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泊妊
她臉色不霽地將那只皮夾交到他手上,瞪著他的怨恨眼神,隱隱冒著火光。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不知哪裡冒出的青阿叢,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否則她莫休離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靳齊歎口氣搖頭笑了笑。「別這麼不高興,我可是為你著想,不希望哪天在學校公佈欄上看到你被退學。」其實他也非常希望這麼做,不過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回失物,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她冷嗤一聲,斜睨了他一眼。「我認識你嗎?」想拐她?門兒都沒有。
「似乎是不認識。」他搖搖頭。
從她看他的眼神,他可以篤定她早已經忘了在瑞士的那一幕,否則她的表情鐵定不只是這樣,不過這事不急,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她在這兒讀書,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也就不難了,而在這之前,他不介意好好的跟她玩玩。
她氣惱地說:「那就不用你假好心。」貓哭耗子,準沒啥好事情。
靳齊笑笑,「你的脾氣真壞。」
「我又不認識你,也不想嫁給你,你管我脾氣好還是壞。」休離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他大笑起來。「你很有趣。」
「你卻很可惡。」休離看著鑰匙孔上的車鑰匙,皮笑肉不笑的反譏著。
不理會她的伶牙俐齒,靳齊重新啟動車子,將車子駛進車潮中。
「你要把我的車開去哪裡?」強大的後衝力令休離險些兒撞到玻璃,她焦急地哇哇大叫。
「把你賣掉。」他仰頭大笑出聲,打趣的回答。
「啊……你這個壞人……啊……」休離不安的情緒在這時攀升到最高點,尖叫聲霎時充斥著整個車子。
***
「惡人!壞人!痞子!」休離像是與地板上的石子有仇似的,生氣地踢著路上的石頭。
自從那一天靳齊將她連車帶人的帶走後,雖然他很紳士的只是拿走那只不屬於她的皮夾,幫她歸還給葛雷,並且要她陪他吃一頓氣氛不怎麼融洽的晚餐之外,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為,不過他的態度已經嚴重的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只顧著對地上那毫無知覺的石頭出氣,就連撞到了人,休離仍渾然未覺。
「唉,是你,那天那個凶女孩。」葛雷蹙眉驚呼了聲,喊住她。
聽到有人喊住她,休離直覺地抬起頭,可是當她的瞳眸落入的是一個令她厭惡的花花公子——葛雷時,滿腔的舊恨霎時全湧了上來。
休離生氣的噘高了嘴,回給他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葛雷轉過身走向她。
「倒楣。」休離暗聲咕噥著。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沒你的事。」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將視線移向一旁。
「脾氣這麼沖,看樣子你的心情不好羅?」
揚起眼瞼,她瞪著他看了兩秒,沒好氣的冷嗤一聲,恐嚇著:「你都看出我心情不好了,你還不快滾,小心我找你出氣。」
他搖搖頭,冷笑著。
「我叫你滾蛋,你沒聽到嗎?難不成你是『賴皮』狗轉世喔,喜歡在人家身邊賴來賴去?」她咬牙。
「同學,出口就罵人,是不好的行為喔。」
休離瞪大了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瞠得炯大,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會無賴到這種地步,霎時詛咒聲四起。
「真是活見鬼了。」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吼著。「去你的,姓葛的,你現在給我滾的遠遠的。」
「呵呵,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葛雷笑了起來。
記得他的名字有這麼值得高興的嗎?休離險些兒沒力的雙腳打滑跌坐在地上。
她生氣的口不擇言大聲嘶吼:「你他媽,該死的,你到底走不走?!」
「生氣會快老喔。」葛雷調戲的伸出手想惜惜她,幸好休離手腳俐落的閃開。
「你想幹什麼?」她戒慎的看著他。
「惜惜你啊。」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休離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生氣。
「你如果不想我一腳將你踢到外太空的話,我勸你最好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她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好,好,我走,那你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休離凶悍的態度令葛雷討不到好處,只能言辭調戲。
休離實在沒有心情和他耗下去,索性自己走開,邊走還可邊聽到她口中傳出的咒罵。
***
「真是活見鬼了。」
休離邊走邊嘀咕著,一向細心的她,竟渾然未覺身後有一個人已經悄悄地跟了她好一陣子。
「今天吃了火藥了?」靳齊心想自己再不出聲,恐怕等她上了車,都不知道有人跟在她後面。
打死都忘不了的討厭聲音,休離縱使想忘都難。她緩緩的轉過身,抬起頭,朝他撇了撇嘴。
「他喜歡你。」靳齊將視線轉向遠方,那個落寞離去的背影,笑覷著。
「只要是女人,我想他都有興趣,而且得到後就不知珍惜,超級大惡男一個。」男人嘛,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休離冷嗤一聲。
「飢不擇食的公狗。」他唇邊泛起一抹笑。
「多貼切的形容詞啊。」休離被他的形容詞給逗笑了。
「你笑起來很美,應該常笑的。」這是靳齊的真心話。
「無聊。」休離收起臉上的笑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無聊就來找你了。」靳齊歎了口氣,順著她的話說。
聞言,休離眉心倏地一攢,一臉不悅的看著他。「沒人要你來找我。」
「是嗎?只可惜我所上的課,有一個學生老是不到,你說我該不該來找她談談?」
她懷疑的看著他,靈活大眼上下梭巡著,好一會兒,她嗤笑出聲。「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吧?」
他聳聳肩,攤攤手。「如假包換。」
休離臉色微沉了幾分,她困難的開口又問:「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那個剛從國外聘請回來,教我們班作業研究的靳齊教授吧?」
「沒錯。」他點點頭。
瞬間,休離臉上黑線刷地落下好幾排。
哇哩咧……她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竟然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讓她給遇著了,唉,上天有意絕了她的路,嗚……欲哭無淚啊!
「你好像不相信?」看著她臉上忽青忽白的逗趣表情,靳齊強忍著笑。
她煩躁的擰起眉頭。「沒有。」
「那麼請問你幾時會來上課?」他優雅的笑問著。
「幹嘛?」
「放鞭炮啊。」他戲謔地看著她。
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嘲諷,休離氣呼呼地說:「我明天就到教務處退選。」
「休離,你似乎忘了這是必修課,你這學期不修,你下學期還是得修,除非你不想畢業。」他不懷好意的提醒著,她遲早都會落進他的手掌心。
她眉頭緊皺,眸光閃過一抹怨毒,臉色鐵青。
「怎樣?還是乖乖的回來上課,我或許還會網開一面,給你個同情分數讓你平安過關。」他說的好寬宏大量,她聽的卻異常刺耳,句句如刀地削砍著她。
「你這麼好心?」她怒火騰騰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譏笑著。「噢喔,今天看樣子是要下紅雨了。」
「你不相信?」他似假還真的說。
她眼神輕蔑地在他身上瀏覽著,然後以極不屑的口吻嗤笑了聲。「信你,母豬都會上樹了。」
他們兩個從一碰面就不對盤,她才不相信他會對她好心的釋放善意,更何況學校老師不就是喜歡當學生嗎?什麼玉不琢不成器,凡是不來上課的當、上課問題多的當、作業不交的當、考試考不好的更應該當,當……當……當……當的越多越——顯示出他們的學問淵博。
「你對我有偏見。」他搖搖頭,笑著。
看他搖頭,她也跟著搖搖頭,然後齜牙咧嘴的擺了個怪表情,沒好氣的回答:「我連你是誰都不清楚了,何來偏見之說,先生,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吧!」她故意不肯稱呼他為老師。
他雙手環胸,滿臉詭譎地笑著。「好吧,那麼你說,要怎樣你才肯回來上課?」想撇開他,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他還要從她口中問出失落的寶物和卓越的象徵物——大鵬鳥的下落。
他這麼一說,休離沒有細想,開心的笑了,她得寸進尺地勒索著。「除非你發誓不當我。」
他搖搖頭。「很難。」像她這種從不來上課的學生,如果讓她過了,怎對的起那些天天來上課的好學生,縱使昧著良心,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那麼我也很難。」休離也很有個性的搖搖頭。
「沒有折衷的辦法?」他無奈的歎息著。
「我不喜歡這個科目。」她噘高了嘴。
他抿唇一笑。「你沒來上過課,怎麼能如此地斷定自己不喜歡這個科目?」
「聽以前學長、學姊們說,這門課被當的人很多。」她垂下臉,囁嚅的說:「而且這門課很無聊。」
靳齊搖搖頭。「那是他們不用功,還有這門課一點也不無聊。」以此斷定自己的喜好,他還真是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