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黑心肝寶貝

第4頁 文 / 凱晞

    裴敏家中是三代傳家的武術館,打小就看著陽光下一具具威猛的男體在庭中練武,耳濡目染的結果,審美觀自然有迷戀肌肉男的傾向。

    本來就是嘛!一個男人若抱起來鬆垮垮的或是弱不禁風,哪能帶給女人安全感?

    那廝還沒察覺到裴敏的不善,只是故作高姿態的說:「不怎麼樣,只不過大而無當罷了!」

    裴敏鼻息噴氣,陰森森的冷笑。「大而不當也總勝過你們這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妖。」

    「哇!我不來了啦,翎翎你評評理,她做人身攻擊!」他拉著薛翎的臂膀象女孩似的撒嬌。

    薛翎揉了揉眉心,「唉,你們別鬧了好嗎?嫌工作太清閒是吧.我這還有幾份差事等著兩位尊駕上工!」而且這是人身攻擊嗎?她懷疑的看著程嘉軒扭臀跺腳的模樣,私下不得不承認裴敏所言有七分真實。

    話一出口,原本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立刻噤口不敢作聲。

    「這還差不多。」薛翎滿意的看著兩人。「裴敏,剛剛交代的事……」

    「大總編,其他的事好說,這專訪只有四個字:沒、得、商、量。」裴敏二話不說一口回絕。她一手支著下巴,嘴裡叼著一根西洋芹沒勁的嚼著。

    「發生了什麼事?」忘了剛剛的口舌之戰,這回程嘉軒又興致勃勃的想一探究竟。

    「咱們薛大總編突然得了失心瘋,非要我去挖獨孤或的獨家。」

    「獨孤或?好耶!」程嘉軒忙不迭擊掌。「這傢伙可以說是票房的保證。若是挖到了獨家,這期雲想衣鐵定賣翻了天,最重要的是聽說他好帥喔……」一見到裴敏警告的眼神,他連忙縮口。

    「瞧,連阿軒都承認這點子很好,你大小姐有什麼理由不接?」薛翎趁勢追擊。

    「有,因為當狗仔隊的不是你們。」裴敏不為所動。

    薛翎見她一副鐵了心的模樣,改探迂迴攻勢。「別這樣嘛,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雲想衣要想突破前幾期的低迷非得靠你的幫忙了,我知道你有個敏銳的新聞鼻,要搞定獨孤或就非靠你不行。」

    「你就不怕我被那傢伙反噬吃干抹淨。」裴敏反問。

    「哈!誰要有本事吃你也得小心被刺梗到喉嚨……」程嘉軒在裴敏凌厲的目光中又一次委屈的縮口了。「唉,處在你們兩個女人之中真是教我左右為難。」

    「左右為難是低能、懦弱、三心二意、不負責任的借口。」裴敏一副哥兒們般的搭上他右邊的肩膀。

    「也是鄉願、怕事、逃避現實的代號。」薛翎則是蜇到他的左邊給他一個致命的眼神。

    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程嘉軒非常哀怨的左右來回看著她們。

    「所以你快快給我下決定!」最後兩個女人同時在他耳邊大聲咆哮。

    「哇!不玩了啦,你們兩個聯合欺負我!」他又是跺腳又是抿嘴的,好不媚態橫生。

    裴敏驚訝的瞧著他的「花容失色」。雖然說認識阿軒多年,有時還是不太習慣他比女人還女人的撫媚。

    她看著他,突然福至心靈,腦袋精光一閃。

    「你你你……你幹嘛那樣看我?」剛剛他那模樣若是花容失色,現在則是驚恐交加。

    「我怎樣看你?」裴敏笑得像一隻不懷好意的貓,而程嘉軒就是那任她蹂躪的可憐老鼠。

    她不理他,轉對薛翎咬耳朵。「翎翎,你想說不定獨孤或喜歡的會是這種調調……」

    她在薛翎的耳邊嘰嘰咕咕的出餿主意,活像古代的佞臣,完全是典型的「寧可死道友,不可死貪道」。也不管是否陷人於不義,最要緊的是自己能脫離苦海。

    「嗯……」薛翎以食指輕叩桌面,顯然在思考這個可能性。「不成!獨孤或的報導中向來是左擁右抱著美女。」

    「也許那些花邊只是煙幕彈啊,為的是要掩飾他敏感易碎的心靈。」她誇張的表情故作西子捧心狀。

    程嘉軒在一旁霧煞煞的不知道她倆在打什麼啞謎。

    良久,薛翎終於下了結論。「裴敏,你說的狗屁話我雖然一句也不贊成,但是我誓死維護你發言的權利。」

    「哇!死薛翎,你真是太不上道了。」裴敏氣得直跳腳。想到被薛翎收進抽屜中的那一疊進貢照片,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敏,你去是不去?」誰都知道當薛翎喚她單名時就是風雲變色的前兆。

    「本姑娘說不去就不去!」

    「真不去?」當年的凱撒大帝就是太臭屁才會遭人暗算給斃了。

    「說不去就不去。」

    薛翎指頭在桌上敲著,沉吟道:「嗯,我想一想,這次有個到東京賞樓的取景,該找誰去呢?大寶還是小B……」

    「哇!我啦我啦。」露出亮晶晶的諂媚乞求狀。嘖!太沒骨氣了,正是裴敏的拿手把戲。

    「想去是嗎?」薛翎冷眼見她如哈巴狗猛點頭,猛不及防的劈頭給她一記爆栗——「那就先把獨孤或的獨家給我弄到手!」

    「我回來了!」迎接裴敏的是一室的寧靜。

    尼采和笛卡兒是她最不盡忠職守的室友。然而話又說回來,對於一隻半聾的貓和一隻半盲的狗,你還有什麼好苛求的呢?

    但兩傢伙的鼻子可靈得很,通常可以千里聞香而來,今天竟如此反常,這兩傢伙八成又不知道煞到哪家的貓狗了。

    「好吧,我好歹已經盡了主人告知的義務,你們沒福分就算了。」

    她打開盒蓋,顧不得形象大快朵頤了起來,不一會兒盒內已見底,她盡興的打了個飽嗝,只留著一桌殘渣剩湯的垃圾。

    這時老狗尼采突然自左後方一個竄出,老貓笛卡兒則是跟進跳上矮几,一大一小先是把關東煮盒子咬個稀巴爛還不盡興,尼采見盒裡沒搞頭,就一個迴旋踢將盒子踹到角落處以示不爽。

    笛卡兒則是盤據在桌上,那睥睨的眼神像是不滿的說:老大,有好吃的東西也不call我一下,太不夠意思了吧?

    「喂,兩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是你們自己不遵守家規,錯過吃飯時間可怨不得我。」

    「汪!」

    「妙!」

    一貓一狗齊聲抗議,並用哀怨的眼神控訴她的暴行。

    對峙了半晌,她雙手高舉豎白旗。「算我怕了你們。」

    「汪!」

    「瞄!」

    這回的聲音有得逞的味道。

    裴敏搖搖頭,摸摸口袋裡的銅板。「乖乖在家裡等我。」說完,她一手拎起了鑰匙出門。

    距離巷口的便利商店不過才幾分鐘的時問,很快就用不到百元的關東煮打發了一貓一狗。

    夜裡她躺在床上,怔怔地聽著屋裡一貓一狗起伏有致的呼嚕聲,等著睡神降臨。

    四週一切歸於寧寂,任何聲音分外清晰。尤其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比新式建築,雞犬相聞說得可不假。

    房子外鄰巷的摩托車轟隆隆的震天響著,在遠一點的地方是兩個寒暄哈啦的主婦,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是悶悶的轟隆聲。

    快下雨了,裴敏心想。

    能在台北市中心以四千元租到一樓十多坪且有花園的房子,她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只是這違章建築的牆稍嫌薄了些,週遭呼么喝六的聲音常常穿壁而過。

    雞犬相聞並不打緊,比較「監介」的是半夜裡不時把左右戶的夫妻淫聲浪語全給聽了進去。

    雖然這一帶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夫婦,然禮之大倫嘛,就算是七老八十的夫妻,偶爾也會想給他「敦」一下。只要他們看得開,不介意多了一個被迫的聽眾,她也將就聽一下啦。

    她又翻了個身,才剛捕捉到一絲睡意,腦中想到明天的採訪,就一個頭兩個大,睡意頓消。

    這時窗台上滴滴答答地,果不其然下起了夜雨。天空的雨下著,雨滴僻哩啪啦如千軍萬馬奔騰落下,又如佛朗明哥澎湃的舞曲,隔絕了整個世界,她被困在這裡,彷彿等著某個預感。

    預感,一個很不科學的字眼,像一道閃電碎不及防的直直劈下,晃過腦中,嵌在心上。她定了定神企圖捕捉卻無以名之,不經意處卻又清晰瀰漫。

    自從半逼半迫的接下這工作,她一整天都沉浸在這種若有若無的恍惚中,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唉,我拒絕去想了。」拉起被把頭一蒙,沒一會兒工夫人已見周公去也。

    第二章

    裴敏低頭望著樓下整排的勞斯萊斯、保時捷之類的名車。「真不是蓋的。」她低低

    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也不知道薛翎從哪兒A來的邀請函,教她順利的混了進來,雖然因為「服裝不整」

    而在門外收了幾個白眼。

    裴敏低眼看了自己的服怖。唔,這身黑領套頭長褲打扮已算是夠給面子了,她原本

    打算套個圓須杉、穿件牛仔褲就出門了,不過出門前注意到邀請函上「著正式服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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