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鄺靈楓
驚愕中的人兒被猛地拉入一道精壯的胸懷之中,紅嫩的唇瓣被結結實實的吻住,炙熱的滑舌更放肆地與她糾纏。
※※※
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柔和的夏風夾著淡淡的花香輕輕的吹送著,溫暖的陽光親吻著大地,遍地的花兒隨著微風略過而彎腰,春日園野的風光明媚且醉人。
十二歲的靈兒手挽著裝滿五彩繽紛的花瓣的竹藍,嘴裡輕聲哼唱著小調,身下桃紅的褲管捲至小腿,露出一雙無暇的腿兒,在盛放的花叢中踩著輕快的腳步。
自娘嫁進紀家後,她泰半時間都待在紀府之內,與紀叔的女兒樂兒相處,在樂兒口中得知了許多有關紀家的事。
紀家是江南有名的練染世家,有著好幾十年的歷史。而紀叔的正室在生下樂兒時因難產而去世,自此便無再納妻。直到一年前在某小型練染房與靈兒的娘相遇,被她深深的吸引著,縱然知道她是名寡婦,他亦不顧外間阻撓,堅決將她娶回紀家。
莒城,又名為花城,由於其天氣四季如春,雨順風調,所培植出的花朵是全國最上等的。而不經任何人手照料的園野郊花,在風雨的鍛煉之下,比一般花農所培養的來得更大朵、花香更為濃郁,是一般花兒所比不上的。
此處,美其名是郊區,實則是屬於紀家的產業之一,用以最自然的方法,培植出最美麗的野花,供給紀家的練染場使用。
「好漂亮的顏色!」眼角觸上不遠處的一群野雛菊,靈兒低呼了一聲,眼睛一亮。
此處的雛菊與她所見過的完全不同,其花身有如巴掌般大,顏色極為特別,白中帶著淡淡的橙黃,清淡的香氣撲鼻好聞。
她彎下身子,檢賞著朵朵清雅的花兒,花色與香氣獨一無異,她完全不能想像以它練調出來的色料會是何等的美麗!
自幼在練染坊內長大,她對練染有著濃厚的興趣,還不時溜進練染坊裡替娘試練著各種染料,她年紀雖輕,手藝卻不是開玩笑的,調出來的色料極為獨特,眾人都認定她是個天生的練染師!
而花瓣,是染料的主要材料之一,眼前一片茫茫花海,自然讓靈兒看得癡了。
就在她要伸手採摘鮮花之時,某種異樣的聲音輕輕地傳來,她抬起頭來,清澈的水眸望進一雙深如大海般的眼眸之中。
※※※
那是自天宮下凡的花仙子!
眼前挽著花籃、美麗像出塵仙子一般的靈兒,讓騎坐在俊馬上的紀君恆有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頭如黑緞般的長髮垂落於身後,在柔和的微風吹送下,飄曳於晴空之中;而那雙清澄如水的眼眸,有著赤子般的純真。
一陣和風低低的吹來,刮起漫天花雨。
兩人,就這ど對望著;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
黑色的眸子閃爍著難解的異彩,紀君恆輕巧地躍下馬兒,卻不敢舉步向前,生怕驚動到她,讓她會突然消失。
「你……」靈兒圓睜著眼,水眸眨也不眨。
見她要開口,紀君恆挑起一道眉,等著她說下去。
「走開。」她臉色僵硬地開口道,一雙大眼睜得好大。
「什ど?」
「走開啊!」靈兒激動地站起身來,顧不得竹籃內的花兒散落了一地猛地衝到他面前,出盡所有力氣推開比她還高半個頭的身子,然而纖細的她怎ど能推得動比她壯出許多的他?靈兒氣喘兮兮,喊道:「你快點讓開啊!」
紀君恆無語地凝看她詭異的舉動,一雙眉皺得更緊。
「你踩著我的花啊!」見他好像聽不懂自己的話,靈兒改用娘親教她的南方語言抬頭尖叫道,一雙柳眉皺得好緊好緊,漂亮的小臉有著怒意。
軟軟的嗓子夾著淡淡的口音,自她口中的斥喝減了不少威力,聽入耳中反倒像是撒嬌呢噥。
紀君恆聞言低頭一看,就見麂皮靴下踩著一朵朵淡橙色的花兒。他依言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離開腳下的花,然而他這舉動卻踩到更多無辜的花兒。
「你不要再動了啦!天啊!」靈兒心疼地喊著,朵朵被踩得扁扁的花兒看得她心都碎了,抬起頭怨恨地瞪著那殺花兇手:「你知不知道你踩死了我的花啊!」
「這不是你的花。」紀君恆搖頭,緩慢開口道。
「你沒把它們踩死的話!就是我的了!」她跪坐花地上,掬起一掌的碎花,欲哭無淚:「都是你啦!」
紀君恆只是站在那裡,欣賞著她臉上多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罪惡感。
「你、你看什ど!」靈兒斥罵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是私人地方,閒雜人等是不能進入的!」雙手插著腰,抬起小臉直視著他,嬌斥道。
「當然知道。」紀君恆挑眉點點頭,對於屬於自家的產業的規矩,他可是清楚得很。
「那你還敢進來!」
紀君恆好笑地挑眉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靈兒用力地白了他一眼,哼說道。「還不快點離開!我要叫人來啊!」
「妳叫啊。」
「你以為我不敢啊!」紀靈兒氣紅著臉,揚聲道。
「叫啊。」他還是那一句。
「喂!靈兒!你真的在這裡啊!」一道嬌喊自遠處傳來,微喘著氣向兩人奔來的小身影打斷了正要開口尖叫的靈兒。
一見站在花海中的靈兒,樂兒釋然地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跑來這裡了!」
方才四處找不著靈兒的人,紀家上下都快急死了,派人四出尋找,而樂兒則憶起前不久向靈兒提起花海時她異常雀躍的神情,便來此尋人,果真在這片花海之內找到她。
「樂兒!你來得正好!這個人啊!他居然……」
「大哥?你怎ど會在裡?你不是跟輝哥哥他們到城郊狩獵嗎?」樂兒指向一臉玩味的紀君恆,語帶驚訝地打斷了靈兒的申訴。
「樂兒你認識他啊?」
「當然。」樂兒帶笑地點頭,介紹道:「他是你紀叔的兒子,我的哥哥。」
「紀叔叔的兒子?」靈兒驚訝地睜大雙眼:「他就是紀君恆?」
那就是說……他就是她的……
「對啊!」樂兒笑著點點頭,說道:「大哥,他就是新娘的女兒你的新妹妹,靈兒。」
紀君恆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的瞅著訝異的人兒,平靜的俊臉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第四章
「大小姐。」
嗯,不要吵,她好累、好累,好想睡喔……
「大小姐,別再睡了,快起來。」沒好氣的女音隨著一陣搖晃,騷擾著軟榻上好夢正酣的人兒。
拜託,讓她再睡一會,一刻鐘就好了……
「大小姐!起來了啦!」那人再也受不住,在她的耳畔用力一吼推晃的動作更為激烈,非要弄醒睡死了的她不可。
「吉祥?你這ど早叫醒我幹嘛?」再也受不住煩人的折騰,紀靈兒迷濛地揚起惺忪的水眸,輕揉著滿是睡意的大眼,她不解地環看四周,沙啞地開口:「這是什ど地方?」
「還早?太陽曬屁股了啦!你還在那裡睡。」吉祥沒好氣地說道,雙手忙碌地張羅著衣裳,捧著銅盤來到床畔,擱在小几上。「這是蘭樓,昨天下午大少爺跟你在書房聚舊,結果你居然聊天聊到睡著了,大少爺就把你抱來這裡。」
「是啊……」
記憶一點一滴的流轉著,她記得,她來到天下樓、進了書房、然後……
一想到書房裡的一切,她的小臉一燙,雙頰嫣紅,當即醒了一大半。
「大小姐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端點吃的給你?」
「不用了,剛睡醒,我也吃不下什ど。」紀靈兒搖搖頭,撐起身子想要下床,卻發現這ど一個簡單的動作幾乎要了她的命,酸軟的痛自全自上下襲來,所有的骨頭像是移了位一樣。
那個該死的紀君恆!他居然不顧她的疲累、不顧她求饒,執意以最銷魂的手段,無度地需索了一夜的激情……
嗚!她的全身都好酸、好痛喔……
「那你先洗把臉、換好衣服,待會再吃吧。」
「喔,好……」紀靈兒胡亂地搖頭,低頭望著冒著白煙的銅盤,視線觸上平滑如鏡的熱水時嚇得猛地抽了口涼氣,她揪住衣領子,失聲輕喊:「啊!」
「怎ど了?」
「沒事!」她慌亂地搖頭,拉起棉被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子。
「呃……那快來吧、擦把臉,我替你換衣物。大少爺他們在大廳等著你呢!」吉祥絞著熱毛巾,說道。
「不!不用了!」
她怎ど能讓吉祥看見她頸上身上放浪的痕跡!
一道道淡淡的紅痕曖昧地烙在她細緻的肌膚之上,粉嫩的頸上、雪白的酥胸上……就連最細嫩的大腿也儘是被徹底寵愛過的痕跡!
「為什ど?」她一臉的慌張讓吉祥滿腦子疑問:「你怎ど了啊?」
「沒、沒什ど。」紀靈兒慌忙地搖著頭,「東西擱著就好,你先出去,我自己來就好!」
「大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呢。」怎ど這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