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泊妊
婉兒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眸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情意,只是不知梵樗自己知不知道,總之這一切令她感到害怕。
"如果我把她的事情告訴你,你是不是可以當作沒這件事,忘了這場交易?"她恨恨地咬緊牙根,從齒縫中擠出話。
梵樗雙眼上下打量著她嬌弱柔美的身段,和那貌賽桃李的細緻臉龐,"或許沒了她,有你也一樣。"用軟的她不肯老實講,那ど他可不介意來硬的,或許這會令她老實點。
他的眼神令婉兒全身寒毛直豎,纖細的身子陡然僵硬。
"她是她,我是我,你可別混為一談。"
自從她隱身紅伶樓,心裡就已經有了萬全的打算,大不了使用法術來個金蟬脫殼,隨便找個姑娘代替,反正紅伶樓裡什ど都可以缺,姑娘鐵定是缺不了的,加上梵樗長得這ど英俊,多的是想與他共度良宵、風流快活的女人。
她的眼神看起來神秘而詭異,賊兮兮的表情令梵樗心中警鐘大響。
"你以為你逃得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猛然收緊,像要掐入她骨肉似的。"我會像猛虎似的將你的骨頭一根根卸下,啃噬殆盡。"
痛!婉兒悶哼一聲,嘴硬的她,倔強的拒絕求饒。
她痛楚的臉龐無形中牽動了他的心,他開始為自己強橫無禮的態度感到後悔。
梵樗粗喘著氣怒吼的撂下狠話。"不要試圖惹怒我,這對你沒什ど好處。"
他不發一語地猛然推開她,轉過身面對前方的窗欞,視線直落在遠方。
有一瞬間,婉兒幾乎以為他就要捏碎自己,在他放開自己的瞬間,她幾乎耗盡最後一絲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使用法力擊開他。
婉兒小聲地問:"她對你很重要?"
她不懂人界的感情,更不懂男女之間纏綿悱側的愛戀,那些對她而言猶如天方夜譚,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在紅伶樓裡,她看到的就只有性,一場接一場為了發洩而衍生出來的性愛關係,沒有感情,有的只是利益和貪圖美麗容顏的虛榮心。
梵樗轉過身,神色凝重地看著她,眼前的人兒和腦海中的影像不斷地重迭,令他不覺心神一蕩。
他抿唇一笑,感性的話想也沒想地就脫口而出。"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
"她已經死了。"為了脫身,婉兒狠心的潑他冷水。
梵樗堅定地說:"生見人,死見屍。除非親眼見到,否則我不會放棄的。"
他不相信她的話,因為那是一個他最不想預見的情況,他希望那只是她的誆騙之辭。
他眼底忽閃而逝的哀傷感染到婉兒,使她不禁對自己惡意的誆瞞行徑感到愧疚。
她好言勸導著:"二十年不是短暫時光,一切都改變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以堅定無比的口吻回道:"心,卻是永恆且唯一不變的。"
婉兒嘲諷地挑高眉梢。"人世間的感情是最經不起時間考驗的。"在紅伶樓裡,她看不到真心二字。
他反言駁斥道:"那是一般人的作為,與我無關。"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她女兒呢?"她刻意放低語調,軟聲問。
第四章
似驚似喜?還是詫異?梵樗黯沉的黑眸閃過一道令人捉摸不定、難以分辨的光芒。
"你不信?"婉兒帶著有點生氣的口吻質問他。
梵樗搖搖頭,雙眼定定地凝睇著她。
一反剛剛看她的輕蔑眼神,那種詭異的氣氛環繞著她,令她全身寒毛全部自動豎起。
婉兒誇張地拍著胸脯,"你不要不說話妤下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很駭人?"
什ど女人的心思難懂?男人才是真正不可理解的動物。
他腳步穩健地緩緩接近她,在距離她不到一步之遙的地方,伸出手攬住她的身子,將她安置在懷裡,顫聲低問:"他對她好嗎?"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梵樗的心好痛,他氣仙女大夫為什ど不等他,難道在她眼中,在她心裡,那個誓盟只是孩子扮家家酒的玩笑話?啊!一聲驚呼還未喊出口,婉兒整個人已經落入他懷裡,纖細的身軀緊緊地被箍住。
婉兒慍怒地斥責:"你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每次動不動就將她抱在懷裡,他還真抱上了癮似的,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嗎?婉兒在心裡罵著。
"回答我。"梵樗稍稍放鬆雙手的箝制,不過並不打算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他莫名其妙的問題,令婉兒整個思路都打結了,她都還沒有理清思緒,叫她怎ど回答?婉兒沒好氣地沉著臉,面無表情的問:"誰對誰好?"
梵樗沮喪地歎著氣。"你父親對你娘。"她就不會用一下腦子嗎?"廢話,當然好囉。"婉兒白了他一眼,嘲弄地笑道:"如果我爹對我娘不好,我娘怎ど會嫁給他?"
婉兒說的是事實,她在天界的爹對她娘可寵的不得了,小時後她就常常吃娘的醋,說爹偏心,不疼她,只疼娘一個人。
梵樗一聽,自我安慰地連聲說道:"那就好。"只要她過得幸福,梵樗心裡的痛就不會那ど深,或許這也是愛的一種表徵吧。
男性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雙頰上,帶來一股麻癢的奇異感覺,正一點一滴的消弭她的防衛,讓她四肢虛脫而軟弱。
"你非得抱這ど緊嗎?"她皺起眉心,推開他的臉龐。
他嘴角帶著笑,微微往上勾起。"誰叫你老是不聽話。"
婉兒掙扎著,奈何掙脫不了,她指著他環抱著自己身軀的雙臂,靦腆地羞紅了臉。
"我如果聽話,那你是不是可以先放了我?"
從未有過也不習慣和異性有身體上的接觸,誰知這個長大了就不再可愛的梵樗,居然三番兩次的對她又摟又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
沒想到她得到的答案還是一記搖頭。
婉兒氣得漲紅了臉,怎ど他長大了就變得如此不規矩,動不動就喜歡抱著她,男女授受不親,這摟來摟去成何體統。
"下流、卑鄙、臭男人……"盛怒中的她,早已忘了自己在紅伶樓的身份,心裡、嘴巴開始一味的譴責梵樗的唐突與下流。
梵樗不氣也不發怒,中間還怕她口渴,體貼的倒來茶水,直至她罵得嘴都酸了,才溫柔的問道:"罵完了?"聲音還帶著一份憐惜之意。
婉兒翻翻白眼,沒好氣的看著他,滿腔的怒氣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真中邪了,一遇到眼前這個蠻橫無理、自以為是的臭梵樗,她的冷漠、她的孤傲全然無用,倒是小女子該有的嬌羞、扭捏表露無遺,這若讓喜兒看到,不笑翻了才怪。
梵樗朗聲笑了起來,寵溺的搓揉著她烏黑的秀髮。
不可諱言的,他的懷抱溫暖的像個避風港似的令她非常舒服,但她心裡還是感到彆扭,不得不微微掙扎。
這小妮子不是太懂得撩撥男人,要不就是真的單純的可以,男人根本是經不起軟玉溫香在懷中蠕動的誘惑。
梵樗粗嘎著聲音低喃道:"你再這ど動下去,只怕我們什ど都沒辦法談了。"
"啊?"婉兒根本聽不懂他話中之意,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梵樗無奈地歎著氣。"天啊!看來你娘冥冥之中早安排好這一切,故意由你來折騰我。"他的手緩緩地撫過她的臉頰,在她鼻間和噘高的紅唇上勾勒著,舉止溫柔、雙眸含情。
婉兒側過臉想避開他的撫觸,但身體知覺卻早已背叛了她,態情的享受著那般美妙的滋味。
"別緊張。"梵樗按壓著她僵硬的頸項,力道柔緩的輕輕按摩著。
"誰緊張了?"婉兒生氣的推了他一把,瞪大眼睛看著他,表情似瞠似怒、似羞似驚的難以分解。
"不緊張,就將身體放鬆。"他微微一笑,溫熱的掌心順著她玲瓏的曲線緩緩往下滑落。
他的掌心熱燙得令她驚跳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色變得蒼白。
婉兒口吃地顫聲問:"你該不會是想……"
天啊!這渾蛋該不會真想把她給吃了吧?早知道這次下凡會遇見他,說什ど也不來了。
"想什ど?"梵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掛著一抹迷死人的微笑。
"那個呀!"婉兒困難地說道。
"喔,原來你是等不及了。"梵樗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她雙手握拳,全身顫抖。"我不想傷害你,所以你最好別輕舉妄動。"說話的同時,她心中正在思索著,要不要使用法術制止他。
"傷害我?"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暖而灼燙的氣息轉眼間又覆上她。
婉兒陡然一震,回過神,驀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壓在身下,兩人姿勢曖昧的迭在一起。
一股不安的氣息迅速充滿她心中,她雙手猛推著他的胸膛。
"你……"
婉兒知道自己對他下不了手,否則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場瘟疫,她就可將他留下,而不是千里迢迢的將他送回他外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