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雷穎(四方宇)
「不好意思,澔星、神官大人,我尚有要事,先行一步了。」安訶遠依然笑笑禮貌告辭,留下乾瞪眼的席斯。
「他——」
「笨蛋!」繁澔星冷嗤。「堂堂南海皇武相,你以為每個人都能開他玩笑嗎?」
「你該提醒我,省得害我損失美酒呀!」瞧他對澔星戰戰兢兢的樣子,還以為又是個好玩的軟腳蝦,誰知性格這麼不含糊。
第二章第一起屠村案
「文相大人。」
正要離開皇宮的殊北裡被忽來的女聲喚住。
「亞亞!」看著來到眼前的俏麗少女,北裡打趣:「怎麼今日有這份閒情找我,難道終於考慮清楚,打算離開權相改到本相身邊來了。」
「文相大人取笑了,亞亞這點能力,還及不上大人你十分之一呢。」
「真是謙虛呀,若能有你這位得力助手,相信再多的事,本相都能穩坐大椅,何勞煩惱。」
「文相大人這麼抬愛,飛琉主子若有你三分之一,懂得惜福就好。」亞亞搗頰感歎。
「又是為了那位紫發少年——風?」亞亞半個月前就委託他調查此人來歷。
「可不就是,來歷不明的少年,飛琉主子卻當寶照顧著,對方若是正派少年便罷,偏偏風的言行要不啟人疑竇還真難。」亞亞朝他盈盈一笑。「聽說文相大人已有線索,今日才冒犯的攔住大人。」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北裡要隨侍在旁的人先退下,二人來到宮內另一處幽靜的偏殿。
待宮女奉上茶水後,北裡才問道:「近來飛琉可還有什麼行動?」
「沒有,從日前和光城聖使交手後,就又恢復以往的常態,除了每天處理成堆的工作文件,便是到臨洋海看一隻被光繭包圍住的青鳥,或者感應四大海域的脈動。」
「那位風呢?」
「前天晚上突然失蹤,飛琉主子急得出去找人。」
「他可再有煽動飛琉與光城聖院對立,或者什麼異樣的舉動?」
「那倒沒有,這幾天,飛琉主子若忙於工作,他便待在臨洋海的水紗宮內。」
「你是說倆人都黏在一起?」北裡難以置信的問。
「是,連吃睡都在一起。」亞亞沒好氣。
「沒想到飛琉會對一個男人這麼不避嫌的……相處,看來是動真心了吧。」
「我不覺得。」這一點,亞亞不以為然。「飛琉主子待他看起來不像男女之情,倒像朋友甚至手足,還有……好玩的寵物。」
「拿人當寵物,以飛琉的心思確實做得出。」多年相識,北裡不難理解。「對方……不在意?」有尊嚴的男人都不會喜歡吧!
「風……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透露出來的又像在包容飛琉主子的笑鬧,實在看不出他心中怎麼想。」
「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北裡不禁也好奇了。
他到西海雲台從未見到此人蹤影,也不曾聽飛琉主動提起,可見她打算讓此人隱於暗處。
「文相大人想見他嗎?」
「再說吧,飛琉雖年輕,行事自有分寸考量,她堅持的事一定有道理。」若他定要見這位紫發少年風,無異是不信任飛琉,日前為光城聖使的問題,已讓兩人互動不佳,不宜在此時多生嫌隙。
「那文相大人所查到的線索呢?」
「其實並不算是確定的線索,」原本以為紫發俊美的少年,這麼明顯的外貌特徵不會難查,結果耗費了一段時日,也才查到對方來自東方的陸上國家。「只知道他有可能來自銀月古都!」
「銀月古都!」亞亞瞠大眼。「四大聖君中月帝的國家!」
「尚不敢完全確定這位稱作風的紫發少年一定來自銀月古都,但是他待過銀月古都是可以確定的,幾個往來海陸的商人曾見過我所形容的人。」
「這麼說,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風不是什麼妖魔所化,否則進不了西海雲台,可是他的言行可議,而且儘是煽動飛琉主人對付光城聖院和新來的光城聖使,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用心。」亞亞傷腦筋道。
「飛琉救他時,你可在場?」或者可從對方當時的衣著與隨身物品找出線索。
亞亞搖頭。「當時我回親族參與一些重大的儀式活動,連續七天不在西海雲台,只知道飛琉主子在一月前的夜晚與她妖魔界的師父經過東方大海時,遇到身負重傷飄流在海上的風。」
「負傷飄流在大海上!」聞言,北裡有些蹙眉。「他的傷……很重?」
「那倒是騙不了人,記得我回西海雲台時,他才稍有意識的睜開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那段時間都是飛琉主子親自照顧,而且主子還將浪·濤令改繫在他身上整整大半個月呢。」
「飛琉會將浪·濤令繫在別人身上!」浪·濤令之於其主無亦與生命同重,可見飛琉對此人看的甚重,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
「到現在每隔幾天,浪·濤令還會系到他身上一段時間。」
「他在借氣!」一聽便知其中淵由的北裡,更感吃驚。「浪·濤令正氣浩瀚,受了重傷的人怎麼承受得了,除非……他原本的氣就屬浩正自然。」這樣的人不該會是什麼邪壞之人才是。「只是……什麼樣的傷竟要長期借大自然的力量來養身。」
「飛琉主子說,他受魔氣侵襲在前,再受妖邪之氣重創在後,想痊癒得再一段時間,而且他體內的魔氣不是那麼好淨化。」
「連浪·濤令都無法馬上淨化,世上竟有這樣的力量!」對此人他真是越來越感興趣。「相處這段時間,除了外貌和個性外,你對風還有什麼其他發現嗎?」
說到這亞亞就一副不屑的扯唇。「除了說話愛戲弄損人外,大半天他都在神遊,還真難發現什麼?」
「神遊?你是說他大半天都在睡覺!」
「豈止!」亞亞哼道。「成天不是睡,就是逗臨洋海那只青鳥,然後看到水就想玩,繫著浪·濤令就四處閒晃,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
「這些行為聽起來……不像是個有威脅性的人,他的能力你見過嗎?」
亞亞皺眉。「目前為止不曾真正見他展現過什麼能力,但是我感覺得到他在隱藏。」
「隱藏?指的是哪方面?」
「無論能力或氣息,他都在隱藏真正的自己,至於他有多高的能力,依我的觀察,只能說深藏不露。」
「果真是一個值得追查的人呀。」北裡沉吟著。「只是能為浪·濤令接受,應也非惡人才是。」
「壞人不會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就算一個本性不壞的人也難保不會受人利用或威脅來進行什麼事,為了主子,對這個人我不得不防,一定要將這個人的來歷給查個徹底。」否則她不甘心。
「我知道你的顧慮,飛琉的身份再加上浪·濤令,若給有心人可趁之機,確實動輒得咎。」北裡瞭解地笑。「你想辦法將此人的外貌畫張圖相給我,我會盡力調查此人的來歷。」
「沒問題。」她舉杯。「先謝過文相大人今次的相助,未來若有任何事需要亞亞一盡棉薄之力,還請吩咐。」
「客氣了,這個忙於公於私我都得進行,畢竟伴在飛琉身邊的人真有問題,影響的不止是飛琉個人,也悠關海域安危。」
「雖然如此,還是感謝文相大人的相助,」亞亞一笑以茶相敬,接著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上次請文相大人調查春之聖使的動向,目前可有消息?」
春之聖使目前是光城聖院和銀月古都的關鍵人物,如能尋得她的消息,無論與哪一方有互動的合作對他們來說都是相當有利的。
北裡笑歎。「連最能掌握四季司聖氣息的光城聖院都頭大了,身在海上的我們能掌握的線索就更有限了。」
「這也是,看來這件事只能憑運氣了。」雖感可惜,也強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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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偏西,東方一處靠海村落,原該開始整理一天的漁獲,今天卻像在進行什麼儀式般,村人排著隊伍陸續的進到一處小小的矮屋中,朝一個特別供起的木盒行跪拜之禮;再走到村中另一頭的高崖上撒下鮮花,像完成一場憑弔儀式後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屋中,進行待會日落後的準備工作。
「老伯伯,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坐在屋前整理漁具的老頭,抬頭看著眼前二個長的極為相似的男子,連衣著都一樣,對正在進行的儀式好奇的問著。
「你們是外地來的,難怪不知道。」樸實的漁民性格,讓老頭熱誠的解釋。「這是悼念一個幫我們逃過滅村之禍的恩人,如果不是這個人,只怕我們全村的人都完了!」
「滅村之禍!」二名男子聞言很感訝異。
「你們如果常遊走各地,應該聽過連續好幾起海邊村落被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