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岱菱
「我沒事,只是小小的灼傷。」當時他正在監督晚上的料理,幸好察覺得快,傷害才沒有擴大。
一下子放下心來,書蔚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光了。她無法迎視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慌亂的想離開。
「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走了。」她轉過身。
「妳為什麼要來?」禮亦攔住她的去路,將她低垂的頭抬高,拂去臉上的髮絲,「告訴我。」他溫柔的堅持。
他溫柔的語氣讓她想哭。書蔚對他說了實話,「我擔心你出事。」
「為什麼?」禮亦再次問。
她怎能對他說過去的可怕回憶?書蔚不想談,她扭過頭,「讓我走。」「一定要受傷才能讓妳來找我嗎?」禮亦問,輕鬆的將她困在懷裡,「如果下次妳見不到我了呢?或許我不會每次都這麼幸運。」
書蔚憤然搖頭,狂亂的捶打他的胸膛,「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太過分、太過分了!」她噴火的眼眸痛楚的控訴著他的殘忍。一想到或許有天她跟禮亦將天人永隔,她偽裝的冷靜就崩潰了。
制住她狂野的掙扎捶打,禮亦採取了最直接的方法阻上她。他捧住她的臉,低下頭深深吻了她。
「妳愛我。」禮亦肯定的說,再次吻她,這次直把她吻到雙頰嫣紅才放開她,「否則妳不會這麼擔心我,甚至受不了聽到我可能出事。」「你少自大了!」書蔚既氣又惱,在他懷中掙扎,「放開我!」
禮亦親吻她的鬢邊,深深吸進她身上的芬芳。「我自大嗎?那妳否認啊!如果妳可以說不是的話,我就放妳走。」
這麼荒謬的自信他是打哪來的?他居然敢這麼篤定她不會否認、不能否認?
書蔚望著他的臉,輕撫他稜角分明的剛硬臉龐,輕喃:「禮亦,我……不愛你!」她奮力推開他。
禮亦笑著化解她的動作,親暱的在她耳邊說:「妳這個小騙子,我不會相信妳的。」他的唇滑過她的,帶來一股歡愉震顫的感覺。
氣憤自己的小把戲被他看穿,書蔚哼了-聲,「我說的話你不相信,那你幹嘛還問我?自大狂!」「因為……總有-天我會聽到真話。」禮亦微笑的說。
注視他性格的臉,以前從來不覺得他好看,現在書蔚卻覺得他的微笑讓其它男人相形失色。這就是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歎息一聲,書蔚不再掙扎,偎在他熟悉的懷抱中,傾聽他有力的心跳。
「書蔚,我會好好照顧妳的,別再尋找金龜婿了。」他撫摸她的發,對她說出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的承諾。他是重諾的男人,既然說了,這輩了就已經決定與她禍福與共、不離不棄。
書蔚倚在他懷中,腦子裡想的是另一件事。禮亦這次逃過一劫,只是受輕傷,那下次呢?他會永遠這麼幸運嗎?她不想失去他啊!書蔚越想越不安,她抬起頭,「禮亦,你能不能為我放棄廚師這個工作?」她不自覺的以嬌媚誘惑的態度對他說話,因為這種態度對付其它男人從來沒有失敗過,而她這次更是絕對要成功!
可是禮亦並不是那些膚淺的男人,他嚴肅的望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廚師。」書蔚不加思索的說。
「因為妳討厭所以要我放棄?」禮亦放開擁住她的雙臂,眼裡染上複雜的神色。
「不能嗎?反正你是董事,又不需要靠廚師的薪水維持生活。」書蔚理所當然的說。
「那我十多年來為這份工作所投注的心力呢?就這樣放棄了?」禮亦不相信她是這樣的女人。書蔚一時語塞,「反正我不喜歡廚師。」她任性的說,她不喜歡這種會讓她天天提心吊膽的工作。
禮亦咬牙說:「好,很好,姚書蔚,每當我認為妳不可能更差勁時,妳總是讓我驚喜。妳看不起廚師是嗎?妳看人難道全是以職業來評斷?如果我不辭職呢?妳是不是就會因此而跟我斷絕來往?」
書蔚氣憤的瞪著他,冷冷的說:「沒錯,我就是看不起廚師,我就是這麼勢利的女人,你現在才知道嗎?」他怎麼可以挑這樣的話傷她?書蔚被他氣得同樣口不擇言。
禮亦的理智像繃得太緊的弦一樣斷了,他粗魯的將她摟進懷裡,肆虐著她的唇。書蔚狂亂的掙扎,在他的吻間嚷道:「你瘋了?放開我!」
對她的感情與憤怒交錯,禮亦一把將她抱起,走入辦公室附屬的休息室,將她放在沙發上。
低頭瞪著她驚慌的眼,粗聲說:「妳這個可惡至極的女人,妳可以看不起我的職業,但至少這一刻,我要讓妳忘了我的身份!」他俯身以雷霆萬鈞的憤怒及與之相匹敵的熱情重重的吻上她,在她身上烙印下自己的味道及痕跡。
書蔚被他狂暴的熱情迷亂了,她在他這樣的憤怒及激情下根本無法思考,或許她也-直在等待著他的擁抱,書蔚閉上眼睛,接受這必然的宿命。
她畢竟是愛他的。
狂亂粗暴中禮亦察覺她的柔順,眼裡是她頸間被他粗魯弄出的吻痕,在雪白的肌膚上特別刺眼。最後還是情不自禁的溫柔起來,再次吻上書蔚的頸間,帶著贖罪的小心翼翼與溫存。誤解與憤怒像一張網,將兩人捲進慾望與熱情的風暴中……久久不歇。
000
禮亦很少抽煙,但這陣子他卻常常煙不離手。他煩躁的捻熄煙頭,注視著大門,等待尚未出來的書蔚。
那-天他們親熱之後她就逃了,逃得無影無蹤。他來公司找她,她也冷漠以待,甚至連話都不跟他說,這讓禮亦氣惱不巳。
更讓他憤怒的是那群像蒼蠅般永不消失的愛慕者。眼見書蔚天天被不同的男人接送,卻吝於給他一個微笑,他簡直要發狂了。天殺的、該死的她!一副輕佻浪女的模樣,居然是如假包換的處女,而他還該死的是她第一個男人!
為什麼?她可以告訴他的,她甚至可以逃開,禮亦知道自己並沒有強迫她。剛開始他的確很粗暴,但後來他便溫柔起來,她有機會可以走的,為什麼要把清白的身了給了他?
恨恨的看著車旁那輛騷包的BMW,禮亦再也忍不住,他無法再繼續看她這樣下去。在她剛出大門時,禮亦便上前攔住了她。
「不要再躲我了!」他低吼,將她帶往一旁。
「誰在躲你呀?姜先生,如果你也想追我,請你排隊,今天是我五十二號男友來接我,至於明天、後天、大後天也都已經有人預約了。」書蔚扳起指頭數著,「所以暫時還輪不到你。」穿著火紅緊身裙的書蔚輕佻的對他媚笑,還以指點唇再按在他唇上。「再見,我沒那閒工夫跟你耗,下回請早啊。」
禮亦見她這模樣氣惱不已,他注視她,冷不防的問:「妳還好嗎?」
「我-向好得很,不勞你費心。」書蔚冷冷的說,轉身就要走。禮亦攔住了她,「你做什麼?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呢!」
書蔚瞪他,氣憤的感覺自己的心跳又急速起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天天來等她下班,甚至到她家站崗,她一概置之不理,為了讓他死心,她還比以往更加放蕩,天天與不同的男人從他面前離開,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堅持?居然還一路跟著他們,直到她回家才驅車離開。
「我問的是那-天我有沒有弄痛妳!」禮亦粗聲說,一雙眼直勾勾的注視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儘管努力不當一回事,書蔚臉上的紅量仍然洩漏了她的心情。
「就為了這個無聊的問題,你天天來我公司?」書蔚故作無所謂,「我向你保證,我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多虧你的調教,我現在跟我男朋友可是快活的不得了呢!這樣你滿意了嗎?可以不要再來煩我了嗎?」
「不要說氣話,我知道妳不是這種女人,更別提這些日子以來我一路跟著妳,妳去哪裡我都一清二楚。」禮亦深沉的眼眸柔情的望著她,「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最大的一個就是妳對我職業的不滿,但是我們一定可以解決,只要妳不要再跟我鬧彆扭。」先是臉紅的聽著他對她貞操的評論,再來是對他不顧白己身體,夜夜陪她熬夜的擔憂,最後卻轉成全然的怒火。書蔚瞪著他,他居然說她是在鬧彆扭?!
一旁等候的男人已經不耐煩,他上前來環住書蔚的肩,帶著敵意注視禮亦,催促著:「書蔚,該走了。」
本要回話的書蔚打消了念頭,她嬌媚的送上一個吻給等候多時的五十二號男友,親暱的說:「抱歉哦,我們走吧!」
她瞪禮亦一眼,低聲警告的說:「我不需要你扮演我的保母,如果你再這樣跟著我,我就告你!」禮亦平靜的望著她-臉怒火,「書蔚,我們之間還沒完,總有一天要解決。而我必須告訴妳,我的風度、耐性已經快用完了,如果妳還要這樣刺激我,我就算是綁架也要帶走妳,把話說清楚!」他淡漠的丟下像誓言似的話,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豐田,準備再次當暗處的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