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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凱晞

    「湛天……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愛你……我絕不會背叛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他溫柔的低語。

    「孩子……孩子沒有了……」她狂亂的手猛揪著他的衣襟,臉上全是淚水。「我們的孩子沒了……嗚……」「噓,噓……不哭。」他心痛地為地抹去淚痕。「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生。」水笙睜著空茫的眼。「不會再有了……不可能的……」筋疲力竭後她合眼再次沉沉睡去,忽略了滴在她臉頰上的淚水。老天!他從沒有想過刨開的過去竟是這樣的痛苦,原來遺忘對水笙而言才是一種慈悲,如今是他一手挖開了這血淋淋的傷口,他卻後悔不已。若不是被自己的復仇心蒙蔽,他不會如此盲目到看不見水笙的心靈屏障原來是一種自我保護,保護那一顆已然傷痕纍纍的心。如果他能,他寧可這段傷心的往事永遠石沉大海,也不要水笙有半分的傷心;即使這意味著他和水笙的生命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一想到沒有水笙的空虛生活,他的心便一陣陣抽痛。

    他以修長指尖無比溫柔地拂開她頰邊的髮絲,撫過她的月眉、蝶翼般的睫毛,再來到泛紅的櫻唇。這個他銘心刻骨擱在心頭九年的容顏呵,歷經百轉千回好不容易才重回到他懷抱,他又怎能輕易放手?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扭轉這讓他們倆分離的命運;這一次的重逢,他絕不會再鬆手。然而,在下定決心的同時,一種恐懼卻也加影隨形的跟著。

    他雖然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但是水笙的心呢?

    沒錯,方水笙與石湛天曾經深深相愛過,但年少輕狂的愛可抵得過時間的歷練?時間證明了他深沉的愛,但時間是否也摧毀了水笙對他的愛?

    在過了沒有他記憶的九年之後,在擁有一個深情的「未婚夫」之後,她的愛是否一加九年前般深情不渝?當水笙懷著重拾的記憶醒來的同時,究竟是宣佈了他的重生抑或是宣判了他的死刑?這一切的揣測待水笙醒來時便能揭曉。

    按捺住忐忑不安的意給,石湛天屏息守候。

    ····································「我不要喝了。」水笙一把推開床前的托盤。「這東西好嗯心。」

    管家一臉為難。「小姐,這是醫師開的藥水,你得吃下去,否則身體沒養好,讓石先生怪罪下來,大夥兒又要遭殃。」冬苑經過上次的大風暴,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小姐在石先生的心裡佔了多大的份量。這回,醫師的話被大家奉為金科玉律,唯恐小姐再出任何差錯,又要讓石先生震怒。「我已經努力吃了,可是這東西真的好難下嚥。」她一臉苦瓜相地瞪著托盤上那罐紅紅的液體。「這……石先生說你一定要喝完它。」管家堅持。

    「那個暴君!就只會限制這、限制那的,煩死了。」一提到石湛天的專制,她就有氣。「小姐,別這樣,石先生也是為你好啊。」

    「他才不是為我好,他根本就是看我不順眼。」還嫌自己的身材像難民營出來的,可惡!管家這回真的詫異了。

    冬苑上上下下,若有誰還看不出來石先生對水笙小姐的用情至深,那他肯定是瞎了眼。顯然水笙小姐是唯一還沒領悟到這一點的人啊。

    「小姐,」管家的心思轉回到正事。「你還是快喝完吧,這樣我對主人也有個交代。」水笙眨眨眼。「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個暴君不會知道的。」她努力慫恿管家一起犯罪。「可是……」老實說,自從這位小姐上一回不顧身體不惜為他們這群員工請命後,她和傭人們都對她心存感激,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希望能取悅她。偏偏天威難測,石先生的命令不容反抗……唉,真是左右為難。

    「又在使性子啦?」石湛天走進房,打破僵局。

    管家一臉如釋重負。「石先生。」她躬身請安。最近石先生總往返冬苑和東京之間,勤快得有如走自家的廚房。「這裡我來接手,你先下去吧。」管家感激地退出房。

    「你的傷還好吧?」水笙關心的訊問,瞧見他步履稍稍遲緩的走近。

    沒有人願意告訴她湛天的腿傷是怎麼來的,顯然跟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脫不了干係。「不礙事了。」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突然蹙起眉,「別顧左右而言他,為何不把藥喝完?」「這東西真的很難下嚥。」她一臉委屈。

    「是醫師開的處方,你就請按時照著服藥,否則身子怎麼健康起來?」石湛天坐下,拿起湯匙,舀了一勺。「來,張開嘴。」水笙聽話的吞了一口,隨即皺起五官。

    石湛天挑起一道眉。「真那麼難喝?」

    瞧瞧她死命抗拒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吞下的是砒霜之類的毒藥呢。「藥水還會有好喝的?」她白了他一眼。

    「我沒喝過……那是什麼味道?」

    「你沒喝過任何藥水?」她杏眼圓睜,一臉不可置倍。

    他聳聳肩。「我從小到大還沒生過病、吃過藥。」

    那他簡直就是超人嘛,是她這種藥罐子最討厭的人種。

    水笙美麗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唯恐被識破她連忙垂下彎長睫毛掩住。「呃……其實這藥水味道還不錯,甜甜的……你嘗嘗看嘛。」嘿,讓他也嘗嘗這恐怖的味道,嗯心死他!他懷疑的瞥了她一眼,又低頭看看那托盤中不怎麼吸引人的紅色液體。

    「嘗嘗看呀。」她張著水汪汪的眼,一臉天真無邪的慫恿著。

    石湛天突然綻放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會。」他隨即低頭吻了她。

    要命!聰明反被聰明誤。水笙腦中只匆匆閃過這念頭,接著就被他濕熱的吻捲入了昏眩的喜悅中。久久,他主動結束了這個吻。

    「這就是藥水的味道?」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的唇邊。「真的好甜……一點也不苦。」「你……你是故意的。」她半羞半惱的指控。

    他給了她一個嘉許的微笑。「你真是越來越瞭解我了。」

    ·····································纖細的身影獨倚著陽台上的大理石憑欄遠眺,享受著日西山頭的最後餘暉。一天的所有時光,水笙最最偏愛向晚一刻,長日將盡、黑暗大舉侵襲前,那萬丈光芒有如出塵的舞者,以絕美之姿價最後的能量在人間舞出一場狂放婆娑的生命之舞。然後,大地任由夜的侵襲,染成黑色,形成荒漠。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正因為近黃昏,才讓人更加驚覺時光流逝的無情。然而,困在石湛天箝制的天地裡,她只覺得時間宛如暫時凝住的靜水。

    儘管身體從那次意外中漸漸恢復,她和石湛天的關係也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和諧狀態,但這種平和卻像是一種假象,第六感告訴她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置身在石湛天一手製造、與世隔絕的世界裡,她覺得自已就宛如蝴蝶春夢裡的女主角,被一個著了迷、發了狂的愛慕者關在兩人的天地,竭盡所能的取悅地、供給她,答應為她做任何事,只除了離開。這樣的癡迷算不算是一種病態?

    如果石湛天真的病了,她又該如何逃離這個他一手打造的溫柔陷阱?

    然而,內心深處她一直不敢正視的問題是,她真的想離開嗎?

    ····································她在想什麼?

    石湛天動也不動的在陰影中觀察著水笙,費力按捺住一股走向前的衝動。雖然水笙對於在冬苑的生活已經漸漸習慣,對於他的存在也漸漸習慣,甚至喜歡他的陪伴,然而,總在一些她以為沒人察覺的時刻,她的臉上就會露出令他心痛的落寞神情。她究竟在想什麼?想著如何逃開他,想著遠在台灣的余槐恩?!

    這樣無止境的揣測簡直是種折磨,但他就是沒法克制自已。

    雪花悄悄地飛舞了下來,輕輕地落在她的發上、肩上,原本皺眉低首的伊人突然抬起頭,迎接那狂飛婆娑的雪片。而他只能遠遠守候著地,深情在睫,孤意在眉。

    一聲長長的歎息落向黃昏,又落向誰人的心坎……

    第八章

    叩叩!

    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水笙,她抬眼一看來人,欣喜溢於言表。

    加奈子走了進來。

    水笙尚不及發言,加奈子便已開口,「我要離開了。」

    「都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為了要幫我,湛天也不會遷怒於你。」水笙自責甚深。「你錯了,我並非你想得那麼好心。」原本天真無邪的面具已然卸下,加奈子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前來談判的。「什麼意思?」水笙的臉上寫著錯愕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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