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艾情
「你——」他驚奇地凝視著她。
「別想歪了!我會勸人多喝點酒,才能多賺,然後離開這個圈子。至於你——你是揚舞的朋友,所以我才會勸你少喝。我欠她一份情。」雨煙試圖隱藏對他已漸滋生的情愫。
「好!陪我喝!反正我不在乎這個月的薪水了!起碼可以讓你多賺一點,以便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廷威干膽將瓶口直接對著嘴灌下去。
「好!謝謝你的『海量』。干!」她也舉杯一飲而盡。
看來這個癡心漢,碰上揚舞這朵無情花了!
雨煙心疼地輕歎……廷威醉倒在桌面上,口中還喃喃念著揚舞的名字。
雨煙雖然妒嫉,卻仍揮手招來藍波,「替我抬他!」
「去哪?」藍波又叫了一名兄弟,幫忙背起廷威。
雨煙給了他一把鑰匙,「抬到我的車裡。」
藍波朝兩煙擠眉弄眼地調笑著,「Coral大姊,這不合算吧!」
「去!別廢話!」
「哈——!」藍波笑得好狂妄,又附耳在廷威耳邊詭異地笑道:「老兄,你撿到啦!
但願你是裝醉,我們Coral大姊的身材……可是一等一,至於功夫……嘿……我不知道啦!不過……看她現在正紅得發紫,就知道不差啦!」
「藍波!你說什麼?」雨煙見他在詭笑,心知有鬼。
「哈——!我告訴他,他最好是裝醉,才能坐享美人恩。」
「去死吧!」雨煙惡狠狠地瞪著藍波。
☆☆☆
駱家的電動大門開啟後,一輛勞斯萊斯緩緩駛出,就在這時,幾名黑衣男子條地直奔過去。
其中一人硬生生地將車門給按住,用力捶打著,不時還高叫——「停車!你給我停下來!」
老馬驚恐地望著車窗外的年輕小伙子,又透過後視鏡看著駱飛,以尋求解救之道。
「停下來,看他們要做什麼?」駱飛的聲音倒還冷靜,不驚不慌地從車中走了出來。
一名年輕男子立刻站在駱飛的面前,挑釁地說道:「終於肯下車了!」
「你們是誰?不怕我報警?」駱飛一眼望去,是四個看起來約略只有二十歲的大男孩,每個人都長得眉清目秀,為何不好好讀書,而幹這檔子見不得人的事?
「我要替揚舞討回公道!」寶弟怒氣沖沖地開口嚷道。
不提揚舞還好,一提起倒讓他火冒三丈——「你是什麼人?找陪酒小姐找到我這裡來了!我沒找她算帳就已算很客氣,你替她出什麼頭?」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你一定是那個『駱飛』了!」寶弟猜測著。
「正是在下,倒不知你這個毛頭小鬼是誰派來的?她嗎?哼!」駱飛也毫不客氣地反駁。
「聽好!她是我姊姊,她既不是酒女,更不會欠人錢!講到騙人,只有人家騙她的份!」寶弟太瞭解她老姊的為人了,誓死也要為姊姊洗清不名譽的名聲。
「你是她弟弟?」駱飛透過花園中的燈光,打探著寶弟——的確有幾分神似,這時駱飛怒容也稍微和緩了些。
「是!所以才要替她討回公道!」
「討回什麼公道?」
「你——欺侮她!」寶弟指著駱飛的鼻子。
「她對你說的?」駱飛充滿狐疑,真不知道是誰欺侮誰呢!
「沒有!是她難過的表情告訴我的。」寶弟頓時心虛起來——老姊好像沒有表示過駱飛對她不友善的話。
「啊哈!那你有沒有看見我的表情?我現在正冒火得很!這表示你姊姊她騙了我。」
「騙你什麼?」寶弟才不信老姊會騙人。
駱飛霎時啞口無言,他難不成要告訴寶弟,她騙了他真摯的感情!
這可會笑死人的!
「騙了什麼?你說啊!」寶弟向他跟前逼近。
「你不會懂的!有任何委屈叫你姊姊自己來找我。」駱飛又回了一句。
「你別妄想再見到她!我會將她保護得好好的,絕不讓你這種有錢人有機會欺侮她!」寶弟又「哼」地一聲往回走,「別再讓我看見你!」
駱飛怒氣消了一半,看著打算打道回府的寶弟,「等一下,你說你姊不是陪酒小姐?」
「廢話!她可是T大企管系的高材生、百米短跑的校隊選手,而且讀過三年護校,又跟我祖父學過中醫,也燒得一手好菜…要不是雨煙大姊要我姊代她去照顧你這個垂死的癌症病人,她才不希罕你的十四萬元!」寶弟氣憤憤地低吼著。
這會兒駱飛突然當場愣住了。
她是大學生,還懂得這麼多事……難怪來的第一天,就將他當病人看待,還熬了粥給他吃!
老天爺!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寶」!
旋即又好奇地問:「你說你姊姊才拿了十四萬?」
「那你以為多少?」寶弟覺得他話中有話。
「你確定?」
「廢話!我相信我老姊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聽好!只有人家騙她,沒有她騙人家的份!」寶弟誇張地高聲說著。
「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駱飛此刻只想立刻飛到揚舞的身邊。
「幹啥?」寶弟突然警覺了起來。
「去看她。」駱飛笑得很自然。
「不准!」
「揚舞的弟弟,你覺不覺得——你講話的樣子很像在演舞台劇?」駱飛自始至終都覺得寶弟的言行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這下子,輪到寶弟尷尬地刷紅了一張臉,「要你管!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文大戲劇系的學生。」
「哈!難怪戲味十足。」駱飛大聲地朗笑著。
第九章
已經換洗清爽的雨煙,正端坐在梳妝台前,柔緩地擦拭著護膚乳液,身上還穿著昨夜與廷威酒後纏綿的晨褸;她心情愉快地哼著葉倩文的「一生一世」曲子,還不時透過鏡子看著仍在熟睡的廷威,心頭不禁漾起了一絲甜蜜。
忽然他輕輕轉身,一隻手毫無警覺地往左邊抱了過去……廷威有些迷惑地瞇著雙眼,鼻端飄來一股不同於他房間的綺香味。
雨煙充滿欣喜地反過身去,等待廷威清醒。
驚覺有異的廷威,霍然睜開雙眼——一個素淨、身著睡衣的女孩,正興味盎然地望著自己。
廷威頓時全然清醒了!驚慌失措地從床上跳坐了起來,「你是誰?」
「中文還是英文的名字?」雨煙笑著說。
這聲音……好熟悉!再看看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蛋與身材……他驚喚,「你該不是Coral吧?」不經意地裸露上身,他立刻以羽毛被遮住。
「五個燈!答對了。」雨煙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窘態,一點兒也不在乎這獨屬於男女之間才有的裸露感。
「我……你……」何廷威反倒極不自在。
「什麼你呀我的!早!早餐想吃些什麼?」雨煙熱情地招呼著,逕自向床邊走了去。
廷威這下子糊塗了——難道昨夜他包下她了?
不會吧!
雨煙似乎感到廷威一點兒也不記得昨夜的溫存……一時心痛起來,但卻佯裝不在意,「你一定想問,我是不是和你上床做了那件事?是的!是做了那件事。」她的呼吸加速了,「若你還想問,是你包下我,還是我硬送上門?告訴你,這根本不重要!你別放在心上,若你覺得尷尬,那麼穿好你的褲子,馬上離開這裡,就當咱們從未見過面!」
一條長褲飛快地被丟到床上,雨煙也霍然離開床邊,準備走出房間。
「Coral!」廷威不忍地叫住她。
她這才反過身,「還有事嗎?」
廷威不再感到瞥扭地站起身,撿起長褲就套了上去,「Coral,我很抱歉,如果我對你唐突,請原諒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著卸了妝的雨煙,的確有另一種風韻,倒令他有些手足無措。
本以為揚舞絕美,無人能及,但再細看雨煙那股帶著歷經滄桑,粹練而出的成熟美,在沒有五顏六色的烘托下更顯出她的平實之美。
只是……他的心,尚未修復好,偏又誤打誤撞地投入另一個不該闖入的女人身邊。
「唉!」他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別歎氣了,我已是生張熟魏之人了!不會計較的。」雨煙自貶著,點起一支她慣抽的涼煙。
廷威反倒像個訓導教官似的,搶下她剛點著的煙,「美麗的女人,不該被煙熏得黃兮兮的!」
「你——」雨煙先是一愣,隨即展顏淺笑。
這個人關心她!
起碼這是個好的開始。
「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雨煙真誠地凝視著廷威。
「別叫我去金瓶梅!」他也笑答。
「哈——!是朋友就不會讓你涉足不良場所。」
「那你也最好別去。」他說出了肺俯之言。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一種直覺,像她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不該出身風塵的。
「我懂。」雨煙雙眸滿溢感激之情。
「我想——我餓了!」廷威往自己的身子下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