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艾瑪
「喂,你們倒是說說看,如果我們把她的『正業』說給同事聽的話,嘿嘿……不知道她的接客量會不會爆增喔……哈哈……」接著,三個男人不禁狂笑。
「何必苦苦逼人呢?」緊咬著唇,仇琅艷不知道自己的忍耐極限是否已達到頂點。
在傳訊企業裡,她好不容易從一個幫人家倒茶水的小小職員,晉陞到現在稍有成就的秘書助理,她一路走來都是咬緊牙關在撐的啊,她真的不想放棄。但是萬一他們真把事情傳出去,那她還能在這公司立足嗎?仇琅艷連想都不敢多想。
「不逼人,當然不逼人,只是希望我們下次去光顧時,你可以給我們打個折啊,你說好不好啊,小艷?」一名男人露出貪婪的嘴臉,用手持起仇琅艷的下巴,貪戀她的美色。
「想玩女人,沒錢就少嚷嚷。」仇琅艷不屑的加以反擊,只覺他們個個面目可憎。
「你……好,沒關係,聽說你現在會表演艷舞,不然改天你給咱們兄弟跳個幾圈,只要我們爽,你的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了,怎樣?」男子不假辭色的想從她身上撈些好處。
「你做白日夢去吧。」仇琅艷一氣之下,執起皮包大力的往那男子的臉上重重揮去,接著衝到馬路旁攔了輛計程車呼嘯而去。
她一向討厭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尤其是視她為玩物的男人。
是不是進了這一行就等於沒有自尊,永遠不可能翻身了呢?打從她懂事以來,所過的生活不是偷就是賣,沒人願意施捨給她一點溫暖。
她和母親寄居在一間破爛的療養院裡,而那裡的院長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每天能吃得到一頓飯,對她來說就像是喜從天降般。直到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她學會了偷東西,以補給發育期間所需要的營養。
在十六歲那年,她多少知道大人間的秘密,也在那年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總是沒給過她好臉色,但她並不恨母親,而是感到深深的歉意,因為她是一開始的導火線。
為了讓母親能得到更好的醫療資源,不得已她選擇了下海。
雖然那時她還小,卻明白如何保護自己,而她幸運的遇上了祺哥幫她取得藥物的門路。雖然在外界來說,他算是人人喊打的緝毒犯,但在她眼中,卻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傳迅企業十二樓總裁室。
「總裁,今年外銷部的業績我們已再升了十二個百分比。」手拿著傳訊企業今年業績報告的業務組組長陳霖福,神采奕奕的報告著。
陳霖福不禁沾沾自喜自己的眼光獨到,自三年多前他們的老東家被併購後,每個人都不看好新公司的未來展望,紛紛轉移陣地,要不是自己賭了這一把,靠著是老手的經驗安穩坐上這個主管的位置,現在也不會那麼發達,嘿嘿……真是跟對主子了。
「十二?你認為這樣就很好了嗎?」梵翔東面無喜色的反問,手裡習慣性的點上一根雪茄。
「總裁,根據我們業務部調上來的資料顯示,今年各大行業的營利調漲度都不是很高,在外銷競爭力強悍的市場裡,我們的成績已算是佼佼者了。」陳霖福雖然樂於公司的業績爬升,但面對野心勃勃的總裁,他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許多。
「今年西歐國家的外銷紡織業都大幅下跌,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大規模的引進濕熱國家的材料,才會造成外銷滯留,我們公司從兩年前就全力改善這類的缺陷,可是連他們今年的淨利都漲了八個百分比,你說我們的業績算好嗎?」梵翔東威風凜凜的陳述著他不滿意的原因,口氣的強硬讓人不由得心顫。
「可是,總裁,許多大批下訂單的公司,都要求希望能和總裁見上一面談細節,但是總裁您的時間又有限,所以……所以才會耗損那麼多……機會……」陳霖福囁嚅的說出他的看法,感歎下屬難為。
「你的意思是說,都是我的錯嘍?」梵翔東笑容可掬的看著不怕死的他。
「當……當然不是總裁的錯,總裁事業做……得大,時間當然會不夠用,是我們笨,不會替公司招攬客戶,是我們的錯……」陳霖福支支吾吾的道歉,覺得受的氣真冤枉。
「還有,你身為業務組的組長,希望你學會如何端正風氣,最近六樓下層不斷傳來有女同事要調部門,你們以上欺下,可有這種事?」梵翔東抿起唇,斥責的問著,他絕不許公司裡有這種人。
「總裁,沒的事,同事間難免有惡性競爭的情形,他們一定是不滿自己的老處於職員的身份,才會公然的批評我們。」陳霖福緊張的為自己辯解著,這事要真被總裁知道,他就得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全是她們瞎掰的嘍?」梵翔東狡黠精靈的眼光,看得陳霖福渾身發麻。
「算了,這次我不跟你們追究,希望下次別再讓我看到投訴信。」梵翔東投下特赦令,「下去做事吧。」不希望因為這種事而否認他們不容易建立的工作表現,梵翔東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畢竟人是容易犯錯的動物。
第三章
「強下去……強下去……」昏暗的燈光裡,一位薄紗熱裙的女子正熟稔的舞動她善於表現的肢體語言,惹得全場的男人差點流口水。
這一個月下來,仇琅艷的精湛表演獲得了滿堂喝彩,收入也在短時間內增加了五倍,但這些還不夠,眼看時間愈緊湊,她愈賣力的跳動著。
她千嬌百媚的形影,如蛇形般的來去自然,光是一個柔媚的甩頭發動作,就換得在場男子們的頻頻呼喊。她是男人的煞星,專擅長挑逗男人的感覺神經,吹彈著他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啪!啪!啪!」掌聲此起彼落,仇琅艷再次以絕妙的舞姿贏得在場每一位男人的肯定。
「小艷,恭喜你啦,再這樣下去,你母親的醫療費就有著落了。」陳虹玉欣喜若狂的握著仇琅艷的手,對她日益精湛的舞技感到相當滿意。
「媽桑,謝謝你。」進更衣室換上一套簡單的衣服後,她覺得有些口渴。
「對了,陳董說過十分鐘後來接你。」陳虹玉不忘提醒著。
「知道了。」呼!十分鐘,她還可以放鬆十分鐘。
一路走著,仇琅艷開始發覺全身不自在,彷彿被人當成獵物般盯梢,正想拋開心中的疑慮時,冷不防耳邊出現了極附陽剛嗓音的聲波。
「美人,你總是出乎人意料。」梵翔東激起眼中的讚歎,對仇琅艷短短一個月來的進步感到佩服不已,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孩。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掩不住心中的震驚,仇琅艷的心跳在短暫的時間裡有了微妙的變化。
「來看名『鴨』有沒有出高徒啊。」梵翔東挑了挑眉,意氣昂揚的盯著她看,也不明白自己神經錯亂的想再看看她是為哪樁。
「有讓你失望嗎?」再次觀察他俊逸的俏容,仇琅艷發覺站在不同的地點,他給她的感覺有截然不同的兩種面貌。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品嚐了口手中的起瓦士,梵翔東發出一貫的自信笑容。
「你該相信的是我的潛力。」仇琅艷翻了白眼,對他無法無天的自信感到沒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隨口問了句。
「我想做的事,沒有什麼難得倒我。」
「你不是搶手的很嗎?他們怎麼肯放人?」難道第一紅牌被刷下來了?
「只要我想走,沒有人攔得住我。」梵翔東還是一如往常的狂傲,話間的目中無人顯而易見。
「你很狂。」仇琅艷輕斥道。
「我能當它是一種讚美嗎?」他慵懶自得的望著她。
「你絕對是個被女人寵壞的男人。」而且早已寵上天了。
「那麼你是不是也要負些責任呢?」梵翔東宛如幽靈般的懾人眼神,緊追著她的視線不放。
「我不記得我曾寵壞過你啊。」仇琅艷挑戰著他的攻陷,頭斜向一邊乾笑著。
「我能感覺你的眼正在誘惑我……」他邪惡的笑著。
「喔?那是我的錯嘍?」仇琅艷似笑非笑的反問著他,享受著和他之間的調侃。
很少有男人能和她談上這麼多話,而不讓她反感。
「等一下有空嗎?」梵翔東道出他的來意,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當然,今天他來這不會只單純的想來看看她而已。
「我還有工作。」仇琅艷的眼神停放在遠方。
「還跳?」他懷疑的問著。
冷不防,一位喝得爛醉如泥的臃腫男子,搭上她顫抖的肩膀。「哈……小親親……你在……這啊……」
「陳董,別這樣。」拉開他的手,仇琅艷不知為什麼擔心起梵翔東的反應。
「是他?」梵翔東有紳士風度的微笑詢問,其實骨子裡恨得牙癢癢的。
「我的工作。」仇琅艷尷尬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驢得很。不知他會怎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