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冬兒
「岳小姐,我不打算為這個吻道歉,因為那是你欠我的。」柯德勒苦澀一笑。就算事情再重來一遍,他還是會吻她。如果可以,他甚至會不惜一切地佔有她。聽見她的聲音出現在廂房外,他才知道自己已厭倦等待。他想要她,一刻都等不了,偏偏他卻必須等待,只因她早已忘記他,忘記他的擁抱、忘記他的愛撫,甚至他這一個人!
「我欠你的?倫薩穆公爵,你說錯了吧?」岳飛聞言一呆!昨天之前他還只是她夢中的一個陌生人,結果他竟說這個吻是她欠他的,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啊?
「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岳小姐。」柯德勒平靜地說。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倫薩穆公爵。」岳飛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他親密的稱呼讓她心神大亂,但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強辭奪理也不該脫離現實,他不會神經短路了吧?
「你欠我的可多了,不過我會一樣一樣的把它要回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柯德勒笑了。沒人能欠他而不還,而她這三年來連同本金加利息,恐怕一輩子都不夠償還。
「無聊!我沒欠你就是沒欠你,倫薩穆公爵,我尊重你是來自外國的貴賓,但這不代表你就能隨意輕薄我。」莫名其妙話卻讓她感到心悸,彷彿她真的欠了他什麼東西未償還似的;而他的表情是認真的,難道她真的欠他什麼東西嗎?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嗎?只要我願意,貴地的法律能奈我何?」柯德勒不以為然的一聳肩,視線輕佻地上下打量她。
「你!」岳飛氣結地瞪著他。仗著外交豁免權的他的確不受台灣法律限制,但他不是紳士嗎?顯然她錯看了他。
門外再度傳來敲門聲,這回未聞室內人有所回應,大門已由外往內被大力推開,進來的是路易斯。
「倫薩穆公爵,我不打擾您的雅興,我出去了。」一看見路易斯,岳飛不禁暗鬆一口氣。無法再面對柯德勒放肆的眼眸,她忙不迭地拋下話,然後轉過身,幾乎是逃難似的走出包廂。
「誰准你進來的?」坐回沙發,柯德勒漫不經心地撥過一撮掉落額前的頭髮。「我不進來,外面那一群警察就要衝進來了。公爵,想談情說愛也該看地方。」看柯德勒舒適地靠坐回沙發上,一副安我自得的表情,路易斯不禁挑起了眉。看岳飛匆促的模樣離開也知道他一定做了不合時宜的舉動。
「住口。」撥弄頭髮的手停在半空中。
「被我說中也不需要惱羞成怒。公爵,操之過急是不行的。」路易斯若有所指地說。看來他不止做了,還做得相當徹底。
「你說完了沒?」柯德勒瞇起眼,坐正身軀。
「說完了。」路易斯悻悻然地閉上嘴巴。
「嚴逸琛人呢?」柯德勒站起身,明白岳飛那近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樣,顯然是他那一番話嚇到了她,可能還會引來她的反感,不過他已無法再等下去。
「警察臨檢,他能不陪在一旁嗎?」路易斯沒好氣地看著他,待發現他正朝大門走去,他難以置信地橫擋在他身前。「公爵,你不能去。」
「讓開。」柯德勒挑了挑眉。
「你瘋了!時間不對,場所也不對,你就不能再等一天嗎?嚴逸琛……」那眼神是不顧一切的執拗,而且還身體力行。路易斯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可能真的要這麼做吧?
「有你在就夠了,別告訴我你不行。」不愧是路易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柯德勒微微一笑。
「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適不適合。你真要這麼做嗎?當著台灣警察的面,你知道這會帶來多少不必要的困擾?就照嚴逸琛的安排進行不是皆大歡喜?」路易斯說到後頭幾乎是氣急敗壞,因為柯德勒居然笑了,好像他說的都是廢話。
「你到底行不行?」他問,語氣中有不容質疑的怒氣。
「行,但是……算了,你根本就聽不進去。希望我不會因你的一意孤行、任性妄為和完全不體恤下屬安危的主子而被台灣警察送到綠島去。」路易斯挫敗地說。「或許。不過執行的人是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擔心。」柯德勒微皺起眉。天殺盟第一把交椅真進了綠島吃免錢飯,那麼天殺盟早就關門大吉了,他還當什麼天王?
「你可真看得起我,眾目睽睽之下,尤其你的小愛人還見過我,你不擔心我可擔心。」路易斯沒了氣地諷刺,一想到待會他所要執行的任務,他就心裡不舒坦。明天就要進行的計劃卻要搶先一步,真有這麼迫不及待嗎?
「哪來這麼多話說。」柯德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舉步往大門走去。
「賣命的人是我,我當然有話要說。」路易斯一撇嘴。這回他沒再擋著他,因為擋也沒用,誰叫他是主子?從他坐上天王的寶座之後,他就沒一天清閒,單是為伺候他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他不知在鬼門關前徘徊過多少次?就不能按部就班嗎?大家都輕鬆點不是很好嗎?
「你可以別來。」柯德勒停下腳步。
「我能不去嗎?
「那就別說廢話。」
「是的,公爵。」廢話?敢情他連發牢騷的權利都不被容許?路易斯相當郁卒地說。
第八章
就在岳飛整隊欲離開銀河璇宮俱樂部大廳,柯德勒·倫薩穆正步下螺旋樓梯,緊接著就聽見一聲槍響,然後當著所有在場警察的面,一個男子奪門逃逸,跟著一個男子追了出去,整個事情發生得太快,結束得也太快。
「倫薩穆公爵中槍了!」莫言的驚叫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士的注意,只見柯德勒·倫薩穆左手捂著右肩胛,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的噴灑在地面上,此一情景瞬間使得大廳紛亂了起來。
「快把公爵的座車開到玄關處來!」嚴逸琛第一個反應過來,對著櫃檯下達命令,然後像風一般的衝向身子跌靠在螺旋柱的柯德勒。
「要不要報警?」一職員惶恐地問。
「笨蛋!還報什麼警?沒看見這裡一大群警察嗎?」另一職員沒好氣地斥道。
「所有警員注意,馬上封鎖現場!」丁勇猛瞬間變了臉色的扯開喉嚨大叫。有沒有搞錯?當真是世風日下,歹徒居然在他們這一群執法先鋒的面前行兇!幸好並未得逞,不過單是他們在事情發生時未反應過來而讓歹徒從眼前逃走,他這重案組總隊長的顏面已經蕩然無存!
在看見柯德勒流血不止的手臂,嚴逸琛頓時臉色一沉的看向莫言,後者則回給他一個苦笑,他近乎是責難的眼光回看柯德勒。「公爵,你……」
「在說我之前,你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挑眉,柯德勒諷刺地截斷他的話,然後步下樓梯。
「或許。不過你也該通知我一聲,你讓我這些日子的心血全白費了。」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跟上前去。
「有路易斯,還怕他跑掉嗎?」柯德勒不耐煩地說。當眼光看見正朝他們快步走來的,嘴角不自覺地逸出一絲笑容。
嚴逸琛同時看見了岳飛,當然他也看見了柯德勒的笑容,而這笑容讓他忍不住諷刺地問:「是誰跑不掉?公爵。」
「都跑不掉,這樣行了吧?」笑容瞬間隱沒,柯德勒微皺起了眉頭並警告的瞟了嚴逸琛一眼。
「倫薩穆公爵,你還好吧?」岳飛實在很不想過來,偏偏丁勇猛把這工作丟給了她,而在看見柯德勒因失血過多而顯慘白的臉色,她頓時忘記先前那一段不愉快而擔心地走到他身邊。
「岳小姐,多謝你的關心,目前還死不了。」瞟過手臂因中槍而大量流血的傷口一眼,柯德勒不意地掠過她臉上那發自內心的擔憂。擔憂?她是在擔心他嗎?還是擔心槍案對她的處境造成影響?以他們適才不甚愉悅的接觸,她的擔心恐怕是後者吧?他嘲諷地揚起嘴角。
「喔。」岳飛微皺起眉頭。聽他的口吻宛若槍傷只是擦破皮似的輕微,但瞧他手臂上的鮮血猶不止地從傷口滲出。他流了不少血,或許傷口位置不致命,但流血過多仍是很危險的,她不禁看向嚴逸琛,卻怔然於他眼中那抹慍意——他好像在生氣?但——他在生誰的氣?
「公爵,車子來了。」莫言驀然開口。
「岳隊長,公爵就麻煩你了。」看了柯德勒一眼,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說。事情都發生了,他還有怎麼做?只有配合啦。
「嗄?」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岳隊長,你不是要做筆錄嗎?」在警察臨檢的時候發生槍案,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好一個槍案,真是會選時間,嚴逸琛無奈地提醒她,眼光則若有深意的飄向柯德勒。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