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白雙
花娌妾開始懷疑他的來歷,從他的穿著打扮,初見他時覺得他像個紳士,這會兒又覺得他像個無賴,他到底……「你是誰呀?連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敦我如何信你?」
他驀然拉開兩人的距離倚在牆邊,雙手自然的插入褲袋,一派悠然的對她投以意味深長的微笑,終於,他吐了一口長氣,「我是廚師,我叫——洛擎。」
第六章
桀城主引領著賓客們坐入安排的席位,但莫名的焦躁取代阿克銅享用美食的心情,不知怎地,他開始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找尋那個突然消失的人影。
「真是的……跑哪兒去了?」他喃喃自語,但因說話的分貝總比其他人高,所以他一開口,鄰坐的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阿克銅城主,你找什麼?」素有「月下老人」之稱的梅偉仁側過頭問他。
「沒有呀!」阿克銅顧左右而言它的反問:「你怎麼也來了?這個成人生日宴還真是隆重啊。」
「你怎麼這麼說呢?」梅偉仁對替人牽紅線的熱衷不輸中國古代的媒婆,不同的是,他沒有揚紅巾亦沒有大黑痣,只有一張俊逸的臉孔和高健的身材。「桀敏兒的終身大事還得仰賴你,不是嗎?」
「我?」阿克銅一臉茫然。「關我什麼事?」
「你還這麼說?」梅偉仁笑道,想必阿克銅是不好意思。也難怪他這麼大個兒的,要他當眾說明情意恐怕很難,不如自己開導開導他吧!「今晚你不是有什麼事要宣佈嗎?」
「什麼事?」阿克銅滿臉的疑惑。
「聽說——」梅偉仁很故意地盯著他的反應,「桀城主今天要宣佈桀敏兒小姐的意中人是誰,並準備將女兒許配給他。」
「哦?」敏兒有心上人了?「那不錯啊!她是該嫁了。」
「你……」梅偉仁訝異他那滿不在乎的態度,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看來,這個反應不叫吃醋,也不是默認,反而比較像……「你和她……」
「她?」阿克銅接口,轉而想道:「你是指敏兒嗎?怎麼了。」
梅偉仁直覺一定是哪裡出了錯,怎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去年冬天在喜馬拉雅山上,她不是跟你——」
回憶起那件事,阿克銅掀了掀桌上的紙巾,望了一眼入口處之後才答:「我本來準備在那裡待上一整個冬天好獵到白熊,可是有一天當我去巡視我設的陷阱時,突然發現敏兒躲在雪坑裡,我才將她帶回山上的城裡。
當時我覺得奇怪,怎麼一個女孩子家會隻身跑到高山上,她說是跟家人走丟而迷路的。她出生中印度,受不了寒冷,所以才三天我們就提早下山,我先送她回來。怎麼?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期間,你和她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梅偉仁知道非得盡快問個明白才行,否則待會兒一定會在宴會上掀起騷動。
阿克銅瞪著他,坦然道:
「會發生什麼事?她受傷休息,我照樣打獵。」
「三天,你們三天就是這麼過的?」梅偉仁大大的搖頭,桀敏兒好歹也是個美人胚子,阿克銅還真是木頭,他一點也沒心動過?
阿克銅粗聲粗氣的反問他:「不然還能怎麼過?」
糟了!梅偉仁當下起身,快速的通過人群,一心想告知桀城主這件事。
阿克銅奇怪地看著梅偉仁直奔門口,卻在此時見到自己牽掛的倩影,不過……她身邊那個傢伙足誰?
距離太遠,從他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站立的地方太過黑暗讓他看不清楚,卻明白的感覺到有股熱氣直衝腦門,倏地,他的大步一跨,至於什麼時候站起來的他已經不記得了,而腳又在何時開始奔跑的,他自然也不清楚。
梅偉仁嚇了一跳,突然由身側經過的阿克銅臉色怎麼這般難看?還有,他怎麼跑得那麼快?
「就這麼說定嘍。」
洛擎瀟灑地向花娌妾揮揮手,眼角瞥見那逼近的人影,唇邊有意無意的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好。」花娌妾也認了,剛才惡補了老半天,總算煮出一道像樣的東西來。她剛回頭,立刻撞進一個軟硬適中的胸膛。
「你在幹什麼?」阿克銅不甚高興的問,其實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
花娌妾反而埋怨的摸著鼻子,「該是我問你吧!我在這裡奸奸的,你衝過來撞我幹什麼?」
「我哪有撞你!」
「還沒有!」她指著略紅的鼻子:「腫起來了。」
「反正你的鼻子本來就很扁,這下總算挺了不少。』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她翻了個白眼,轉口問:「你不去坐好,跑來這裡做什麼?」
這下阿克銅反而不知怎麼回答了。
她回想起他剛才的舉動,不懷好意的笑開來。「嘿!你是怕我被別的男人追走了對不對?」
他的臉突然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害羞或生氣,反正語氣聽起來不甚開心。
「你少臭美了,反正你別給我丟臉就是了,別太靠近我。」
她好冤枉吶!「我哪時候讓你丟臉了?還有,是誰二異近』誰的?我站在這裡連動也沒動,是你自己像噴射機般跑到我這裡來的耶!」
奸像是吧!阿克銅裝傻,卻不動聲色的轉回餐桌的方向,擦身而過的梅偉仁卻讓他的警鈴再度響起。
「小姐,我有些話……」梅偉仁走向花娌妾,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咻」的一聲,阿克銅已經大刺剌的搶在他身前拉走了花娌妾。
花娌妾愣了好半晌,完全呆住,然後被動的來到餐桌前,當他的雙手重壓在她肩頭上時,她才恍悟到自己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喂!」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你做什麼?你不是要我離你遠點,還拉我坐你旁邊幹嘛?」
殊不知她怒斥的聲音引人側目,鄰桌的人直盯著他們兩人瞧,尤其是以特異、充滿不解和微怒的眼光打量她。
阿克銅挺挺身,老早忘了他剛才說過些什麼,像個沒事人般地道:
「閉嘴!要你坐你就坐,這麼多話!」
又是她不對了?花娌妾覺得好嘔,這個老師真難當,還被學生牽著鼻子走,有沒有搞錯呀!
她突來的靜默,反而讓阿克銅先捺不住性子地問:「怎麼不說話?」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她心一橫,忍無可忍的扭住他結實的大腿,狠狠的一轉以洩怒氣。「要人閉嘴的是你,要人開口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發什麼神經!」
微微的疼痛自他腿上傳了開,他本能的伸手去揉,卻觸及一隻柔軟卻略微寒冷的手。
花娌妾愣了住,怎麼她的手不聽使喚,縮不回來?
阿克銅握住那隻手,自然本能的搓著她的手,希望藉由磨擦生熱來溫暖那只冶冰冰的手。
「怎麼那麼冰呀?外面又沒下雪。」
他的動作很自然,似乎忘了這裡是公共場合,他的行為很快被一雙凌厲的雙眼盯上。
正當她想掙脫時,他也正好放手。
她不知所措的舉起另一隻手在桌面上東摸西摸,奸打發這尷尬的時刻,他卻不知死活的抓起她那只忙碌的手,訝異的輕呼:「這只也是,你很冶嗎?」接著,他瞥見她的低胸禮服,有點火冒三丈。「誰叫你穿這件衣服的?!你看,自作自受,等會兒你一定感冒。」
「我本來也不想穿哪!」她抱怨,還不是顏美姬那個怪女人硬要她穿的。
「等一下我找件衣服給你披上。」他不容她反對地道。
「我求之不得。」因為她已經受不了這裡的冷氣了。不過,一雙手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一個男人搓來揉去,實在不怎麼雅觀,她微使了力說:「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取暖就奸。」
「哦。」他張開手。
正當她鬆口氣的時候,一股冶颼颼的感覺又從背上襲了來,她緩緩地回頭,心頭猛震一下,是桀善兒!
她歎了口氣。瞧桀善兒以看仇人般的眼神盯著她,一副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的模樣……
花娌妾將這一切怪罪在阿克銅身上,她惡聲惡氣的說:
「都怪你,有了情人還這樣,這裡人又多,光是被他們一人一口口水,我就肯定被淹死了!木頭、大木頭!」
「你很吵耶!」阿克銅朝她低吼,提醒道:「晚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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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桀敏兒緩緩的步下階梯後,驚歎聲此起彼落。
桀城主牽著女兒的手朝主位靠近,而阿克銅坐的這一桌則巧妙的被安排在主位的右側,是桀城主必要經過的路徑,很快地,桀敏兒來到了這裡。
就在此時,四周響起一陣敏感的憲奉低語聲和曖昧的眼光,唯獨阿克銅像個沒事人般,在桀敏兒一個微笑之後,他亦回敬一個點頭禮。
桀敏兒雙頰紼紅,看在眾人眼底,都心知肚明桀敏兒的心意。
「木頭!」花娌妾忍不住罵道。天底下怎麼有這種男人?女友在面前,還一副客氣生疏的樣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