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白雙
她劈哩啦啦的說了一堆話,深谷廣卻一直搖手。
「小廣不知道。」他歎了口氣,「小廣的弱點是妳,我只是借題發揮而已,身為一個母親,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不管,不是嗎?」
是嗎?平芷愛仍然存疑,因為她就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
而他的料事如神,讓她不由得不佩服,卻也相當不滿;他怎麼可以利用她?此外他連「謝禮」也已經送到她的手上….
真諷刺!她好傻,她以為自己可以得到一個家,沒想到幻想卻在瞬間破滅了。
「你只是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她幽幽地說著。
所以他才會要她留下,所以他才會不計任何手段,還乘機侵犯她,這些對他而言都只是理所當然!
她只是一顆棋子,不是他真正需要的家人──
第三章
「原來我們不是被接收,而是被合併了!」程英英突然出現在屋頂上,她同樣有著複雜的情緒,在看到那一幕之後。
平芷愛對程英英的出現不感意外,因為程英英確實表示過她可能會參與那場盛會,不料她的出現卻在闇鷹流引起一場小小的騷動。
平芷愛不同意她的看法,縱身來到她面前,解釋道:「英妹妹,我們還是我們,沒有被合併。」
「平姐姐,妳當我耳聾還是瞎了?」程英英不悅地歎了口氣,「虧我們這麼相信妳,對於這件大事妳卻什麼也沒說,妳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平芷愛娓娓訴說當年的荒唐:「我刻意隱瞞了此事,卻連自己也被蒙在鼓裡,這件事我會向靜奶奶說明,但梅花仍是梅花,和闇鷹流沒有關係。」
「平姐姐,怎麼可能沒有關係?」程英英難以紓解心中的不痛快,只道:「現在所有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認為梅花和闇鷹流有姻親關係耶!又可能會說成我們是闇鷹流的寄生蟲,此外我們該何去何從?要聽妳的還是深谷塚司的?據我所知,闇鷹流非常不喜歡我們這些人,甚至還批評過我們。」
「我們做我們的事,何必管別人說什麼?」平芷愛一想到明天,她的胃就痛,「闇鷹流不齒我們又如何?」
程英英依然不悅,俯視著底下的動態;也許是深谷塚司的命令,下面的人雖然以一種奇異的目光觀察著兩人,卻一動也不動。
平芷愛拉著她,指著虎視耽耽的英寺羿問道:「妳呢?英寺羿在那裡!東西拿回來了嗎?」
程英英神色忽暗,無精打采的說:「我太驚訝於妳的事了,在發呆時被他發現,反而被他追了出來,所以就躲到這裡來了。」
平芷愛靈機一動,她拍了拍程英英的肩,「要不然,我前些日子有個案子擱著了,現在我們一起去把這件事完成?」
「什麼案子?」
平芷愛拉起她;先離開這裡方為上策!迎上深谷塚司高深莫測的冷傲目光,她的心中百味雜陳。
今日一別,一切都結束了吧?
她仍是一縷無主幽魂的軀殼罷了!她從小到大唯一不變的願望在今日完全的破滅…
平芷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哀愁,即使只是一瞬間,卻連粗枝大葉的程英英也感受到了,正想發問,平芷愛卻搶了先。
「走吧!我們回台灣去。」
她們一起往樹上跳去,卻被一張網子當頭罩下,哪裡也去不得。
程英英氣怒的大叫:「你們很卑鄙耶,趁人不備的小人!」
平芷愛則是心灰意冷的抓著網子,看著一臉邪佞的深谷塚司。
「你到底想幹嘛?利用我還不夠?你還要我怎樣?你以為我有多少顆心可以給你戕害?你放過我行不行?」
「不行!」深谷塚司勾起嘴角,斬釘截鐵的否決。
「你先放了英英,根本不關她的事呀!」
「沒有一個外人能在闇鷹流內來去自如。」深谷塚司走向她,「教訓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是有必要的。」
「她沒做什麼事,你別為難她。」平芷愛皺著眉,非常擔心;她已經陷入可能會失去幫派的窘境,不想連姐妹都無法保護。
「只要妳留下,我就會放了她。」他提出條件。
「沒有理由呀!我為什麼要留下?我又不屬於這裡,沒有人會歡迎我,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她垂下眼簾說著。
「事實上──」他將罩在她身上的網子去除,不疾不徐地說:「我剛才已經對媒體發佈消息,二個月後補辦我們的婚禮。」
聞言,她嚇傻了眼,迎上他詭譎的目光,她踉蹌了兩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九年前我們已經註冊過了不是嗎?沒有必要補辦什麼婚禮,我認為不需要……不用什麼形式……更何況我當初會和你註冊只是為了讓小廣免除有個父不詳的身份,也是為了方便你日後找到真正想結婚的人而跟我離婚;所以你不用浪費錢了,你不需要一個連你爸媽也不承認的兒媳……唔……」
此事召告天下後,她該怎麼領導姐妹們?她要說的話仍有好多好多,可是她的聲音消失於他的吻中。
他的吻仍然熾熱狂烈,隱約的訴說著憐惜和……纖悔?小舌交纏中,她驚覺喉中滑入一樣異物,她的雙眼迷濛,恍忽中似乎見到了他的微笑,柔聲的低語仍然迴盪在她的耳邊。
「不會了,我不會再讓妳有這種感覺。」
她猛地掙扎輕喊:「你……你做了什麼?你餵我吃了什麼?」
「妳本來就屬於這裡,梅花幫的事我不會干涉,妳可以放心跟靜奶奶交代,但在完婚之前,英寺羿會暫代妳的職位。」
他俯視著她,迷迷糊糊間,她仍聽到他如宣示般的口頭禪──「還有,我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更改。」
睜開眼,盯著熟悉的天花板,平芷愛立刻清醒過來,她猛地起身,驚覺自己竟然一絲不掛!她趕緊抓起床單裹住自己,瘋狂地打開室內所有大小衣櫥找衣服;在她的印象中,深谷塚司的襯衫雖然大件,但折一折她還是可以穿。
打開其中一個衣櫥,裡面掛滿了衣服,卻讓她愕然。
女性的衣飾?整個衣櫥裡都是女性的衣服。
「那是妳的。」深谷塚司的聲音若無其事地傳來。
她先是一陣驚叫,緊抓著床單躲在衣櫥之內,企圖阻擋深谷塚司的視線,「你怎麼……我的衣服呢?」
「這裡全是妳的衣服!」他敞開衣櫥的門,好笑地看著她的模樣。
她盯著這些粉色系的衣飾,寒毛直豎,「我……我不適合穿這種衣服,請把我原本的牛仔褲還給我。」
他搖了搖頭,「很抱歉!兩個月內妳必須穿這些衣服。」
「為什麼?」
他吁了一口氣;他昨晚和父親結束一場口舌之戰後,又在書房奮鬥了一夜。深谷闇夫婦不能諒解兒子的所做所為,進而開出了一個條件。以深谷家的名聲,婚禮必須採傳統日本式,如此一來,不同國籍的平芷愛需要修習如何成為一個道地的日本新娘。
「來!」
他一把抓過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頸間,她驚愕地任他為所欲為,接著他遞給她幾張紙。
「這些是修習的課程。」
「修習?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茶道、花道、禮儀……她看了就頭疼,「我不嫁行嗎?」
「不行!」他的聲音懶懶的,卻仍然堅定,「就兩個月,我不會再勉強妳做任何事。」
難得聽到他妥協,她不禁皺眉迎上他的目光,明顯的疲憊更難得地被她發現。
「你怎麼了?」她忍不住聯想到一件事,「啊!你是闇鷹流的當家,也難怪你會如此了……」
「別自作聰明!」他傭懶地烙上一吻於她細緻的頸間,「妳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忍什麼?」她注意到他異樣的目光時才開始臉紅心跳,也讓她突然想到要怎麼逃脫,「不……不行!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當初說過的,我就要遵守。」
「我不想重複,那些約定是妳自己說的,我沒有答應。」他仍然拉著她,一個用力便將她攬上床。
她驚叫了一聲,匆忙的護住了胸,「你想幹嘛?」
「陪我睡覺……」
他的話尚未說完,一隻大手便朝她細嫩的腰間撫去,一手溫柔的牽制著她的肩頭,他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臂膀裡,不容許她有一絲掙扎。
他的鼻息灑落在她的發、耳畔,舒服好聞得使她一陣心神蕩漾,往上瞧去,讓她不禁心跳加速的性感唇瓣於咫尺之距,他有著尖挺好看的鼻樑,濃長的睫毛覆蓋著那雙清澈且銳利的黑瞳,昂揚的劍眉卻微微的蹙緊了。
他相當俊逸而迷人!她從未仔細端詳一個男人,九年前的那一夜,她歸咎於酒後亂性,她根本來不及去瞭解這個男人,抑或者,她根本來不及去瞭解他。
他是日本第一大幫闇鷹流的主,是許多官方企業的大股東,擁有的勢力超出想像中的龐大,世界各國的黑白兩道皆必須敬他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