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艾柔
一家人又繼續的把注意力放回電視上。
子緹不想讓父母再擔心她和張悟的事了,所以和他不再往來,是最好的方法了。
誰知站在門外的張悟正因淋著雨而打動了白雲,「子緹,我看你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也難為他在雨中站了一個小時多。」白雲就是看不得別人受罪。
「媽,這說不定是他的苦肉計,你別被他給騙了。」子緹提醒著她。
「對呀!媽咪,你可別被他給騙了;黃鼠狼是變不成溫馴的綿羊的。」子靖就是不相信張悟是真心的悔過,要她相信太陽會打西邊出來還快一些。
「你們別這麼沒同情心嘛!」子彤也忍不住的責備她們倆。
「她吧!看在你和媽的面子上,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過——我是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他了。」子緹拗不過她們兩人,只好答應再給張悟第二次機會。
「媽咪,你不怕這是縱虎歸山嗎?」
「你哦,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古人云:『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只是給他一次,自新的機會,對我們本身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白雲對子靖曉以大義著。就這樣,張悟獲得了子緹的原諒,而他的報復計劃正逐步在心中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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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皇」這一陣子裡,每個人都顯得人心惶惶,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得辦公室裡的那隻大熊翻臉不認人,像現在又有一個人倒楣了——
「太保,你是不想幹了是不是?竟敢請那麼多天的假,你——」仇承勳正對著太保破口大罵。
「勳哥,我是……」
太保正想為自己申辯,誰知話都還沒說完,便被仇承勳趕出門。
「滾——我叫你滾,你是聽不懂嗎?」仇承勳的吼聲大到連站在吧檯的人都聽得到。
見太保狼狽的被趕出來,冉玲取笑的道:「怎麼?又被刮了呀!」
「哼!你這分明是在明知故問嘛!」太保把冉玲狠狠的攬在懷裡。
「放開我啦!」冉玲凶悍的往太保胸上撞去,使太保痛得立刻放手。
「也不知道這一個月來,勳哥是吃錯了什麼藥?天天發脾氣,時時拿人開刀。」
太保嘀咕完,辦公室裡又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不消說,一定又是仇承勳在砸東西洩恨。
這時余桂梅正好和伍伯從二樓走下來。
「他又怎麼了?」桂姊問著冉玲。
「砸東西洩恨嘍!」
「哼!照這樣下去,這間店遲早會被他給拆了。伍伯,您得想個辦法呀?」余桂梅尋求身旁這個白髮老翁的幫忙。
他們實在是不曉得仇承勳為什麼變得這麼難以親近,脾氣壞得令人受不了,有好幾次,余桂梅都差點和仇承勘大打了手,幸好有伍伯出面調停,事情才得以平息。
「他……好像在找人。」伍伯一臉睿智的說。
經他這麼一提,冉玲好像也依稀記得仇承勳最近常問她有沒有人不做了,搞得她一頭霧水。
「有一次,我還看見他在查人事資料呢!」
「那你有沒有問他在找誰呀?玲丫頭。」伍伯試圖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我才不敢問呢!」冉玲回想起來還真心有餘悸,「那時勳哥臉上的表情好嚇人哦!」
「那肯定是沒找到人。」余桂梅洩氣的說,「天哪!我們的苦日子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呀!」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突然拉著冉玲不放,「你那個朋友最近好嗎?我倒挺喜歡她的。」
「子彤嗎?」冉玲問道。
「對,就是她。」余桂梅點頭道。
「我不知道咆!從那天她幫我代完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為什麼?」
「因為她突然休學了,原因好像是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需要住院休養。」冉玲把從同學那邊聽來的消息,重複向余桂梅說了一遍。
「可是身為她最好的朋友,她居然沒第一個通知我就算了,可是到現在,她連一通電話也沒撥給我,真不曉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冉玲憂心不已。
子彤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也是很掛心子彤的事。在子彤休學之後,她也曾打過電話、找過子彤的妹妹,可是到頭來,答案還是同一句:她現在人不在家。
等她一有空,她一定得親自去看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冉玲告訴著自己。
「桂姊,那晚子彤是幾點回家?」冉玲突然問起,「她是自己回去的嗎?」
余桂梅偏著頭回想那天的事,「我記得……子彤喝醉了,所以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所以要她先上三樓休息,等我下班以後再送她回家;可是等我下班去找她時,休息室裡已經沒有人了,所以我想她應該是自己先回家了。」余桂梅最後分析道。
「哦!那應該沒事了,因為子彤本身會點防身術,所以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冉玲對子彤的拳腳功夫可是深具信心。
正當大家聊子彤聊得正開心時,冉玲才注意到仇承勳站在辦公室外,而似乎已經站了有好一陣子了。
「勳哥,有事嗎?」冉玲怯怯的問著,她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呀!「來我辦公室一下。」仇承勳面無表情的叫著冉玲。
冉玲驚恐的睜大雙眼,「我?」
「沒錯!」仇承勳鐵著聲音回答,接著便轉身進辦公室。
「我沒惹到他呀!」冉玲怪叫著,「伍伯你得救我啊!勳哥最尊重你了,你說的話他一定不會不聽。」冉玲向伍伯討救兵,由此可見,仇承勳的脾氣是多麼的嚇人呀。
「別擔心,玲丫頭,伍伯就在門外,如果有事,我一定一馬當先,撞門而入,把你從『暴龍』手中救出。」伍伯邊說邊加動作,好似一個準備前往敵區救主的忠僕。
太保不大尊敬的睨了伍伯一眼,繼而說道:「老人家您只要一馬當先就行了,其他的撞門而入就交給我們年輕人去做就行了。」伍伯哪裡會不知道,這小子分明是在嘲笑他嘛!「哼!不尊敬我,下次就別指望我會救你。」
「哼!誰要你這死老頭來救,我……」
兩人你來我往,根本就忘了冉玲的事,急得冉玲直掉眼淚。
「冉玲!」辦公室裡的仇承勳已經等得不耐煩而大叫著。
看看身旁的一大一小,他們根本就吵得樂不思蜀,沒人有空理她,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來的總是會來,靠人不如靠自己,她——冉玲今天是豁出去了,如果勳哥太過分的話,她就——冉玲挺起胸膛、昂起下巴,勇氣十足的準備去送死了。
「不會有事的。」余桂梅向她保證。
第四章
冉玲站在仇承勳面前,等著他抬頭問話。
「勳哥,有事嗎?」
冉玲很想表示出態若自如的模樣,但她顫抖的聲音卻洩了底。
「怎麼?這屋裡很冷嗎?不然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呢?」仇承勳好笑的看著她,冉玲表現得好像一個準備受死的罪人。「我……」
看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仇承勳才知道自己這一個月來,的確是嚇壞了他們。「好了,先坐下吧!我有事要問你。」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據實以告。」這時冉玲已完全平靜下來,在心中暗道:原來是要問事呀!不早說,害她在外面擔心得要死。「好。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他是老闆都不知道了,她會比他清楚嗎?冉玲暗暗咕噥道。
「一個替你代班的女孩」。仇承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子彤?!」冉玲訝異的道。
「應該就是她,你能不能把有關她的一切全告訴我?」
「沒問題。」
冉玲把那天為什麼會請子彤代班的原委告訴了仇承勳,最後仇承勳還問了子彤家的地址。「你找她有事嗎?」這點是冉玲最不解的。
「是的,我們還有一筆帳未算完。」仇承勳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及……他也說不上來的興奮。
「不可能,子彤從不會欠帳不還的。」身為她的朋友,冉玲是以生命來信賴子彤,
「如果可以,能不能告訴我,子彤是欠了你什麼東西?是不是可以由我來……」
「不行。」仇承勳打斷她的話,「這事必須由她本人親自償還,因為她欠我的是一個解釋。」
經過了一個月,老天才終於讓他獲得了她的消息,他必須問問她,為什麼不等他醒來,就一個人跑了,難道他真的像是個惡人嗎?他搞不清自己為什麼一心一意的想找到她,他不是正希望自己能擺脫她嗎?這麼一來,她跑了反倒是幫了他的忙,但為什麼他總是想著她而不能入錘,就算真的好不容易入眠,夢裡又全是被她霸著、佔著?這就是為什麼這一個月來,仇承勳容易暴躁的主因。
他氣子彤的身影總是時時刻刻縈繞在他的四周,更恨自己無法忘了她,所以,他必須找到她,他相信這一切一定是罪惡感在作怪,只要補償了她,這一切一定會好轉的,仇承勳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