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他放開她。「你最好祈禱伊莎貝拉小姐被我找到,而且還活著。」
這話題令他生氣,她用力抹著他的背時可以感覺得到。因此當她把毛巾交給他,他卻拒絕接受時,她倒不太意外。
「我今天好累,讓你來替我洗澡好了——你最好把衣服脫掉,免得打濕了。」
若薇娜知道他在報復,為什麼他一不高興,就要整她出氣?不過她很快照他的話做了,脫掉身上的衣服,只是最後又把外面沒有袖子的罩衫套回身上。他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等她繞到木桶前,他才發現她預留了這麼一手。她屏著氣,心想他恐怕要給她一巴掌了,她一邊在他胸前抹肥皂,一邊準備著。過了一會兒,他並無任何動靜,於是她抬起眼瞼看他——他竟然在笑!而她驚訝的表情使他爆笑起來。
楞在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話說回來,今天想不到的事可是太多了。
笑停之後,他的嘴角仍然是朝上的。「快呀,別等到水涼了。」
問題是,洗那麼大的男人身體可不輕鬆,他全身上下都硬邦邦——沒錯,是全身上下。
她臉紅心跳,一直猶豫不決,是不是該「每一個地方」都洗到。
他仍然面帶微笑,想必是注意到她的為難了。但她沒有心情在意那種小事情,她現在不但瞼發燙,渾身都發燙,還很想跳進水桶?和他在一起哩。
她連忙直起身洗他的頭髮。恐怕洗得過於激動,抓起好多的肥皂泡沫,最後終於流進他眼睛裡。
「夠了,」他抱怨這,「沖水吧。」
心想總算結束了,她正要鬆一口氣,卻想起來沒有熱水。「恐怕要等一下——」
「不,現在。」
「但爵爺,這水是——」
「快點,娼婦!」
抿起嘴,她皺眉。好吧,這可是他自找的,不是嗎?非常樂意地,她舀起冰冷的井水往他頭上澆。
她聽見他倒吸一口冷氣,看見他臉上冒煙,然後打了個顫。短暫的快樂變成憂愁,這下他非揍她不可了。這根本不是她的錯,但他才不會聽她的。她緩緩向門口退去,看他舉起手……抹臉。
「我——我告訴你,沒有熱水了嘛——爵爺。」
「嗯。如果我的眼睛不那麼刺痛的話,或許我會聽的。」
「又要怪我?如果你先問我,我會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替別人洗過澡,那不是——」
「閉嘴!」
他很不高興,不過並沒有要起來打她的樣子,所以她問道:「你要穿什麼?我去拿。」
「不必了。我想念我的床,準備直接上床去休息了。」
「那——我可以退下嗎,爵爺?」
每一次叫他,她總要舌頭打結,他大概仍然不滿意,總之他說,「不行,你先過來擦乾我的身體。」他跨出浴缸,而她站得那麼遠,把他從上到下看了個夠。
「你喜歡我的身體嗎?」
「不!」
「我覺得你滿喜歡的。」
他絕對不懷好心,她猜他是要逗她,然後叫希拉進來,害她一晚不得好睡。
「我——也不是故意要強暴你,」她可憐兮兮地說道,「是別人強迫我利用你的身體,你的報復幾時才會結束?」
「等我看到你,沒有激動的感覺時。等我殺了你哥哥,為我的扈從報仇時。等我失去興趣,娼婦,或許永遠也不會結束。」
第六章
若薇娜躺在縫衣間硬硬的地板上,兩個眼睛張得老大,她睡不著不是由於空腹,也不是粗布衣磨得她難受,而是由於華瑞克挑動她的心。
她不僅為什麼會有這種事。她對他不感興趣,她不要一個令人痛恨的男人。然而過去這幾天,不管她多麼生氣害怕,他都有辦法使她要他。今晚她的身體很自然對他有所反應,也是完全違背了她的本意。
他回想起為什麼要向她報復,使他火冒三丈。不過他沒有爆發出來,只顯現在他會說話的眼睛中——那已足以令她顫抖。而他喜歡看她害怕,差不多可以滿足他——差不多。
拿著浴巾走近他時,她的腿都麻了。當時他冷峻的口氣讓人更不安。
「跪下,」他命令道,「你要仔仔細細地擦乾每一個地方,不要留下一滴水。如果因為你的不小心,害我著涼的話,我就揍你一頓。」
他說得像真的一樣,她於是戰戰兢兢地抹乾他的身體,一點濕氣也不敢留在他身上。
那種事她絕對不想經歷第二次。她的顫抖不再由於害怕,而是來自別種原因。他也知道,他瞪著鷹般的眼睛看她,自然知道她對他的身體有什麼樣的反應。
話說回來,她對他的影響就更明顯了——當著她的面彈起來。每次看它,她都有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不是有意的,但她拭乾它時忍不住多撫摸了兩下。
他就在那時對她吼叫,要她滾出去。她嚇了一跳,不等他說第二遍,就急急忙忙離開,直接回到她睡覺的地方。
時間還早,城堡?都已經安靜下來了,但房間?仍是空著的。她其實可以平靜一下,再回到廚房吃點東西。結果她點了蠟燭,把衣服穿好,直接上床。
要睡著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的室友進來時,她還是醒著的。她們輕聲說了幾句悄悄話,接著一個個進入夢鄉。她的肚子輕輕唱起咕嚕歌來,和著其它的溫柔鼾聲。
她就這樣一音清醒著,直到有人打開房間門,一大片陰影佔據在門口。
若薇娜知道那是誰,其實她早就感覺他會來,即使她在幻想他和希拉上床時。或許——他以為希拉在這??他不是來找她!而是為了城堡裡「最得寵」的女人而來?很有可能!
但他開口時,話是對她說的,「來。」
燈火由他身後照進來,他的臉隱藏在陰影中,她卻肯定他是在叫她。其它人仍睡得很熟,可是她也一樣沒有動,只是搖頭。
伸出手,他重複他的命令。他的大手使她回想起它在她身上的感覺,還有他們在一起的美妙經驗——她更用力搖頭。她不要再體會那種快感,不要和他一起到達那種境界。
壓低了嗓子,他說,「你和我一樣睡不著,可見得你需要我。我可不打算整晚活受罪,快點過來,還是要我抱你?」
雖然不想吵醒其它人,她依然不肯動。
「就算你大叫,也沒有人理你,你不知道嗎?」他補充道。
多麼難看的畫面,她尖叫著被他抱回房間,她絕對不幹那種事。但如果他碰她,她只怕非尖叫不可。於是她站起來,乖乖跟他走出去——在沒有人的走廊停下來。
他很有信心她會跟在後面,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發現她不見了。
回過頭來找她,他沒有生氣——還沒。他只抬抬眉毛。
「要別人抱你是不是?」
「我不要跟你走,」她大膽地告訴他。「你已經報復過了,再強迫我一次,就不是一模一樣的復仇了。」
「我說過你只要接受一模一樣的懲罰嗎?經過今天,你應該知道你要付出加倍的代價。」然後他聳聳肩,臉上浮現沒有幽默感的笑容。「不過我剛才想通,你現在是奴隸了,和福克赫斯所有的奴隸一樣,你是屬於我的。如果我叫你上床來,你就得乖乖聽話。奴隸在何時何地,對主人都有服從的義務,你明白嗎?」
「嗯,可是——」
「什麼?」
「爵爺。」她咬牙切齒說道。
「你學得很慢。不過,我早該知道你不太聰明,是個笨女人。」
「我不笨——爵爺。」
「不笨?想從我這?偷一個孩子,可不是聰明的做法。」
「不是笨,」她說,「只是不對——但那不是我的主意。」
「沒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他不客氣地指出。
早知道不該解釋,她現在惹火他了,就算她膽敢把事情和盤托出,他也不會聽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是一個奴隸,華瑞克爵爺。如果我是,我不會對你的命令有所質疑,甚至對你半夜的召喚受寵若驚。不過當我是奴隸,並不能貶低我的出身,也不能讓我對你的感覺有所改變。」
「你老是喜歡說你是身不由己,你以為這件事就由得了你作主?」
「那你再把我煉在床上好了。」她告訴他,「我絕對不會心甘情願上你的床。」
他大笑。「你需要鐵鏈?!我卻寧可你反抗,我也不要你心甘情願。我要你恨,要你在投降之後感到羞恥。也許這一次我要讓你求我——求我做你不想要的事。」他說。
她的瞼變得十分蒼白。回想起上次在他床上,他撫弄得她受不了,如果她當時開得了口,她真的會求他。
當時她被煉在床上,不能阻止他的所作所為。只要她是自由的,她會反抗,不讓他那樣逗弄她——不,他不能再讓她拜託他做那件事。
對自己還算有點信心,她正要做最愚蠢的事——告訴他他做不到——如果她說了,等於激他證明他可以辦到。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肚子大聲地叫起來,害她尷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