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凱晞
他想要停下,但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太過強烈,深入靈魂的狂喜撼動全身,只能雙雙投入激情的火焰之中……
再也不能回頭。
第七章
深深全身酸痛著。
她被一種莫名的感覺所喚醒,在大床上翻了個身,柳眉微皺,知覺霎時湧現,睡意頓失。
糾結的白色被單、滿室的麝香以及身邊沉睡的赤裸男人,在在說明昨夜的激情。
她微瞥過頭偷覷了枕邊人一眼,晨光穿透窗戶,映著他凌亂的髮絲閃耀著點點銀光,濃密勝過女人的睫毛覆住一向閃著嘲諷的眸子,頹廢、邪肆的臉龐因在睡夢中放柔了。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手臂猶以一種佔有的宣示橫過她的腰緊摟住她。
深深靜靜的躺著,試著釐清心中莫名的思緒。
包圍在四周的是,他呼吸的氣息,他散發的體熱。
背脊突然一陣騷動,她轉過頭,正巧對上一雙鷹隼般的眸子。
獨孤昊半支起身,白色的被單順勢滑下,露出結實的胸膛。
「後悔了?」他一雙黑眸陰鬱如冬天的子夜看著她。
「你並不溫柔。」腿間的酸痛提醒她昨夜的狂野。
「抱歉。」
「你是個暴君,予取予求、專肆跋扈。」她直言不諱。
他雖然明知道是事實,但在聽見她無心的評語時,睡眸還是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她的纖細折磨著自己……漫不經心的眸子瞥見她大腿間的紅污時,深黑的眼幽光一閃。
獨孤昊一躍而起,渾身一絲不卦,以乎非常習慣自己的赤裸。
他宛如優雅的黑豹無聲的消失在浴室,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條濕毛巾。
「你是處女!」他惡聲惡氣地蹙眉指控,和溫柔擦拭的手勁完全不符。
深深聞言柳眉一挑,「所以我的痛是自找的?」
「至少你可以提早告訴我。」
「這樣就可以阻止你的獸行嗎?」她嗤道,掩飾心中的窘意。
獨孤昊並不回話,耳根了卻泛起可疑的朱色。
突然領悟到覺得受窘的不只是她一人。這認知教深深心情大好。
「在等了你兩年之後,我並不是聖人。」他這番話好似從牙縫中迸出。
他的擦拭帶來一陣陣的悸動,教她衝動得想合上腿。
「別動!」以掌挾住那溫潤如絲的大腿,他沙啞低喃:「你有一雙我所見過最美麗的腿。」
她睜開眼,屏氣凝神地瞧見他性感、闇沉的眸子。
他的動作專注且溫柔,急促的呼吸卻洩漏了內心的緊繃。
「好了。」彷彿燙手山芋般,他隨手將濕毛巾往邊上一拋。
一抹慾火在他眸中點燃。「我們必須談一談。」他很明顯地壓抑著慾望。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尤其在身無寸縷的劣勢下,氣勢便先弱了三分。
他含笑的眼瞧見她以絲被裹身,將她的不自在盡收眼底。
要是告訴她,她那欲遮還露的模樣更加撩人情慾,不知她會做何反應?
不過,他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深深背抵在床板上,自覺像個神經兮兮小處女,她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將眼睛對上他養眼的胸膛。
「為何躲我?」獨孤昊以手勾住她的下巴,半脅迫似的要她以眼相對。魔眼閃過一絲慍怒,他就真的這麼不入她的眼?
「你一向都這麼不知恥嗎?」她衝口而出,意指他對自己赤身裸體的渾然未覺。
他打了折子的額頭一舒,口氣是調侃的。「你在害羞。」
「才沒有。」她矢口否認。
「是嗎?你不承認我的身子很能取悅你?你還是早點習慣比較好,因為以後看兒的機會可多著呢。」他嘴邊扯出一個惡魔深意的笑。
「你這個色慾薰心的痞子無賴。」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深深斥道,不自覺流露三一分嬌嗔。
見她少有的撒潑發飆,他先是一怔,隨即嘴角扯出一個有趣的笑。
「很少見你扯著嗓子開罵的模樣,那生氣勃勃的模樣煞是動人。」
「從沒見人有被虐狂,你喜歡,我可以繼續。專橫無理的花花公子、勾引女人的惡棍、惡魔投胎……」
獨孤昊摀住她的嘴,笑得合不攏嘴,差點打跌。
「別鬧了。」她賭氣的俏模樣真是賞心悅目。「我們有正經事要談。」
深深盤腿而坐,扯了扯裹身的絲被確定不會走光。對於他所謂的正經事已猜到了九分。
「說吧。」她口氣裡不無認栽的成分。
「告訴我你的婚姻。」這是命令而非問句。「我要知道為什麼一個結婚兩年的女人卻還是完璧之身。」
「不再是了。」她涼涼的回道,拋給他一記白眼。
始作俑者卻只是綻開一朵粲然攝魂的笑,潔白的牙齒閃爍著邪惡的光澤。
「你的丈夫……難道他不能人道?」
「別胡思亂想!」她輕輕捶了他肩膀一記。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圓潤的眉頭,憶起了昨夜身下的她美麗如一江秋水的模樣,一抹流光乍起。
「我不得不,你的美麗連柳下惠都不能倖免。」
為免去他的胡亂猜疑,她主動公佈答案。
「他是同性戀。」
「啊。」一個字勝盡千言萬語。
「我不准你污蔑他。關於他的性格,而非人格。」深深朝他腹部又是一個拐肘。
沒料到她的動作,獨孤昊瑟縮了一下,但還是無法阻止嘴咧得幾乎與耳根同高。
「你又為何甘願成為一位同性戀有名無實的妻?」
深深輕歎了一口氣,星眸因回憶而迷離。「我認識艾瑞時,就已經知道他身為同性戀的事實。這點他十分開通從不隱瞞,不幸的是他的母親並不。艾瑞來自保守的家庭,母親篤信天主,堅信同性相愛是罪惡的化身,不可能接受孩子身為同性戀的事實。儘管艾瑞三番兩次想要打破他母親思想的藩籬,卻都無功而返。最後在他母親臨終之際的要求,不得已,我們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們就成了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她征微頷首。「算是給老人家最後的安慰,已婚身份對我則是多一層的保護。」她將下巴枕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歎息。「我想老人家自始至終都是明白的,但是她用根深柢固的觀念囚禁了自己,也帶給兒子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世人不多半如此?人們的腦波只接收自己想聽的,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根本不理會真實為何。」他略微沉吟,接著語氣一轉為不正經,「但我還是要感謝上天和他的性向。」
從今而後提起艾瑞,他再也不必把自己酸成一顆檸檬。
「人類的劣根性!呀──」深深給了他一記白眼又想再給他一拳,只可惜絲被纏身,手腳施展不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及時接住,她這回怕是落床跌了個倒栽蔥。
「小心。」獨孤昊眼角漾笑,坤情傭閒,添了幾分性感。
少了那股狂囂霸氣,骨子裡透出的那股魘魅,是很攝人心魂的。
她掙扎時絲被略微敞開,露出一片凝脂般的雪白胸口,無邊春意乍現,將她驚懼的、荏弱的美襯托得份外動人。
獨孤昊漾笑的眼在不經意的一瞄後,心念一動。
如電光石火,慾望熏暗了雙眼。
她忽地一縮,敏銳如驚弓之鳥,太過清楚那眼神的意義。
「我想要你。」他的聲音陡降,因充滿慾望而尖銳。
「現在?」她還未從先前的悸動中復原。「不要……」昨夜有迷藥做為借口,大白天該煙消雲散,慾望卻依舊無所遁形。
深深無助的在他懷裡拚命扭動,欲遮還露的軀體更顯魅艷且神秘。
「承認吧,你也要我。」想逃避的,是她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慾望。
獨孤昊的肩瓣在雪白的頸項再三流連,不安分的手隔著絲被,大膽愛撫著她胸前的蓓蕾,輕勾開她胸前的遮蔽,順著柔美的曲線重新點燃一族簇的慾火。
她咬住下唇,不使呻吟聲逸出,然而頭不由自主的後仰,陷入意亂情迷的模樣點燃他深層慾火。
他喜歡看見她失控的模樣。
平素的她,太過一板一眼、太過矜持、太過理智。
恨不得用一把火燒去她所有的矜持相冷凝,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獨孤昊以鷹襲的姿態攫住了赤裸的她,不顧一切的肩掠奪了她的呼吸。
他需要她,迫切的需要。
「說,說你要我!」
「我……要你,但你不擔心被說成一對姦夫淫婦……」深深抗拒的話語戛然而止,因著他突然采入一根手指,下腹引起一陣戰慄。他嫻熟的手指帶來真實的存在。
「我想,我喜歡通姦的感覺……尤其只和你。」
狂囂的撂下最後一句,他霸悍地舞起原始、狂暴的旋律,搖撼至她靈魂深處,激情的火焰狂襲竄升,如焚身的軀體繾綣到最深處,他以一貫的狂野點燃了熾烈的火焰,融化了她殘存的矜持與抗拒。
床在兩人身下劇烈的搖動,理智在他灼熱、蠻橫、無情的需索中,碎成片片。
她完全失去了自我,只能攀附著他,隨著他的節奏一同墮入火焰,徹底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