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白雙
「我們是夫妻,所以我們有家庭。」這麼簡單的解釋她應該懂吧?
家庭?多麼遙不可及的字眼!
「你知道家庭的組成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記憶讓她充滿痛苦。
果然,他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妳想要什麼,我知道!我說過我會給妳。」
「這不是給不給的問題,而是……承諾!你會給我一輩子的承諾嗎?你可以保證永遠不會背棄我嗎?」她的口氣裡飽含不信任的恐懼,在某些時刻裡。深谷塚司是陌生的,她憑什麼去相信一個陌生人?「還有……你愛我嗎?」她不認為可以得到答案,因為在他眼底閃過的笑意證明了他並不愛她。
愛嘛……最近大家都提到這個字眼,他也曾認真的思考過,他總覺得它可以和「束縛」二字畫上等號,一旦他承認了愛情,他就必須有所改變。
偏偏……他不喜歡改變。
凝視她質疑的眸光中仍有的期待,他樂意先給予她要的答案,「我們可以試試。」
她瞪了他一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這不是試不試的問題,而是一種感覺!我們之間缺少太多東西,想要湊齊是不可能了!我先努力做到不讓你和小廣失望,在婚禮之後,你就別再管我了!」
「妳又忘了?」他翻身壓住她,勾起的嘴角卻是森冷的!「事情的走向完全由我來決定,妳只能配合。」
「你……你又來了!」
「沒錯!想談感情,我們就得嘗試一些約會經驗,這並不難。」
「你明明不愛……」
「我喜歡的東西,逃離不出我的掌握。」
她怔愣了半晌,他的話意義深遠,卻也清晰明瞭;在他閃爍的黑瞳中正釋放著令她溫暖的光芒,那是……
「你……喜歡我?」她不甚確定的喘著氣,因為她的心竟因此而雀躍、鼓噪;欣喜的情慾在體內亂竄,他喜歡她?
這一次,他將真切的笑容埋入她粉嫩的胸前。將她的雪白嬌柔從內衣中釋放,以行動結束談論;總之他該表達的都已經說完了,不論家庭還是愛情,現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她乖乖的待在日本,所以接下來他得加把勁,實行「多子多孫」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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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日本的飛機上,缺席的人引起平芷愛的猜疑;深谷塚司馬不停蹄的將她擄上飛機,硬是不讓她和姐妹們敘舊;強硬的態度雖然令她無所適從。不過她的心思正對他隨行的人感到好奇而忽略了發脾氣。
那是種「同類」的自覺!她非常確定那位叫東野遼的人和那晚的飛鏢事件脫不了關係,尤其是他那雙明亮、充滿智謀的眼睛。
「東野遼呢?他要留在台灣,不跟我們一起回來?」
「有些時候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會比較好。」他靠著椅背,享受頭等艙的禮遇,欣賞的那部影片名稱為「神偷諜影」。
影片中仰賴高科技的協助,主角們神通廣大、來去自如,就像捉不到的空氣,他不由得拿主角和她比較,「我沒有看過妳用任何科技儀器,妳完全是憑真本事?其它人也是?靜奶奶也是?」
提及靜奶奶,她自然展露出崇敬的表情,興奮不已。「她可厲害呢!不止我,我們全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她說,除非人類體能做不到的事,否則一切都必須自己來,要相信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們都不習慣仰賴科技。」
他不能苟同,「太危險了!」
「哪會?」她難得滔滔不絕的說著:「我們為了身手矯健,所以必須保持瘦瘦的體態,方便攀上爬下,這可是別人做不來的喔!」
「太瘦了!」他不悅的握了握她的手臂,從未挑剔女人是胖、是瘦,但是他對她的身材相當有意見;無肉是缺乏營養的象徵,也不適合成為孕婦,他無法想像當初她懷著深谷廣時是何模樣。
「這算是種不成文的規定……對了!那天出現的男人,我總覺得他和東野遼的感覺很像,會不會……」
「別瞎猜。」他不得不佩服她,憑感覺亦能找出真相;至於東野遼是否為那天的「飛鏢客」──答案盡在不言中。
叫她別猜,她的腦袋偏偏轉個不停,愈發肯定東野遼是那位向她挑釁的男子……
她得找他較量、較量,相信他的能耐不下於英寺羿,因為他亦在闇鷹流中佔有一席之地。
「平!」他低喚,由空姐手中接過一份套餐,「先吃一點,這幾天妳肯定沒有好好吃過一餐。」
忙碌的部署、復仇,她的確沒有空吃飯,但是飛機上的簡便餐點一向吸引不了她,不過眼前的餐點不若往日簡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正在挑逗她的食慾。
「這是頭等艙和經濟艙的差別嗎?」
他愉快的看著她將食物送入口中,狼吞虎嚥得不計形象,油亮的唇瓣甚至還沾上了一顆飯粒。
伸出手,他拭去她嘴邊的飯粒,轉而送入自己口中。
「妳吃飯的模樣很像小廣四歲的時候。」
「是嗎?」她有著欣喜,自己總算有跟兒子一樣的地方了!可是……他連歲數都記得一清二楚,細心的程度令她訝異。「當初,你好像不太能接受小廣的出現,我原本以為……」
「以為我能怎麼樣?」他界面道:「他那麼像我,我怎麼會不接受他?」
「後來我發現你對小廣真的很用心,所以我很開心。」吃得太快,她喝了一口柳橙汁潤潤喉,她的背立即感受到他輕輕的撫觸。
「我不開心。」他認真的抱怨讓她質疑,見她皺眉,他緩緩的說:「小廣的一切我少參與了十個月,這一點我要得到妳的補償。」
「什……麼?」她忙忙的看著他,他渴望知道有關她懷孕期間的事情?
「你……想知道?為什麼?」
「妳可以不必用說的。」他的目光轉向她平坦的肚皮,「很快的我就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什麼?」她恍然大悟,「我不要!你……你別想!我的事情很多,已經沒有時間懷個寶寶到處走。」
「妳不能決定這件事。」他提醒她,溫存的時間雖然充裕,但他絕不會避孕;當然也不會允許她有此念頭。
她硬是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誠惶誠恐地說道:「你……你不准趁我不備……碰……碰我。」
「我沒有趁妳不備吧?」他很肯定的說。
「有!我說有就有!」每一次都被他挑逗得無法思考,一想起來就臉紅心跳。
「總之──」他又遞給她一盤牛排,「那十個月是妳欠我的,我只接受妳以這種方式還清。」
這是什麼理論?她嚇得臉色發白,懷孕的日子實在難熬,尤其是初期,她不打算讓自己再次陷入那樣的辛苦之中;同他爭論是不會有結果的,她是永遠的弱勢,所以索性閉上嘴。
「這個也吃掉!」他輕聲下令,口氣中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她搖頭拒絕,她剛才已經吃飽了。
「你……你把我當豬啊?我不想吃了!」
「不行!」他自動切了一塊肉給她,奉送一抹迷人的笑容說道:「妳不是想培養感情?這是我們的第一步!」
她總是無法習慣他突然的柔情,臉頰因此又浮現了一片緋紅,舌頭自動打結「你……你說什麼?我沒有要……培養什麼感情……」
「張嘴。」他刻意忽略她的言不由衷,對她發號施令。
她不由自主的照做,嘴巴馬上被一口肉塞滿,想反抗也來不及了!悻悻然的她只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惡!他怎麼能蠻橫專制得如此理所當然?
就拿懷孕來說吧!他不徵求她的同意也就算了,她沒記錯的話,這肚皮可是她的。
「想什麼?」他沒有耐心等候,又塞了她一口食物。
品嚐著磨菇醬和肉汁搭配的味道,由鹹轉甜的滋味令她萌生了一個自私的念頭;他偶爾的體貼總是牽動著她容易感動的細胞,比起他不得違抗的權威,她更無法抵抗他難得的柔情。
他喜歡她?她仍懷疑!因為他的態度模稜兩可。
她想要得到他親口的證實!當這個念頭產生時,她羞愧的壓制住這股情潮;證實?她可以嗎?
她生怕得到他飽含譏諷的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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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掛夜空,平芷愛的心開始蠢動,凝視窗外的月光、美景,她的心思飛得好遠。手仍無意識的動作著。
「花道」老師很不巧的正是茶道老師的妹妹,面容依然冷漠,眼眸投射的光芒明顯夾雜著仇恨、怨怒。
平芷愛手中的敗醬草根莖處已被扭斷,大狗蓼花像被支解了,芒草也已枯萎,她心不在焉的插花方式成功的惹火了老師。
平芷愛無心理會老師的碎碎念,游移的目光找到了新目標。
屋頂上有只小小的動物,細微的叫聲中充滿恐懼、害怕;平芷愛不由分說便跳上窗戶,輕巧的來到屋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