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艾翔
他們當然、疼自己的女兒啊!只是平常為免紫薇替他們擔憂,於是不得不放作堅強,強忍住心中的哀苦,但這下,全一股腦地被炎哲痛徹、心扉地狂吼給叫醒了心中的傷。
「不會的,不可能這樣的。」炎哲閉上了眼好防止快崩堤的淚水滑落,但仍慢了一步地讓淚水沾濕了衣襟。「紫澄,該死的,你快醒醒啊!我不准這種事發生,我不准!」
「對不起,」一個有些心急卻又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請問你們有哪位是江文心小姐的家屬?」
這時,炎哲才像想起了還有文心在醫院似的,他暗自拭乾了淚水,堅強地轉回頭:「我是她先生。」
「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好嗎?」找到了家屬,護士小姐終於鬆了一口氣。
「尊夫人已經醒了。她想見見你。」
「好,」既然紫澄尚未醒來,那麼只好先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再說了。「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他向汪志成夫婦打了個招呼,便隨著護士去探望已被推到加護病房的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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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文心的病房,炎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海承。
雖然心中滿滿的疑惑,但關心文心要緊,「文心,你沒事吧!」看到面色蒼白的文心,炎哲心中自也有一份心疼。再怎麼說,文心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更何況,她現在也是他的老婆。
只是炎哲的一番好言,可得不到文心的一絲好臉色:「哼!要是有事,我還能坐在這裡嗎?不過,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的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諷刺箸炎哲,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如此心狠地咒她。
「文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炎哲知道文心還在氣當初和芊芊的誤會。
「我和芊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炎哲柔聲地說。
文心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炎哲,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文心她……已經心碎了。」海承代不語的文心開了口。他的眼神中同樣有著憤怒——那是為文心抱不平的火焰。
「海承,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炎哲看著莫名出現的昔日好友,「我和芊芊之間的一切都是芊芊一人搞的鬼。她在我和文心的酒裡下藥,讓我兩失去知覺好隨她擺佈,你認識我這麼久,該知道我的酒量才是。」他有些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解釋,文心是鐵了心不相信他了。
「唉!」海承歎了一口,「光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你啊!太不會做人了,芊芊的事還好說,但紫澄呢?」海承故意不把話說完。他知道聰明的炎哲會懂的。
但,似乎炎哲沒海承想的聰明,「這和紫澄有什麼關係?」他眨著不解的眼神望著海承。
「這要問你啊!」原本低頭不語的文心倏地抬起了頭,她張著滿眶的淚水厲聲質問著炎哲,「為什麼?為什麼你和紫澄會有關係?」她忍不住哽咽地嘶叫,
「為什麼當我跳海在急救時,你人會趴在紫澄的病床旁?又為什麼我人在急診室時你也出現在紫澄的病房?」她痛心疾首地盤問著炎哲:「難道和紫澄比起來,紫澄真是比我重要嗎?」
「我……」炎哲被文心的質問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和紫澄之間的一段故事又豈是能三言兩語交代得清楚的?更何況,如此毫無科學根據的荒謬故事,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算了,」見炎哲如此地支吾,文心真的是徹底絕望了,她搖搖頭,不想再給炎哲任何機會,「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說實話對你而言真的如此困難的話,那就別說了吧!」反正她離去的心意已絕,聽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離婚吧!」她困難地吐著。
離婚?炎哲從未想過會和文心走到這一步,他………很疼文心,但他知道這份「疼惜」將永遠不會轉變成「愛意」。「文心……」炎哲心疼地看著文心,他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畢竟是他負了她。
「不用心疼我。」文心和炎哲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知道炎哲心中的責任心,尤其是對這個他一向百般疼愛的「小妹妹」。「沒了你,我不見得就會失去依靠,也許我會因此過得更好也不一定,不是嗎?」
「文心,不要說氣話,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的。」炎哲覺得他有必要提醒文心。也算是給她再一次反悔的機會,他知道,她一直很「欣賞」他,和他結婚也一直是她的夢想,他只想確定她是真的想這麼做。
「我不是開玩笑,更不是說氣話,我很仔細地想過了,與其一次又一次地讓你傷害,不如我們分開」段距離會更好。」文心平靜地說。
「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炎哲的心底沒有一絲的難過及想挽回的心,他自己也覺奇怪,但他就是這麼平靜而單純地想確定文心的心意。
沒想到,文心也同樣不作任何考慮地直接答道:「是的,我不知道在你和紫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這兒,與其如此互相捆綁,不如還給各自自由,也許會更好。」經過一連串的事情,文心知道自己的心智是成長了。「我想,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吧!」她溫柔地望向炎哲,給了他一抹微笑。
「是啊!在我心中你永遠就像是我的小妹妹。」炎哲同樣還給文心一個溫暖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竟有股輕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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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大師,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炎哲焦躁地跟著靈學大師的步伐後頭不斷地追問。「為什麼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但紫澄卻不知到哪去了?她還有機會回來嗎?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她呢?」他心急得一連串地猛問。
「別急嘛!讓我好好看看這周圍的磁場。」靈學大師覺得好笑地看著心急的炎哲。
沒辦法,這段時間可是炎哲好不容易偷來的,他不斷地說服汪志成及俞宣出去買點無關緊要的生活用品,好讓靈學大師可以進來看看紫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可不想到時大師還沒看出什麼,汪志成夫婦就已經回來了,那可就不是他這張嘴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怎麼樣,大師?你別老是看哪看的,倒是說幾句話好讓我可以安個心嘛!」
炎哲實在沒法讓自己靜下心來,所以只好不斷地「煩」著大師。
這時,大師停下了手邊的活動,他轉過身看著炎哲,仍是不發一語。
炎哲以為靈學大師動怒了,他忙著道歉:「對不起,我不再說話吵您了,您看,您慢慢看。」他堆上了一臉虛偽的表情。
「看來人的外貌可以交換,人的性格可是永遠不變的哦!」靈學大師幽炎哲一默地道。
炎哲當然聽出了大師話中的消遣,他紅著臉,不好意思道:「我太心急了,深怕紫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他很誠實地說出了心中的那份恐懼。
「這我可就沒什麼辦法了。老實說,我看過週遭的磁波,並沒有靈體的聚集,因此原則上有兩個可能:第一,她也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只是因為再次交換靈體消耗她太多靈力,因此她只能熟睡,一時之間還醒不過來。第二,她消失了,找不到回到自己身體的路,只能在外面不斷地遊蕩,終不附體。」
說完,兩人的神情皆凝重了起來,當然,誰都不希望會是後者的情形。
「那我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幫助紫燈呢?」他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紫澄,無助地詢問。
「我還是那句老話!一切只能靠你們自己。」又是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炎哲有些生氣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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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了,紫澄就這麼無助地待在黑暗中好久了,雖然她也試圖呼叫,期望能再像上次一樣能聽到炎哲的聲音。但結果卻是徒然,她只好呆坐著望向四週一片的黑漆,
就在此時,上天彷彿聽到了紫澄的心願,她才一個眨眼,身體突然飄了起來,不知道飄,多久,紫澄終於看到一些東西,雖然仍是漆黑,但她知道在黑暗中有些物體。
她定睛一看,卻赫然發現,竟是炎哲,他就趴在自己的床邊。炎哲?她看得到炎哲?這麼說……
她連忙低下頭看看自己。是的,這是自己的身體,她終於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她看看炎哲,又看看自己,她真的忍不住地驚叫:天阿!這不是夢吧!正當她想叫醒炎哲和她一同分享這個喜悅時,另一個身影出現並阻止了她的舉動?
「媽!」她叫了出聲,只見俞宣連忙將食指放在唇間指示著紫澄控制自己的音量。
紫澄這才注意到原來真實的社會中早已黑幕上升了,她意會的點點頭,輕輕地爬下了床,和俞宣走到走廊,才敢放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