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白雙
「沒事?」邢西領不以為然的瞥了卓敬西一眼,霎時有個念頭閃入腦裡,他一把摟過她的肩頭,正視經理問道:「她也沒事了吧?」
「她……」經理尚未會意邢西領話意為何?
「她不用洗盤子了?你放她休假?」邢西領補充自己的問題。剛才經理一番「訓話」,他可是一字不漏的聽得一清二楚。
「對……對呀……」經理其實是想問:你想做什麼?
「那麼,她今晚就陪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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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西領在一片震驚和訝異的視線下,摟著卓敬西走入會場,同時接觸到一道防備的目光。
他牽動嘴角,朝目光的主人走去。
黃鶯企圖喚醒發楞中的卓敬西,卻發覺邢西領將卓敬西擁得更緊,她冷冷地問:「邢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什麼?」邢西領看看懷中仍是一臉怔忡的佳人,笑道:「我說過,我對她很有興趣。」
「興趣?」黃鶯搖頭諷道:「你廣泛的興趣眾人皆知,敬西只是個局外人,不適合成為你『興趣』的一員!」
「不適合?」他的笑意更濃,「我不認為。」
黃鶯氣憤的瞪了邢西領一眼,伸手預備拉過卓敬西,邢西領身子往後一挪,牽動卓敬西跟著退了一大步。
「邢先生!」黃鶯氣極,「我再次強調,她不適合你的遊戲!」
「是嗎?」邢西領挑眉,眉宇間儘是傲氣。「如果我說我想得到她呢?」
黃鶯眼中的駭然一閃而逝,隨即迎向他玩世不恭的微笑,「那麼我勸你別白費心機。女人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的一項『物品』,因為她們崇拜你,所以心甘情願投懷送抱。不過,敬西不同,她願不願意熟悉你這號人物還是個問題。」
「什麼意思?」
「不瞞你說,她的腦部因為動過手術,所以記性『不太好』。」黃鶯深信,以邢西領對女人的態度來看,對一個連他名字都記不得的女人,他不會維持太久的興趣。
「說清楚。」
黃鶯點著腦袋瓜子道:「她不會記得你的,除非你廿四小時跟著她,不過,我想你沒有這等閒情。」
邢西領低頭深深地打量卓敬西,這就是所謂的記性--不太好?!
「你別不相信,」黃鶯得意洋洋的諷刺:「我不認為習慣女人主動的你,會有耐心面對這個挑戰。」
「你認為呢?」邢西領收起了先前的微笑,轉為認真。
黃鶯掩住心底的驚愕,搖頭道:「我不認為你能持續下去,而且她記不記得你,也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
「她至今記住多少人?」他很好奇。
「我。」黃鶯的回答半真半假,「對她不重要的人,她一概不會記得!」
「就你一個?!」邢西領不可思議的輕喊。
「所以,你還是省省吧!」黃鶯好心勸告。
「只要讓我成為對她重要的人,她就會記得我了。」邢西領信心滿滿。這個遊戲似乎比想像中有趣。
「可能嗎?」
「我接受這項挑戰。」他定定地瞧了卓敬西一眼。
「你想得到什麼?」黃鶯戒備地問。
「好處嗎?」邢西領半認真地道:「還沒想到。」
「這一點也不好玩。」黃鶯對他遊戲的態度嗤之以鼻。
邢西領摟著卓敬西轉身,代表對話結束,臨行前,不忘回頭對黃鶯表達他的目的:「我這算是跟你打過招呼了,所以以後我出現在她面前時,你就別再大驚小怪了。」
瞪著他得意的笑臉,黃鶯咬牙切齒地恨不得一拳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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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卓敬西總算開了口。
邢西領遞給她一杯果汁,見她遲疑不接,當下將她的手攤開,強迫她接過之後,才滿意地說:「我是邢西領,請你記住這個名字。」
「有必要嗎?」她不打算做這種無謂的事情。
「相當重要。」他的語氣雖然輕柔,卻不容忽視。
卓敬西沒有與人爭辯的習慣,轉而面對窗外的夜景發楞。
第一次,邢西領嘗試到與女人獨處卻被忽略的感覺,這女人是特別的,可以輕易挑起他征服的慾望。
他凝視她的身影,短髮讓她看起來更為高挑而且纖細,略尖的下巴、巴掌大的臉龐,一雙眼閃著靈氣,卻跟她的行為不搭。
突然,她的眼神調向他,接觸的剎那,他竟然有些失措。
「看什麼?」卓敬西斥道,見他沒回答,她忍不住又罵:「你沒事站在那裡做什麼?」
邢西領失笑,她真的記不住事情,瞧她,又忘了!
「笑什麼?」她問題好多。
邢西領移動腳步靠近她,「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問?」卓敬西睨了眼前這個怪人一眼,雖然沒感覺到他有惡意,但陌生人總讓她提防。
「放心,我只是想瞭解妳。」邢西領感受到她的戒備,試著安撫她。
「我又不認識你,瞭解我做什麼?」她尚未松防。
「你提到一個重點。」認識,這是他遊戲的目的。「我們必須要先做一番認識,才可以相互瞭解。」
他在說什麼呀?卓敬西皺眉,為什麼要認識他?又為何要瞭解?難道……
「我以前認識你嗎?」莫非他跟黃鶯她們一樣,他們是朋友嗎?
「以前?」是指她動手術之前嗎?
「對啊!反正我也記不太清楚,你是黃鶯的朋友嗎?」
黃鶯?這是她口中出現的第一個名字,應該就是剛才那個急於保護她的女人。奇怪!怎麼取了個像鳥一樣的名字?
見他不說話,卓敬西以為他默認了,遂接著說:
「她說我忘了些東西,這些日子一直在幫我做恢復記憶的訓練,還教我背一堆什麼……反正,不時都會冒出一個人問我認不認識……」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她抓著頭,眉頭皺成一團。
突然,頭上的動作被一隻大手制止,卓敬西本能的往上看,觸及邢西領柔和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吻。
「記憶訓練……很有趣!」
「什麼有趣?!」卓敬西瞪大眼,不滿地抱怨:「背一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弄得我老是頭痛!」
「還有呢?」邢西領開始計畫著遊戲的藍圖,第一步是要先對她有所瞭解。
「記了二個月,也只記得黃鶯和一個……男人……」語畢,她感覺到手掌傳來痛楚,卓敬西急急想收手,卻被邢西領握得死緊。
「男人?你記得一個男人?」竟然有人捷足先登?
「對啦--放手啦!很痛耶!」卓敬西哇哇大叫。「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邢西領對她的斥責充耳不聞,他鬆開手,扳正她的身體命令道:「你聽好,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記了,只要記得我!聽到了嗎?」開什麼玩笑!竟有男人搶在他之前讓她記住?雖然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他就是不允許!
「為什麼?」她又頭疼了,「為什麼老是要我記呢?我不要記……」
「不准不記!」他強勢的命令:「不僅要記得我,還要記得我的一切。其它的可以不管,我的不准忘記!」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邢西領低吼。
望著卓敬西僵硬愕然的表情,他才察覺自己反常的激動,穩了穩自己狂亂不已的心跳,再度開口時,他的聲音啞得連自己都覺陌生,「記住我的話。」
「唉……」她好無奈,語氣幽幽的像是自言自語:「我寧願什麼都不要想,空空白白的過一輩子,這還乾脆一點。」
「你聽不懂嗎?」聽到了她的喃念,他很不高興。
「你們在強迫我!」她看向他,眼神轉而哀怨。
也許是壓抑太久,卓敬西開始像連珠炮般的發洩:
「你以為我喜歡這種感覺嗎?一下熟悉一下空白,又說我不是失去記憶,可是我卻完全不知道我本來的樣子是什麼?別人說的我又記不住,這是我的本意嗎?我不能控制啊!到底是誰把我弄成這樣的?我竟然連罪人都想不起來,與其有那麼多煩惱,倒不如維持空白。」
她說得氣喘吁吁、忿忿不平;他的驚愕更甚,這是她的「抱怨」?她真正的感覺?如果真是如此,那麼……
「聽我說,那些記憶都不重要,所以你可以將它們忘記,恢復空白。」是自私嗎?他不認為,他只是不要她忘記他的存在,更不要她有這些無謂的煩惱,就這麼簡單!
「嗄?」她不懂。
「只有我--」他微笑,由衷的說:「只有我是重要的,在你空白的記憶裡,只要有我就行了。」
「還不是要我記?」
「那不同。」他婉言解釋:「我不會強迫你,我要你自然而然的記得我。」
探入他眼底的真誠,卓敬西愈發疑惑,「你為什麼老是說你是重要的?你真的對我很重要嗎?」
「我……」邢西領楞住了,為陷入自亂陣腳的困境找不到解釋。是因為她那一席抱怨而心生同情吧!這個想法立刻被他否定,他是沒有同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