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白芸
「騙人!」他伸手在她嫣紅的粉頰上羞羞她。
「我,我只是胃口不好,自己……」她越說越小聲,因為他說得沒錯,她確實日夜思念著他,但她又怎配思念他呢?
「喔,對了,你幾時醒來的?」凌洛風想起她的病。
「之前都是迷迷糊糊的,七天前才完全清醒。」
那不是昏迷了十幾天?「可憐的小寶貝!」凌洛風很自然地將她圈進懷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又心疼了起來,「那現在都痊癒了嗎?」
他的懷抱好舒服,好溫暖,連君瑤吸進他清爽的男性氣息,不禁眩然欲泣。
「嗯。」她在他懷中點頭,不敢開腔說話,怕自己的哽咽會被他發現。
「你真的瘦得不像樣!」這樣抱著她,凌洛風再度感覺到她嬌小得恍若一陣風便能吹走。「養胖一點,我不喜歡女人太瘦!」他十足大男人的口吻。
連君瑤心痛得不能言語。
「以後會有六個丫鬟伺候你,想吃什麼就讓她們去叫廚房做,知道嗎?」
「六個?不,我不能!」她怎麼配?
「為什麼?」天下的女人不都喜歡奴僕成群,以彰顯身份的尊貴嗎?
「我,我不配!」
「胡說!」凌洛風低斥,聲音中卻透著不自覺得寵溺,「你是我的妻子,是青風山莊未來的主母,就算要十個丫鬟伺候你,也配得上!」
連君瑤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不斷地在他懷中搖頭,淚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轉。
這小妮子怕是習慣了沒人伺候的日子,所以才會這樣忸怩!「沒關係,以後你就會慢慢習慣有人伺候的日子了。」他柔聲在她耳邊說。
天啊!為何他要待她這樣好?為什麼她無福屬於這個出色的男人?
見她一直沉默不語,凌洛風以為她累了。畢竟她大病初癒,昨天才從白梅村趕路來揚州,今天又被折騰了一整天。
「來,喝了這交杯酒,咱們就歇息。」他起身端來桌上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
連君瑤遲疑地看著那杯酒。
「你不喝,那只好我餵你了!」凌洛風帶著邪氣的暗示,仰首將杯中的酒倒進嘴裡,然後緩緩俯近她的嘴角。
「你,你做……」她驚慌的話還未說完,小嘴便被他堵住,一道辛辣的液體隨之順著她的唇舌滑過她的喉嚨,喉嚨霎時灼熱得嗆了起來。
「你從沒喝光酒嗎?」凌洛風停止進一步的侵略,輕輕拍著她的背。
連君瑤搖搖頭,感覺那熱辣辣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胃裡,燙熱了她的胃,也燙熱了她的身子。
「現在,換你餵我了!」待她回氣後,他忍不住又想逗她。
「我……這……」他不會是要她也這樣餵他吧?連君瑤驚嚇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杯子,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凌洛風笑著攬住她不斷退縮的嬌軀,「快點!」他張開嘴一副等不及的樣子。
「我……」連君瑤衡量了一下,將手中的杯子湊近他的嘴邊。
凌洛風閉上眼,朝她搖搖頭,「學我剛才那樣!」他命令道。
「可是……我不懂!」她手足無措地說。
「要不要我再餵你一次,示範給你看?」凌洛風不懷好意地說,又邪惡地誆騙她,「每對新婚夫妻都得這樣喝這杯酒的!」
真的嗎?連君瑤疑惑地看著他,不過看他那樣子又不像在騙自己。
「來,先一小口一小口慢慢來。」知道她已深信不疑,凌洛風憋住欲笑的衝動,他的小娘子真的太好騙了,「還是要我再教你一次?」
「噢,不,不用了。」連君瑤連忙低聲拒絕,慢慢盡力將那杯酒全數含進小嘴裡,她不想再多重複一次剛才那麼親暱的接觸。
她鼓起勇氣湊近他的嘴邊,卻沒有勇氣印上他性感的薄唇。
見她遲疑不決,凌洛風索性伸手壓在她的後腦勺上,使力令她貼上自己的唇……
☆☆☆
連君瑤一吃驚,咕嚕一聲便將口中的酒吞進肚子裡去,馬上又嗆咳起來。
凌洛風愣了下才難以自抑地大笑出聲,他抱住她,便幫她拍背,邊笑個不停。
「你好貪心哦,連我的那份也喝了,我現在口正幹得難受,怎麼辦?」
「我……我……」連君瑤急得臉紅耳赤,「我再幫你倒一杯!」
「可是我不想喝那酒了。」他仍一逕戲弄著她,「我只想喝你嘴裡面的。」
他取走她手中的杯子,便攫住她如玫瑰花瓣般的雙唇,唇舌一接觸,就嘗到仍留在她口腔中的酒香味,不覺更深入地與她糾纏……
感覺到他的手正在解開自己的衣裳,連君瑤霎時清醒過來,驚悸地捏住衣襟。
「怎麼了?」凌洛風蹙起眉,抬高她的臉,立即看到她驚惶失措的神色。
「我,我……」連君瑤咬一咬牙,哽咽著說:「我身子髒了。」
眼見她雙眼緊閉,臉若死灰,雙唇咬得死緊,一副等著受罰的模樣,凌洛風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隨即格格笑道:「沒關係!」
原來是女人的麻煩啊,看她驚怕出這樣,難不成她怕他會不顧她身體的不適而要了她?真是個純真的小妮子!
連君瑤睜大雙眼,舌頭打成了結,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居然不介意她的身子已經髒了?這怎麼可能?
鎮上有個李大嬸,每當她經過街上,便有些人朝她吐口水,後來聽僕人嚼舌根,才知道原來她未嫁人便把自己的身子給了男人,所以沒有男人願意娶她。
那些僕人還說那大嬸已是殘花敗柳,敗德的女人活該受萬人唾棄,所以她印象非常深刻。想到自己也會被人這樣對待就不寒而慄。
「別怕!我今晚不會要你!」凌洛風以為她還在害怕,於是安慰著她。
然而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連君瑤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她只一逕想著他為什麼會不介意,因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那些僕人說過,沒有男人會願意娶個清白已毀的女人,要不然會遭受世人的嘲笑。
他這樣尊貴的人怎麼會願意讓人嘲笑他?
眼見她一逕發愣,凌洛風索性連她頭上的髮釵也一併拔下來,才吹熄蠟燭。
直到身子碰到床上,連君瑤才驀然發覺他不知何時已卸去她的外衣,霎時在他懷中僵硬了起來。
「放鬆一點,睡吧。」凌洛風撩起她軟如絲綢的烏髮,深深吸了口幽香進鼻,「嗯,你好香。」他聞過各式各樣的女人香,卻沒有一個女人的香味這樣讓他流連忘返。
不對,他還在哪裡聞過這陣香味?這陣香好不熟悉,究竟在哪裡聞過?啊,對了,就在湖邊的那天下午,他與她廝磨了大半個時辰,聞到的也是這股沁香。
壓下腦海中的綺念,他的大手環住她的纖腰,埋首在她的後頸,聞著她獨特的幽香,慢慢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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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均勻的鼻息已經在她背後傳來良久,連君瑤還是直等到自己的身子僵硬得酸痛不堪時才敢放鬆下來,然而她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何會對她這樣好。
他雖然不介意她已是殘花敗柳,但她自己能不介意嗎?一個女子最珍貴的也不過是完璧之身,然而她卻沒有。這世上除了娘外,沒人像他對她這樣好過,他不僅將她自媚姨的毒手中救下,賜予她自娘死後前所未有的寧靜生活,又備了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地迎娶她入門,救她脫離在家中被人視作下人的日子。
他給予她無人給過她的恩情,她卻不能以完璧之身獻給他,這對他怎麼公平?他是這樣寬宏大量,但是她卻不能心中無愧地跟他相守下去!
除了娘外,她這輩子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然而她卻無臉與他相守。一思及此,連君瑤就心如刀割,雙目一陣炙熱,豆大的淚水便流了下來。
她咬著唇拚命忍住不痛哭出聲,但是身子的抖動卻不能遏止。
在睡夢中的凌洛風感覺到懷中女子的不停抖動,習慣性地貼緊彼此的身軀。
「又想要了?」他在半睡半醒中揚起嘴角,他已太習慣身旁女子的渴求,會在他床上的女子對他只有一個意義。他探入她的衣襟內,無意識地搓揉著掌心下的柔軟玉丘。
連君瑤再度僵直身子,抹去淚痕,抬起頭來,卻只見床頭陰影一閃,好似一個人影,沒假思索,她轉頭看向外面,只見那窗欞上映著一個人形倒影,不,是好幾個,而且正在移動著。
她一陣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推推身畔的男人。
被她這樣一推,凌洛風立刻睜開雙眼,「怎麼了?」席間被人灌了不少酒,使他睡得比平日沉,一時之間竟有些茫然。
「好……好像有人。」連君瑤細聲說,怕得縮在他懷裡不住地顫抖。
聽得她柔細的低語,凌洛風霎時清醒過來。瞬間轉頭看向外頭,與此同時,起居室裡的燈燭被人熄滅。
他一躍而起,那些人也同時紛紛破窗而入。他站在床前與他們交起手來,不過沒多久,便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別說他們一行六人,人多勢眾,其中有兩個更是身手不凡,看來就是上個月的那批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