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陷東京

第27頁 文 / 滴滴

    悠朗微微皺起眉頭,他實在不喜歡看見夜遙說起風間霧的時候,眉間那股自在輕鬆。

    「香織也要去?」

    「嗯,你不介意吧?」

    「如果她不介意的話,我有什麼好在乎的呢?」只是對香織感到抱歉,他實在不想這樣傷她的心。

    「那就這麼說定嘍!麻煩你在演唱會開演前一個小時去店裡接她。至於我嘛,約翰會順道過來載我,你沒什麼好操心的。」

    「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呢?」他可不想看見夜遙緊緊摟住風間霧的腰。

    「因為香織曾經騎摩托車出過事,所以拒坐機車嘛!而且你去接她,也算是風度的表現,順便道個歉,這樣事情不是很完美嗎?」

    夜遙笑得很燦爛,讓悠朗覺得有股莫名的不安,彷彿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正在醞釀發生似的。

    ☆☆☆

    這一段路,曾經他日日踏步,今天走來,卻彷彿相隔了好幾個世紀,陌生到不可思議。

    「你還是老樣子,走路拖著鞋跟,像個小老頭似的,而且,你遲到了!」

    看見悠朗將車停在巷口,徐徐踱步走來,香織早已等得不耐煩,劈頭便罵。

    悠朗一抬頭,只見她雙手叉腰站在暴走企鵝門前,用高跟鞋踢著空罐子解悶,剪裁合宜的小禮服包裹著比例完美的嬌小身材,像個未來感十足的前衛女神,教人屏住呼吸。

    「對不起,你今天好漂亮。」

    「我漂亮,你幹嘛道歉?快走吧,演唱會得提前進場,這可是常識喲!」香織伸手主動挽住悠朗的手臂,拉著他快步走。

    這樣偎在他身旁,便能輕易感受他快節奏的心跳,香織於是取笑悠朗:

    「該不會看見我這麼漂亮,你就開始後悔放棄我了吧?這可不行喲!我會告訴夜遙的,不要小看女人之間的友情。」她俏皮地對他搖搖手指。

    香織的話讓悠朗有些尷尬,忽然,他伸手由口袋裡摸出一枚御守,遞給她:「喏,我聽人家說這一座廟的愛情御守特別靈驗,所以就親自開車去求回來。」

    面對他貿然遞上的御守,香織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很笨耶,分手後還送前任女友這種東西,要是別的女人,你不被打死才怪咧。況且這種東西,要一對才有效,一枚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嘛!」

    「不管啦!反正你收下就是了,我開了六個鐘頭來回的車才求到的,不准你退貨。」悠朗說完,將御守塞進她小小的掌心,然後霸道地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掌心中的那枚御守暖暖滲出溫度,香織被悠朗牽著停不下腳步,心裡忽然湧上一股領悟——唉呀呀,她對悠朗的心一時之間恐怕還很難死去。

    ☆☆☆

    「這樣好嗎?沒有當面向他告別。」風間霧替夜遙拎著一隻簡單的行李袋。

    夜遙辦好了登機手續,和風間霧並肩走在出境大廳,她的簽證期限就快載止了,也終於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就讓他笑我是個膽小鬼吧,提不起勇氣向他說再見。」夜遙的唇間勾起一抹笑,笑自己如此膽怯。

    「可以嗎?就這樣回去,你當真捨得將他還給香織?」

    昨晚獲悉她要離去的消息,他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雖然早有預感她會遠去,卻從來不想理清她的歸期,只是一味地逃避。

    「愛情不能容許遙遠的距離,在他身邊的人對他而言才是幸福。曾經的一切,只要我牢牢記得,收在心扉就夠了。」

    屏住呼吸,他這樣問道:

    「那我呢?也收在你心扉裡嗎?」

    夜遙投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嗯,特別用一把鑰匙將與你的回憶緊緊鎖上,這樣就不怕歲月會將它帶走了。」

    「記得偶爾將它打開,想想我。」風間霧將那只名叫約翰的黑臉羊玩偶遞給她:「暫且允許它代替我吧。不過可別抱著它一起睡喔,我信不過它,怕它會趁機吃你豆腐。」

    夜遙笑著收下,看看表。「我得走了,謝謝你來送我。」

    「有空再來日本玩,我等你,我也會寫e-mail給你,讓你沒時間忘記我們這些朋友。」風間霧將吻印在她的額角:「多保重。」

    「莎喲娜啦!」

    輕輕揮手告別,夜遙轉身,緩緩步入關口,不讓他發覺她眼底閃著晶瑩的淚光。

    ☆☆☆

    散場的時候有些冷,悠朗體貼地脫下外套將它披在香織的肩上。

    「這是一場很棒的演唱會,可惜夜遙她沒有來。」他們等到開演仍然不見夜遙和風間霧的蹤影,所以他和香織便先進場了。

    「她沒辦法來了,她坐今天傍晚的飛機回台灣了。」香織輕輕揭露這個訊息。

    她抬頭迎視他的眼眸,想猜測他眼底的震撼傷心是否如她預期一樣澎湃激動,她想知道他究竟有多愛夜遙。

    「她走了?是嗎?」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走得如此倉促、瀟灑,彷彿他們不曾愛過一樣,毫無眷戀。悠朗的嘴角揚起自嘲的苦笑:「這就是我的下場,一個負心漢的淒絕下場。很可笑,我以為這次我終於愛對人了;我以為我和她將會在一起很久,可是才一牽手,她就覺得足夠了,但我呢?她有沒有想過?」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她會離開他,只是沒料到她絕情到連一聲再見都捨不得給,率性地在愛與不愛之間來回。

    他一手耙過濃密的髮絲,不想讓香織看見他內心掩不住激昂的情緒,眼底浮上一層霧氣。

    「哭出來好了,我很少看見男孩子哭泣。尤其是你,我那麼愛你,可惜你卻不中意我,那我就更加有理由想看你哭了。」香織踮起腳尖,輕輕吹氣吹進他淚濕的眼底,想呵出他隱忍的眼淚。

    「嘿,你就不會安慰我一下嗎?現在對我故作溫柔,說不定我就會愛上你耶!」怎麼有人能夠將這麼可惡的話說得那麼俏皮?害他都忘了傷心流淚,反而有一股想親吻她的該死衝動。

    他開口呵出的熱氣吻在她臉上,香織像被燙到一樣連忙跳開。「說愛上就愛上,哪有這麼簡單的呀!好像你吹吹口哨,我就會像只聽話的傻狗一樣,涎著口水來向你報到,你以為你是誰呀?」

    如果這一回痛苦的失戀曾經給她一點好處的話,那就是讓她清楚地明白,再也不許陷入只管付出、沒有回報的不平等愛情裡,她沒那麼多時間力氣白白糟蹋自己。

    「啊,我沒有那個意思,對不起……」他真笨,說話這麼不經腦袋。

    「沒有再度愛上我的意思,還是沒有把我當成頑皮狗的意思?」看著他因為她的話而頭痛氣結,她就好快樂,想要笑到抱著肚子在地上狂打滾。

    「你……為什麼總是不好好聽人家說話?老是要扭曲別人的意思呢?」悠朗被香織弄得很頭痛,大手一撈將她拉進懷裡,這樣讓她住嘴比較快。

    香織倚在久違的溫暖懷抱裡,撫著他環在她腰間的大手。

    「每次你都是這樣忽然抱住我,像是一股衝動,又像在證明什麼,雖然好奇,可是我並不想弄清你這樣抱我的動機,因為只要你摟著我,我就像是只漂泊的小舟,找到了港口,一點都不想移動了。」

    他們相識以來,香織從來不曾對他吐露這樣動人的情話,每次她都極力撒潑耍狠,不曾像此刻一般完完全全是個小女人。悠朗摟著她,感覺一抹新生的情愫悠然萌發,小小的愛情的芽,探出頭來朝下一季的陽光微笑。

    「那就不要動,我們一起在這裡吹冷風好了。」

    對於他的溫柔,香織感到詫異,她轉過身來凝住他。「機會我只給你一次喔!這一次你要比從前更加用心、更加在乎、更加愛我喲!因為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人比你更愛我,可是我卻二度選擇了你,所以你沒有道理辜負我。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抓緊我,不然我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你,到時候你哭也沒用嘍!」

    「香織……」他激動地擁緊她,說不出話來。沒有人會這樣傻,與真愛兩次擦身而過,悠朗知道,這一次他一定會讓香織得到幸福。

    「好了好了,別抱這麼緊,還沒說完條件呢!」她輕輕推開他的胸膛。

    「什麼條件?」

    「給你機會的條件呀,既然你要重新愛上我,那就請你照規矩來!意思就是說,你得重新對我展開熱烈追求,帶我吃飯、跳舞、看電影、送鮮花討我歡心……諸如此類的,不許偷懶喲!」

    因為一開始自己就迷戀他,沒嘗過太多慇勤追求的甜蜜滋味,就和悠朗成為一對,這一回,香織可不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過了今夜,我們重新開始,明天我要跟你說的第一句話將會是『初次見面,請你多多指教』了。」

    一切回到原點,讓他們的愛情重新出發吧!

    ☆☆☆

    一個星期之後,風間霧收到夜遙寄給他的一張明信片,她娟秀的字跡在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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