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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文 / 芭芭拉·卡德蘭

    伯爵和諾埃拉向南進發了。舒適、豪華與當初諾埃拉跟著賈斯伯到約克郡來的旅行截然不同。

    伯爵寬敞舒適的旅行車由六匹馬拉著。

    在驛站,他們換上已先期到達,在那兒等待的一組馬,這些馬已在那兒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整夜。房間也許不那麼豪華。但伯爵帶著他自己的衣服。自己的床頭毯子,自己的葡萄酒和所需要的大多數食品。

    四個隨行的人之中有一個是上等的廚師。

    伯爵的僕人和霍金斯想得非常周到,盡量使他們旅途暢快。

    奶媽和霍金斯押送行李,當她得知伯爵要與諾埃拉結婚時,她快樂得叫起來說:「從各方面講你母親都會對伯爵感到滿意。俺知道,親愛的,老爺會像你母親一樣使你幸福。」

    諾埃拉有時不禁想到她當初有可能會嫁給斯蒂芬爵士,每想到這兒,她就不禁渾身發冷。

    然而現在她體會到伯爵是多麼愛她。她心中十分明白,即使當初伯爵想把她嫁出去,本意也是想盡可能使她幸福。

    「我當時害怕自己的這種感情,」當談起那件事時他說,「因為斯蒂芬.霍頓非常富有,所以我想這樣對你最好。」

    「可是,你知道……我不能嫁給我所不愛的人!」諾埃拉說。

    「直到遇見你後我才相信愛情。」伯爵回答,「至少我自己這樣認為。現在我真害怕再忍受因愛我母親而受到的痛苦。」

    「你再不會……不幸福了。」諾埃拉小聲說。

    到達倫敦時,伯爵立即讓她上床休息,知道她長途旅行後疲勞了。

    「我有很多事要準備,」他說,「因為我一直掛記你,我的寶貝,我不僅要你睡一晚,而且明天白天也要睡,明晚我們就要結婚了。」

    雖然她很興奮,但畢竟有些累了,就說:「我會照你說的去做。同時,我也很想成為……你的妻子。」

    「但不如我這麼熱切。」伯爵說。她知道他說的是心裡話;不管怎麼說,為了讓他高興,她第二天很晚才醒來,發現伯爵已出去了。

    她知道他一定在忙碌安排婚禮,並為去度蜜月而借遊艇。

    她一想到將和伯爵一起去那些陌生的地方就異常興奮。

    「不管到哪兒,」她想,「只要到海上去……和他在一起,就像到了天堂!」

    奶奶現在看上去年輕了許多,她再也不用為將來擔心了。她為諾埃拉選了一件漂亮的禮服,讓諾埃拉在舉行婚札時穿。

    禮服當然是白色的,伯爵告訴她是從倫敦最好的店裡買來的。

    她發現有一件諾埃拉從未見過的帶皺紋花邊的紗裙。

    寬大時髦的袖子與諾埃拉穿上長裙的細腰形成對照,使諾埃拉看上去就像畫報中的美人。

    因為他們是秘密結婚,甚至不讓倫敦的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諾埃拉選了一頂四周鑲著白玫瑰花的帽子。

    她手中沒有花束而拿了一本珍珠貝封面的祈禱書。

    她看上去這麼迷人,伯爵找不到適當的字眼兒來表達他的情感。

    他們乘坐一輛雇來的馬車而瞞著自己的馬伕沒說去哪兒。

    在車中他們只是靜靜地坐著。他們手握著手,伯爵吻遍了她的每個手指。

    奶媽為諾埃拉買了一副帶花邊的手套與她的裙子相配,而沒買傳統的羔皮手套。

    伯爵嘴唇的溫馨使她因激情而感到全身顫動,又像一閃一閃的星星。

    直到馬車在他們要結婚的小教堂門口停下來時,他才說:「我祝福你,親愛的!」

    教堂裡很安靜,上年紀的牧師虔誠地朗讀禱詞,十分感人。

    祭壇裝飾者白百合花,對伯爵來說這象徵著新娘的純潔。

    他知道,也好像聖徒是如此告訴他的,她絕不分使他失望。

    牧師為他們祝福之後,他們緩慢地走向神壇,諾埃拉真以為天使在歌唱。

    他們驅車回到伯爵家,吃了一領豐盛的晚餐。那餐廳現在看上去與諾埃拉當時北上去約克那時好像有天壤之別。

    他們身邊只有伯爵的貼身僕人和霍金斯照料。

    伯爵叫人取出銀器,並把深色橡木牆板用花環蓋住。

    桌上插著鮮花,臥室中也放了鮮花,諾埃拉以前從未進過這間臥室,她瞭解到這曾是伯爵夫人的臥室,十分潦亮,充滿女性的魅力。

    她知道睡在這房中意味著伯爵已寬恕了他母親拋棄他的行為。

    在不可抗拒的愛的力量面前,他屈服了。

    她想總有一天要和他談論這個,但不是在今晚。

    也許在他們彼此傾吐內心的秘密,結合在一起之前,她絕不會談到這個。

    奶媽幫她脫下了衣服。諾埃拉躺下來等待著,暗暗祈禱自己不會使伯爵失望。

    她坦心伯爵會發現她對性愛一無所知。

    雖然他曾承認在他生活中經常出現女人,而他卻恨她們,不相估她們,從未產生過真正的愛情。

    當他走進臥室時,他看上去十分瀟灑,她想無論他自身怎麼想,許多女人都會對他一見傾心的。

    他走到床前,像以前一樣坐在床邊。

    「你看上去有些憂慮,我的寶貝。」他說,「告訴我,為什麼?」

    「找……我有點……害怕。」諾埃拉囁嚅地說。

    「怕我?」

    「不……怕我也許會叫你……失望。」

    她伸出雙手摟住他說:「我發現……我是多麼無知……陳了……平靜的鄉下……花叢、群鳥……這些對我來說比人……更實在。」

    她吸了一口氣,又小聲說:「要是你……覺得我……乏味呢?」

    伯爵微笑了。

    「你想這可能嗎?」

    她想他會吻她的嘴唇,可是他先吻她的一隻手,然後又吻另一隻。他脫去衣服上床躺在她身旁。低垂在床邊的絲麻帳外,只有一枝蠟燭在金燭台上燃燒。

    諾埃拉此時可以真切地看見他的臉,當他尋覓她的嘴唇時,眼睛裡流露出火一樣的熱情。

    他熱情地吻她,但動作非常輕柔。

    他把她摟抱緊了說:「我不讓你害怕,親愛的,我會十分小心。你這麼年輕,感謝上帝,你又這麼單純。」

    「也……非常……無知!」諾埃拉悄聲說。

    「那還不好嗎?」他把她摟得更緊說:「我想因為我年輕時受到幻滅的打擊,所以我總是暗暗地想找一個從未有過愛情經驗,要讓我來教她的女人。」

    「當你……教了我……要是你……失望了又怎麼辦?」

    諾埃拉問。

    「那不可能。」伯爵回答。

    他用手把她臉上的頭髮撩開,然後撫摸著她的面頰。

    「你是這麼美,」他說,「我的寶貝,誰和你在一起都不難發現你的內心和外貌一樣可愛。」

    他吸了一口氣,又說:「這就是我的期望,現在你屬於我了,只要我們活著,我會永遠保護你,照料你,同時愛你。」

    他說話的樣子使諾埃拉覺得好像是在發誓,於是她輕輕地說:「我也是這樣期望,並且也是我曾夢想找到的,我真……真太幸運了。」

    「我也很幸運,」伯爵說,「也許用『天賜良緣』這個詞更恰當一些。」

    這時他的語調嚴肅起來:「我感覺是上帝恩賜與我們這機緣,使我們結合了。親愛的,我們現在不僅在名義上而且在精神和靈魂上成了一體,因為你的肉體也屬於我。」

    諾埃拉從來不曾料到,不是別人,而是伯爵對她立下這山盟海誓,所以她陶醉在幸福之中,發出了輕輕地呼叫。

    她用雙手繞住他的脖子,與他頭挨著頭說:「啊!親愛的好林頓、教教我……你要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愛你……找全心全意地愛你!」

    她知道自己的話使伯爵激動起來,他把她抱得更緊了。

    他的嘴唇在搜尋,她輕聲說:「我有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我的寶貝……親愛的?」

    他的嘴唇親著她柔軟的面頰,接著又親至她的頸部。這使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刺激,是如此真切,又如此令人銷魂,難以用言語表達。

    她意識到他正在等她說下去,過了一會她說:「你……知道……對於做愛……我……一點不懂。」

    她俏聲說,「我只知……這是上帝的恩賜……但……因為我愛你……我想要你……讓我有個……兒子,那就再也不怕賈斯伯那樣想殺你的法定繼承人的威脅了。」

    因為伯爵沒有動彈,她想也許自己說了什麼不適宜的話。

    但當她注視他的眼睛時,她知道他正想聽這樣的話。

    事實上,他正在仔細端詳她,好像她不僅獨特而且神聖。

    他開始是輕輕地,後來好像不能控制自已,吻得更加急切,更加熱烈。

    她感到他體內燃燒的火焰,與自己身上的熱光合成了熊熊大火。這是純真的烈焰,燒盡了一切罪惡、欺騙和謊言,燒盡了一切邪惡。

    這是神聖的火焰,好像太陽放出的熱量,它本身是純潔的,美麗的,像花朵一樣燦爛,又像烏兒歌唱一樣動人。

    伯爵帶她進入了天堂之門,她知道上帝賦與他們的愛將持之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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