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葉雙
簡單的說,就是平常的他很好說話,可是一旦他將話說出口,作了決定,那要他改就有如登天一般的難。
以前他只覺得這樣的組合矛盾得好笑,可如今他卻被這樣的牛脾氣給震得有些無法可想。
「兄弟還做不做?」在歐陽天柳的強勢中,東方向晚很快的捉回理智,半是威脅的問。
這個問題的用意很明顯,那就是如果歐陽天柳執意這麼做的活,那麼他們之間兄弟的情份就很可能化為烏有。
「那是一定要的!」幾乎是不曾考慮,歐陽天柳這麼說。
可很快的他又在自己的心裡補上一句——我不但要做你的兄弟,還要做你的大舅子!
不過這句話他聰明的選擇將它放在心裡,否則別說是大舅子,真的連兄弟都沒得做。
「那好,我就當你今天的活都沒說過。」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東方向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就在他滿心以為這件事已經搞定之際,話筒那端卻又傳來歐陽天柳更令人氣結的話語。
「你這個兄弟我是一定要的,而我的決定也是不會改變。」知道東方向晚若是聽到這裡一定會發火,於是很快的他又放低姿態地補上一句,「你就當幫我吧,至少護衛她的安全,好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我的心思,難不成你就不怕羊人虎口,屍骨無存嗎?」
既然動之以情不行,東方向晚只好威之以嚇,豈料此舉更是正中下懷,只聽得歐陽天柳呵呵地笑了幾聲之後,說道:「你若真對那小丫頭感興趣,直接告訴我一聲,我願意親自將她送到你的面前,供你享用。」
天啊!有這樣的哥哥嗎?
「你……」聽完了話筒那方傳來的話語,東方向晚忍不住地要翻起白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聲名還是不夠狼藉,否則怎會有人自願要將妹妹送上門來讓他糟蹋。
「更何況,你若真會看上她,十年前又何必演那麼一場戲,讓她傷心的決定遠走他鄉,所以你這個威脅對我而言無用。」
「你知道這事?!」顯然的威之以嚇這個部份再次失效,東方向晚還來不及想出新的作戰方法,話筒那兒卻又傳來氣死人的話語。
「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天柳沒好氣的反問。「那時她哭得稀里嘩啦的,還一口答應我要離開台灣,我能不立刻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嗎?」
歐陽天柳的語氣中難免含著責難,對於東方向晚選擇用這種方法讓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生死心,顯然有些不能認同。
「既然你連這也知道,便該瞭解我對她沒有心,若是你執意讓她來台灣,豈不是讓我又得傷那小妮子一次?」
東方向晚再次改變策略,這次他選擇說之以理。
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早有了十足十準備的歐陽天柳立刻說:「她說她非你不嫁,這樣的執著讓我傷透了腦筋,我可不想將來下黃泉時還得面對我那愛女成癡的爸媽責難的眼光,所以既然因是你種的,自然.這事也得由你來解決。」
「你真的不改變心意?」所有的招數全部鎩羽而歸,東方向晚的語氣又跟著變得冰冷。
「她這會只怕都已經到台灣,你要我如何改變心意?」雖然明知東方向晚看不到,但歐陽天柳還是聳聳肩,一副他無能為力的樣子,繼續說:「反正夕顏就交給你了,只要她—旦對你死心,嫁了個如意即君,或是你們之間有了結果,你的東方集團勢必也可以因這百分之五十一的利潤而更上一層樓,其實怎麼算你都不吃虧,不是嗎?」
對一個嗜錢如命的男人而言,這樣的誘惑絕對是最棒,且恰到好處的。
「你……」這真的是有氣也沒地方發啊!畢竟現在處於下風的人是他。」好啦!或許這幾天顏兒就會去找你,你就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吧!」歐陽天柳話一說完便將電活給掛了,連讓東方向晚做最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瞪視著不斷傳來嘟嘟聲的電活,東方向晚鐵青的臉色可以想見。
該死地被自己的兄弟擺了一道,但偏偏他相信歐陽是一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所以他的條件又好像不能不答應。
顯然這段時間他已經注定要成為歐陽夕顏那丫頭的保姆了!
但這筆賬自然地也只能記在歐陽夕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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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金錢,這一向就是東方向晚心中最高的教條之一,所以他從不浪費時間,因為時間可以賺錢。
他的步履總是快速,處理事情的速度更是果斷得驚人,所以他每天早晨的簡報不是在辦公室裡聽的,而是利用和龍承邦一起上班時,兩人邊走邊說。
一如此刻,他人雖然急匆匆的往自己的辦公室邁進,但耳朵和嘴巴可沒有閒著,在聽完龍承邦的簡報之後,他很快的做出指示。
「東區那塊地得盡快搞定,告訴王興雲,一億已經是我的最後底價,他願意就簽約,若是不願意,他就等著倒閉破產吧!」
冰冷而無情緒起伏的音調,充份彰顯著他不將旁人生死看在眼底的冷酷。
「是的!」知曉東方向晚認為生意場上不該談仁慈的心態,所以龍承邦也不多說,直接的接受他的指示。
「那門外那些攜老扶幼的抗議人潮呢?」
「不必理會他們,只要致電警政署長,讓他來處理,反正當初賣地的合約是他們由自己簽的,沒有道理現在因為這塊地劃為商業區就來拉白布條抗議。」
「OK:」龍承邦又應了一聲,但在心裡仍忍不住為他的不為所動而心驚。
即使外頭將他傳得風風雨雨,甚至將他說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人,可是他卻仍然堅定的執行自己的信念,光是這點便足以讓他佩服萬分。
「還有什麼事嗎?」匆匆的進入電梯,東方向晚終於停下自己急匆匆的步伐,轉身面對差點兒來不及步人電梯的龍承邦問道,準備將今天的晨報做出一個總結。
「呃!是還有一件事,可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說法,就連龍承邦自己也很難忍受。
可是誰教他的上司每次只要一提到歐陽家的小姐,就一臉鐵青得宛如大便,讓他這個好友兼下屬生怕自己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便會被流放到邊疆,一輩子得和黑人說些嘰哩呱啦的土語。
「有話就快說!」對於龍承邦的吞吐,東方向晚顯然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言簡意賅的命令。
在兩道銳利目光的夾殺下,龍承邦毫無選擇的只能直言他心中的困擾。「那個歐陽家小姐的下落,還是找不著。」
一如龍承邦所料的,他才剛提到歐陽夕顏,東方向晚的臉色立時便更冷上幾分,其中甚至還添上些許煩躁的成份。
「繼續給我找!派出所有的人找,就算將台灣給我掀了一遍,我也不在乎。」
這段話幾乎是自齒縫中擠出來的,這其中包含的情緒是龍承邦甚少在好友身上看到的,於是他似是嗅到異樣的猛地睜大了眼,想自好友那張刀雕斧鑿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像是察覺龍承邦像電眼般窺探的目光,東方向晚破天荒的為自己的急切作出解釋。
「我們和歐陽集團的合作案已經箭在弦上,若是一天沒有完成,我們就得損失上百萬的利息,所以我們一定得盡快完成歐陽的條件。」
「哦!」龍承邦淡淡的低應一聲,但卻依然自東方向晚緊繃的臉色和過於急切的解釋中探得一絲端倪,但他卻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我知道了,我會盡一切力量找出歐陽小姐。」
「嗯!」東方向晚沉穩的低應一聲,為今晨的簡報做出一個完美的句點。
此時電梯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到達他們要到的頂層,三十樓。
當電梯門開啟,東方向晚本來急速步出電梯的步履卻猛然的停住,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片紊亂。
宛若雪片般的紙張籠罩整個辦公室的地板,那紙一瞧便知道是他們公司內部所用的文件,有的上面甚至還蓋著紅紅的「密件」字眼。
這樣的紊亂讓東方向晚的臉色鐵青了幾分,心中想的儘是他的秘書又要浪費多少時間來收拾這些檔案資料。
他的視線再往前一瞄,剛好有兩個女人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地上那些散亂的文件,其中一個自然是他那向來專業的秘書,而另一個則低著頭,讓旁人認不清她的長相。
但這個「旁人」並不包括東方向晚,望著那顆似曾相識的頭顱,他的心中驀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在這種預感的作祟下,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
顯然正急著收拾的兩個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吼給嚇了好大一跳,兩抹纖細的身子一震,然後有志一同的迅速抬起頭來。
「總裁!」
「向晚哥!」
「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