的視力瞄到白玫嘴邊略帶狡猾的笑意,還真以為她是受盡委屈哭著跑出去的哭媳婦呢!

    「兄弟,你真的對白玫性騷擾?」林凱坐在沙發上調侃宋天易。

    「別胡說。」

    「那麼就是對她有意思了?」林凱不認為宋天易是愛上白玫,所以用「有意思」來替代。

    宋天易苦澀地點頭。

    「到什麼程度?」林凱又問道:「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

    「她的美、她的體貼,至於到什麼程度?還不曾想過」

    端詳這位情深似潭水的好友,林凱決定暗示他,在未鑄成大錯前解救他,脫離桃色危機。

    「你是用哪一隻眼睛看她的?還是你戴著有色眼鏡?」

    「你這是什麼意思?」宋天易皺眉不解地問。

    「沒啥意思,只是提醒你,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你對某人有好感時,就容易出現盲點而不自知,表面的東西是作不得準的,雖說眼見為憑,但不見得是事實,有時眼睛是會騙人的。兄弟!色不迷人,人自迷,別被慾望沖昏了頭,毀了你一世英名。切記!冷靜!請擦亮眼睛好嗎?林凱苦口婆心、誠懇的態度,讓宋天易感動慶幸自己能有這樣的良朋益友。

    「謝了,我會放在心上,陪我去喝一杯吧!怎麼樣?」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得掛你的帳。」

    「走吧,小猶太。」宋天易推了林凱一把,相偕買醉去。

    週末一個熱鬧放鬆的浪漫夜晚,江羽心任由孤單啃噬傷痕纍纍的心,守著空洞寂寞的屋子,電視聲浪和著CD音響交雜放肆在每個角落,她縮背弓肩地蜷在沙發上,兩眼落寞地盯著某几上的電話,有在做自我交戰的功課,猶豫不決該不該再CALL他,幾度拿起話筒,有頹然地放下,她害怕聽到他不耐煩的斥責聲,她永遠學不乖。

    中午下班後她疾速狂飆地回到住處,狠狠痛哭一場,發誓不再自討沒趣地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她江羽心還沒賤到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她的生活裡根本不須要男人的介入。她告訴自己,無所謂的,乾脆就這麼散了,了無牽掛,反正他的心理也沒有江羽心這號人物的存在,是她自己不爭氣一相情願地巴著他不放,他並不稀罕領她這分情,她何必癡心至此呢?這世界上優秀出眾的男人不止他一個啊!放手吧,一旦放手,她就不再為情所苦,受愛折磨。

    可是……不由自主地,她還是守住電話旁,徬徨猶疑、舉棋不定該不該再按那熟悉的號碼鍵……即使是聽聽聲音也是好的,她又神遊太虛了,思緒飛到幾年前的記憶……

    她永遠都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強烈的悸動撞擊著她,那是在一個宴會上,他渾身散發著王者氣勢,傲岸不群地站在衣香鬢影的宴會廳裡,傲睨萬物般漠視各政商年個裡名流、名媛淑女的簇擁逢迎,始終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從容的態度周旋在賓客政要之間,周到地和在場的每一位商賈士紳應酬,就真樣……他闖入她孤單封閉的心靈。

    她的頂頭上司陳天卯熱心地在她耳邊提供有關他的訊息,聽說他剛回國接任家族事業,管理龐大的企業組織,至於大到什麼程度,她可就沒概念了。說來好笑,別看她力爭多年,才坐上業務經理的位置,應該對商界有所認識,或者對財經方面有個程度的見解;其實不然,她對這些經濟、金融等皆興趣缺缺,她從不看政經報導,打開報紙雜誌,她只懂得從廣告中找客源,她只知道CASE、沖業務、賺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有關商界種種,她並不甚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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