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艾情
「我說過,早上、晚上都一樣,乖乖躺好。」揚舞認真地押解著駱飛到床沿。
「我不習慣女人為我脫衣服,還是——」他又打算站起來。
「別害臊,我脫過許多人的衣服,我會小心的!哪裡不舒服要講。」
揚舞正經八百地替他解開第一顆鈕扣。
以前她在護校實習時,不知為多少的神經科病人脫衣、洗澡,這對她一點兒也不難。
她真弄不懂駱飛究竟是怎麼回事?害羞什麼嘛!她是護士耶!
「我自己來。」駱飛實在想不通,這麼「美」的一件事,她為什麼像是照顧病人一樣,還說她多有「經驗」!
有經驗?怎麼連個纏綿的吻也沒有!
真沒情趣!
「好,自己來也好。」揚舞不再堅持,索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駱飛一顆顆地解開那排鈕扣,每解一顆,揚舞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她不曾感覺過的逆流,往上竄升,害得她喉間不住地鼓動。
這男人在幹什麼?
演脫衣秀?還是考驗她的耐心?
駱飛察覺到場舞的不安,他解扣子的動作,故意放慢……「你快一點兒好不好?否則會著涼的。」揚舞只希望他「撩人」的動作早早結束,好讓她為他按摩、量體溫及休息。
「哈!急什麼!待會兒就會今你火熱得發汗!」
發汗?當然會!哪有為一個大男人按摩不流汗的。
「我知道。」揚舞盯著他又嚷了一聲。
駱飛終於將上衣脫了,裸露出結實的胸膛。
揚舞忽然倒抽了一口氣——好美、好壯碩的胸膛!沒有一絲贅肉,簡直是上帝的完美傑作。
上天太不公平了,竟然要收回祂的絕世之作。
她走近他身邊,不住地搖頭,一臉惋惜。
「有缺點?」駱飛對他的身材可是相當自信的。
「沒有。」
「那你為什麼搖頭?」
「還是不說的好。」她可不想刺激垂死的人,這太不厚道了。
「褲子你幫我脫。」駱飛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褲襠上。
「這麼懶!」她這才收起憐惜心,以一個正常人的態度,面對他的要求。
「這是情調。我還是頭一遭在白天做這種事。」駱飛越想越覺得有趣。
「我可做得多了!」
揚舞又想起那段實習生活,那時每天早上去巡病房,第一個動作就是為他們拭身體,然後按摩,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情調可言。
「不准你再提和別人做過的事。從今天到結束的十天裡,你只有我,沒有別人,知道嗎?」駱飛也不知哪來的醋勁兒,吃味地怒吼著。
他這輩於從不曾沾「風月女子」!不管她多美,即使是他們公司的廣告模特兒,他也不曾動歪念;憑良心說,這點可能是受了他老爸的影響。
他母親早逝,而父親是個死心眼的男子,只愛母親一人,對於其它女人從不正眼瞧一眼,更別說碰女人了。有時,他不禁懷疑他老爸,自從母親走了之後,是不是成了——「二度老處男」!
至於他不碰那些風塵女人的原因,除了嫌她們「髒」,更怕一個不小心中了AIDS這個「頭號大獎」,那還得了!
可是面對眼前這雙明眸,他根本無法推拒,還想和她在大白天玩起「貓捉老鼠」的避戲!
但他的「對手」似乎有點「機械化」及不解風情。駱飛無可奈何地搖頭淺笑。
揚舞看著這個像火藥庫的男人,霸道地不讓她提自己的經歷,也不覺得委屈,「好吧!我不提就是了。」
人之將死,何必刺激他呢!
她小心翼翼地脫了他的長褲,只見一件BVD的白色內褲霍然躍入眼前——揚舞不自覺地臉紅起來,沒理由啊!他是病人,我是護士!怎麼搞的?
她努力地褪去臉上那片潮紅,但仍被細心觀察她的駱飛看在眼裡,嘴角不禁掛著滿意的笑容!
這場龍鳳配的戲碼,越來越有看頭了!
他索性環抱只手,直勾勾地盯著她,「脫掉你的上衣。」
話一說出口,反而讓揚舞將她的衣領拉得更緊,「做什麼?」
「還是希望我為你脫?」他一把將她拉近自己。
「放手!你這是在幹什麼?」她驚慌失措地低嚷著。
「做什麼你不知道?」他的眼神閃著狡黠的晶光。
「我……我知道。但——不用脫衣服呀!」揚舞結巴地看著他。
「那會太熱,也不過癮。」
駱飛實在不喜歡穿著衣服耳鬢廝摩,遂動手要為她寬衣解帶。
「別動!」揚舞驚叫。
「好!那你慢慢脫,我一旁看,也是一種樂趣!」駱飛又將雙手環抱在胸。
「我為你按摩,怕不怕熱是我的事,哪有勉強我脫衣服的事!」揚舞可不容許這個「病人」支配她的一切。
「為我按摩?」他像被人以根棍棒敲在腦門上,眼盲金星。
「是啊!我是來照顧你的生活、看顧你的健康。聽說你還希望我陪你參加party……之類的活動。所以,我就來了。我有數年的護理經驗,又是個好廚娘,只有一樣比較差——很少參加party。不過,我喜歡運動,跳舞應該難不倒我。」
揚舞無辜的眨著大眼睛,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的經驗。
「天啊!你不是……?」
駱飛忽然明白地問著。
原來她的工作是照顧他的生活!他可不需要一個「超級奶媽」,他賭氣的盯著她瞧,「揚小姐,我有廚師、有管家,有工作上的得力助手,為什麼還要你來照顧我的生活與健康?」
「我是來——」她想說,她來陪他度過人生的最後一個聖誕節,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健康的人。但揚舞沒說出口,怕傷了他的心。
駱飛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更迷惑了——她真是個少見的可人兒!
好吧!反正他需要一個「女伴」陪他出席party,他本來也不曾想過她應該陪他做愛!只是她的純真之美,引得他想歪了。
「好吧!你留下來吧!晚上有個party,你就充當我的舞伴吧!我們駱家的專屬造型師會來為你打扮。」他抓起褲子條地穿上。
「你不按摩了?」揚舞看著那張忽然變天的臉,謹慎地問著。
「我沒病,又不累,幹嘛一大早需要按摩!」他朝門外走去。
「那剛才你為什麼願意?」揚舞在他背後好奇地追問。
「不用你管!」駱飛生著悶氣,邁開步伐走出房門。
駱飛兀自想著,他總不能告訴她——他「誤會」了吧?
駱飛邊走邊想,當初他老爸為他請這個「女伴」時,是否包括「那件事」?
如果包括,那為什麼揚舞的臉上寫著無辜與惘然?
門內的揚舞,聲音再度傳了出去——「那我的房間在哪裡?」
☆☆☆
「是你!揚舞!」Andy驚見前幾天到過他店內的揚舞,喜孜孜她招呼著,走進駱家大廳。
駱飛也在一旁驚愕地看著他倆,「你們認得?」
「是啊!」揚舞雀躍地跳近Andy。
Andy靠近她的耳邊,「你沒有改名吧?」
「改名?為什麼?」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改名字。
「沒有就好,免得我穿幫。」Andy吐了吐舌頭,十足的「女人」味兒。
「Andy,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她也壓低嗓門和他笑談著。
Andy弄不懂她來此「辦事」,為什麼不將自己的「花名」改一改!也省得被這些「名門士紳」在「酒國之都」找到她,那駱飛的臉往哪放?
「你們倆是舊識?」
駱飛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女伴」,尤其受不了他們之間的咬耳朵,這應該是屬於他與揚舞的。
「是啊!我到他那裡梳頭,就認識了,而且一見如故。」揚舞朝Andy擠了擠眼睛。
看著揚舞雙眼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令兩個大男人為之閉嘴靜觀。
駱飛為了維注那要命的尊嚴,硬是擺起機器戰警的木然表情——「Andy,快點替她打理!晚上我們要去參加party!這個為她戴上!」
他交出一隻藍色絲絨的首飾盒。
Andy接過,一打開——他的神色代替了驚呼的讚歎!
真是一條全世界最美的藍寶石鑲鑽的項鏈。
「好美哦!這是真的嗎?」揚舞也驚歎著。
她畢竟是女孩子。儘管她連高跟鞋都不會穿,但並不表示她不懂得愛美與欣賞美的事物。
「駱老闆的東西都是如假包換的。」Andy吹捧著他的老主顧。
只要有一點珠寶概念的人,誰不知他們駱家這塊「TopStar珠寶公司」的招牌。尤其駱飛在商場素有「金頭腦」之稱,才能將他父親的企業發揚光大,從台灣到美國全有他們的分公司。
「真的?」揚舞仍盯著那串鑽石項鏈,不可思議地問道。
「假的!」駱飛丟下這句似真還假的話,旋即抬腳走人,還不忘叮嚀,「為她打扮得像淑女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