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就愛嫉妒

第12頁 文 / 安彤

    多麼不可思議啊!宛若同命鳥一般,有著生死與共的信念,那信念強過任何殘存的意識,只願-生跟著他,

    「別怕,我會帶你出去的。」以為她臉上的蒼白是害怕,他心中一緊,憐惜地擁著她拾階而下。

    「嗯!」李慕筠朝他點頭,不自覺地握緊他的手,將自己的脆弱交給他。

    ※※※

    深夜十一點,大火終於被撲滅了,只燒了揚名企業的三十、三十一樓的辦公室。所幸是下班時間,公司的人都下班了,而聶塵和李慕筠因為離開得快,僅有些微嗆傷,進了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之後,已經可以回家休息。

    全案朝人為縱火的方向偵辦。

    做完筆錄之後,已經是凌晨四點了,聶塵直接開車載李慕筠回天母的家。

    「你想會是誰呢?有沒有可能是你的情婦或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像是明耀,我們最近搶了他不少生意……還是光輝?他的上游承包商被我們收購了……嗯!也許是晨光,我們提高了材料價格……」李慕筠一直喃喃自語著,直到進了他的別墅仍不曾停止猜想。

    「還是挪娜……咦?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緊張?」她終於注意到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示意見。

    「這件事情交給警方調查就好,我何必緊張?」他現在才發現,還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去釐清。

    原來她也依賴他!

    在幾個小時前,當她將性命交給他時,不可否認地,他所受到的震撼很大,那是一種被委以重任的信任感。

    這是頭一回她承認需要他,這對他而言很重要!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唱獨腳戲。

    「可是你的公司被燒掉了耶!」

    「人沒有受傷就好。」他莞爾。經過這麼刺激的一夜,她居然還這麼有精神玩起偵探遊戲。

    「你真是鎮靜。」像是今日才認識他一般,李慕筠下了結論。「我只要想到有人暗中要害我,我就感到芒刺在背,恨不得——」

    「恨不得怎樣?把他殺掉?」

    「什麼把他殺掉?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她怪叫起來,對這種類似的話敏感得緊,偏偏他又暗示地提到她黑道世家的背景,那讓她有些難堪。

    「好好好。」聶塵按住她激動的身體安撫道:「噓!冷靜點。」

    「我不會做黑的。」她重申,纖細的身子繃得死緊。

    她真的不會,除非惹火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聶塵貼著她的額,深邃迷人的黑眸直盯著她。

    這麼大的反應倒和他所認識的李慕筠一模一樣,他以為經過這刺激的一夜,她會變得軟弱些、更需要他一些,那麼他就有機會做個大男人保護她。

    可惜,她宛如堅韌強悍的罌粟花一般,誰想要強摘下她,她便釋放毒液,讓摘花者狼狽的死去。

    一思及此,他驀地憶起口袋裡的東西。

    「送你。」這是他下午才去取回的禮物,本想等過兩天她生日時送她,但今晚的意外讓他提前將禮物給她。

    「這是什麼?」李慕筠簡直快壓抑不住心中的撼動。他從來下曾送東西給她。

    「罌粟花。」聶塵將錦盒打開,耀眼的墜鏈映在她眼前,炫惑了她的視線。

    那是一條鑲嵌著四片罌粟葉瓣的黃金短鏈,很明顯地,就是他所說的罌粟花。

    「為什麼送這樣的東西給我?是你原先訂好要給哪位情婦的嗎?」結果因為和她們分手了,才把東西轉送給她,並沒有往他送她生日禮物的方向去想。

    聞言,他的心一凜。「那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不覺得你像罌粟花嗎?」

    「嗯?」

    「花朵美麗,葉瓣卻危險。」

    「這是讚美嗎?」他是在說她美麗嗎?她應該沒有聽錯吧?

    「是,也不是。我們都是罌粟,筠筠,我們是同一類的人。」他們都是強悍者,容不下身邊出現懦弱的人。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一度以為女人都是弱者,可事實證明,她不弱,反而是能與男人並駕齊驅的女人!

    他淡笑,找到一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卻碰到了,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看對手臣服。

    「美麗卻危險?」

    「不錯!我替你戴上。」他笑了開來,伸手輕拉起鏈子繞到她身後,光滑纖長的頸上正適合戴上他送的飾物。

    「不、不……用了。」李慕筠羞紅著臉。她不曾見過如此溫柔的他,他一向對自己很冷淡。

    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待他冷淡呢?

    他置若罔聞,執意替她戴上鏈子,然後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態意地打量道:「很適合你。」

    嗯!他特別去訂做的,果然和她的風格很搭。

    情難自禁地,聶塵靠近她的耳畔誘哄著一連串的話語,並拉著她往房間走去。

    她瞬間紅了雙頰,像是幾乎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般任他拖著走。

    未了,他索性抱起她,粗暴地踢開了房門……

    ※※※

    「這兩天不必去上班了,你趁著休假回去把衣物搬過來,我讓小唐去幫你。」聶塵躺在李慕筠身側,一隻手佔有性地壓住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脫逃。

    「為什麼?」自從約定取消之後,她越來越不懂他了,而沉浸在他所布下的陷阱裡掙脫不開的她也越來越不像自己。泰半時候,她已經不太有其他的情緒了。

    他捏著她的鼻尖,「你很喜歡問這句話。」

    「誰讓你說話老是不清不楚。」她嘟囔著,忘了天亮了,她該恢復秘書的身份。

    「你不會以為在經過有人縱火的事情之後,我還會讓你一個人住在家裡吧?」礙於情勢,再麻煩也得做。除此之外,他亦有私心,認為兩人的相處時間一久,她就會如他-般承認心中那詭譎、變化多端的情思。

    「那是針對公事,和我-個人住在家裡有什麼關係?」

    「或許對方是衝著你來的呢!」他翻身趴在她身上。

    這個舉動讓她的兩頰驀地嫣紅。他一定要這樣子和她說話嗎?她感覺自己的魂魄全被攝走,無法思考了。

    「才……才不是,我、我只是個……小職員,沒必要這樣對……對我吧?」

    「很多事情都有可能!總之,你搬過來,我也不必開這麼遠的車去找你。」他下了結論。

    她以怪異的眼光睨著他。「你也不曾專程從這裡開車去找我啊!」兩人總是加班到深夜,他「順道」送她回家而已,當然,那一次睡在她那兒是例外,否則也不會教他看見喵仔和狗仔,進而調查她的身家背景。

    「好吧!我承認我是花心了一點。」

    「只有一點?」

    他避而不答,深邃的眸盯著她,看到了她頸上的罌粟墜鏈,忍不住探手撫觸,意有所指地說道:「會開玩笑了?」

    「哼!」想他也不會承認他有多花心,反正她也知道兩人這種和平的相處不會維持太久,他只喜歡給女人浪漫的氛圍與幻想,卻不給她們實質上的承諾,例如婚姻、保證,

    她並不是堅持非結婚不可,但和一個男人這樣暗來暗往的,不是她能夠忍受的事。遇上他之後,她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少了一絲主見與堅持,冥冥之中,她在退讓。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退到什麼地步、讓到什麼程度,只道自己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想要的,他都不曾給。

    無意地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快天亮了,她竟一點睏意也沒有,再瞥向他,他仍撫著垂掛在她胸前的墜子若有所思。

    「你要出門嗎?」

    「當然。」他神色一斂,教她看不清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倏地,他埋首輕吻片刻後,便利落地翻過她身邊,拾起躺在地上的襯衫穿上。「你睡吧!醒來打電話給我。」

    「等等!你……準備怎麼樣?我……我是說,你準備如何看待我們的關係?」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話問出口。

    她要清清楚楚地聽他說,更要明白她在他心中究竟是擱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給我時間。」他俊逸的五官出現一瞬間的迷思與懊惱。「等我想明白了,自然會告訴你。」說完,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李慕筠盯著那道緊閉的大門。她從不曾看他如此沒有主張過,更不曾看過他做一件事情居然沒有答案的。

    天方露白,秋風颯颯的吹進未闔上的窗邊,一陣涼意襲來,讓她的思緒也糊成一團……

    第七章

    下班時分,聶塵回到家中,屋內流瀉著橙黃色的燈光,卻不見李慕筠的身影。

    難道她還在睡?聶塵邁開大步,拾階而上,來到他的房間。「筠筠……」

    空蕩蕩的大床上擺著摺好的棉被,哪有她的身影!

    她不在!

    今天沒接到她的電話,小唐也一整天待在公司,他的交代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聶塵回到樓下沙發上坐著,想釐清心中這樣既期待又驚怕的感覺。

    一整天下來,他無心辦公,滿腦子心心唸唸的就是她在他的屋子、在他的大床上酣睡,或是無聊的拿著遙控器切換電視頻道、一邊吃冰箱的冷凍食物,一邊咒罵難吃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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