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舞誘白虎

第20頁 文 / 葉雙

    遠遠走來的是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無緣相見的家人,爹娘和兄長們正在僕傭的帶領下往她走過來。

    貪婪地看著他們的身影,銀舞的淚迅速的在眼中堆積著,卻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前的人兒也會消失不見。

    "他們己經知道一切,這次不會再有任何難堪的場面出現。"鑒鋒俯身在她耳際輕聲說道。

    銀舞回過頭,正好迎上他一眼的深情,她不敢置信的問:"你……你……怎麼願意?"

    "是我讓你失去了一切,自然有責任幫你找回。"鑒鋒誠懇的說,他正以另一種方式為以往的錯待贖罪。

    沒有言語上的道歉,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道歉,只好管好自己的脾性盡量包容她的冷淡和疏離,再為她找回心底最想要的。

    ‥你……我……"她喉頭梗著淚,身體微微顫動,隱約之間己經知道道樣的舉動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他是一個這樣驕傲的人呵!竟然願意去對她的家人說明所有的前因後果,甚至承擔威脅她這一個弱女子的罪名。

    他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恨上,卻也很容易讓人愛上的男人,此刻的銀舞看著漸漸趨近的家人,心底已經不知自己是恨他多些,還是愛他多些了。

    "銀舞,把過去的一切全都忘了。"輕執起她的手,鑒鋒認真的要求道;"讓我們之間有一個重新的開始,好不好?"

    "我……不知道!"銀舞猶豫不決,往日的傷害尚未盡褪,可是最近他待她的感動卻在此時盈滿她的心。

    該不該答應?能不能答應?她心裡全沒了主張。

    ‥答應我!"見她猶豫,鑒鋒收緊包住她小手的手,將它牢牢的握在掌中。"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其實我也可以很溫柔的,尤其是對你。"

    "我"他的要求撼動了她的心,讓她忍不住想要說好,可是卻遲遲不能說出口。

    瞥見她的家人己經快要來到他們的跟前,鑒鋒倏地放開自己的手,"算了,我現在不逼你作決定,但你遲早要給我一個答案,而且我要的答案只有一種。"

    還是一樣的狂妄呵!銀舞的唇角忍不住因為自己的發現而勾起,他是一個天生王者的人,就算再怎麼隱藏,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釋放出他的霸氣。

    在鑒鋒的逼視下,銀舞輕點了點頭,算是允諾他的要求,雖然明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他的存在,可她仍霜要些時間想一想。

    她會給他答案,只不過要遲些、晚些,讓他好好的心急一下。

    看到銀舞臉上沒有負擔的燦笑,鑒鋒心動的緊緊接住她,給了她一個輕吻,感受著她不再抗拒推離的喜悅。

    直到他終於一嘗多日來的想望,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懷中的人兒,"你好好的和家人敘敘舊,我遲點兒再過來。"鑒鋒體貼的說道,知道如呆他在這兒,方家的人一定會不自在。

    ‥嗯!我知道了。"銀舞帶清一抹羞紅輕應道,心中漾滿的是一種陌生卻甜蜜的感覺。

    默默地凝視著鑒鋒的背影消失在田中的另一端後,銀舞這才將視線再次調往自己的家人。

    掀起蓋在身上的薄被,她撐著還有些虛弱的身子站起來,卻不敢走上前,只是怯生生喚著站在跟前的家人。"爹、娘、大哥、二哥。"

    雖然有了鑒鑄的保證,可是她仍不敢確定爹娘他們是不是已經原諒她,尤其在看到剛剛那幕之後。

    第一個打破困窘的是一向疼愛她的娘親,只見方母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到銀舞身前,緊緊的摟住,不捨的說道:乖女兒,你受苦了。"

    "是啊!"方守義和方守節也彆扭不已的上前兩步,審視著自家小妹。方守節語帶歉疚的說:"是我們誤會了你,還打了一巴掌,現在還痛不痛?」

    "不痛了."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盈滿她的心林。"早就不痛了,只要父兄不再怪我。銀舞就很高興了.

    "你快坐下,聽貝勒爺說你的身子不好,還是別站太久。"摟著自己的女兒,為母的心情讓方母心疼女兒的孱弱,連忙要她坐下,並重新幫她蓋上薄被。

    站在一旁的小梅,也機靈的吆喝著府中的壯丁搬出四張椅子,讓銀舞的家人坐下,好好的敘舊,而她則準備到廚房拿些精緻茶點,好招待他們。

    一直站著看女兒的方松柏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對銀舞說:"是爹不好,爹錯怪你了。"

    "只要你們不再怪我,女兒誰都不怪,也什麼都不求了。"她的淚像是止不住似的,要不是娘在一旁守著,她也一定會奔入爹爹的懷中

    ‥我們怎麼會怪你呢?要不是你的犧牲,爹爹和我們兄弟怕仍身在牢獄,而娘的身子恐怕也早因為哀傷過度而弄壞了。"看見銀舞消瘦的模樣,方守義萬般不捨地道。

    ‥是啊!你這麼做是為了我們全家,怎會有人再怪你?"

    方守節也跟著安慰她

    執起女兒的手,方母萬般心疼地說:"娘當初真的沒有想到你會直接來找貝勒爺,還用自己的清白換來父兄的安全."

    "這沒什麼的!反正己被曾家退婚,想必日後要再成婚肯定會很困難,女兒打算等貝勒爺離開這兒以後,就去出家,為爹娘添福添壽。"

    銀舞淡然的說出自己的打算,相信以她現在在外面的名聲,已經沒有多少人敢要她,正好順遂了她長伴青燈古佛的心願。

    "什麼?!"方家三個男人同時大吼著,對於她的決定感到詫異。

    方母則是含淚看著女兒,語帶不解地問:"你要出家,難道貝勒爺不娶你?"

    "想那貝勒爺是何等人物,怎可能娶個漢人為福晉?而我也不願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

    銀舞嘴裡說得輕鬆,事實上她的心卻異常疼痛。想到這幾天鑒鋒溫柔的呵護,心中竟泛起濃烈的不捨。

    可是不這麼做又能如何?她要的愛情和家庭是全都屬於她,就像自己的爹娘一樣,她不希望自己的幸福是在豪門中你爭我奪得來。

    "貝勒爺敢不娶你?你給了他清白,又為他吃那麼多苦,甚至還掉了一個孩子……"方守節聞言登時大怒,口不擇言的連她掉了孩子的事情都說出來。

    "守節,別再說了。"方松柏大喝一蘆,想要阻止他的話。

    可是氣頭上的方守節哪裡忍得住,反而更大聲的吼道:"銀舞為他掉了個孩子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

    他的質問讓其他三人面面相覷,說不出一句話。

    在他們來之前,貝勒爺就己經鄭重的聲明過,他之所以告訴他們銀舞掉了孩子的事情,是希望他們知道銀舞為方家付出多少。

    但是他也說過,因為銀舞還不知道她掉了孩子的事,而他也不希望她知道,怕她會傷心,沒有想到卻讓守節心直口快地說出來。

    "掉了孩子?!"銀舞驚詫的低喊著,為什麼她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想說服自己這只是二哥一時的口誤,她環視著眾人,卻發現他們都低頭不語。

    他們的反應讓她知道這不是二哥的口誤,而是真有其事,小梅他們在瞞的也就是這件事情。

    想來跌入冰冷的溪中,不只讓她染上極嚴重的風寒。也讓她掉了肚中那還來不及知道就已經失去的孩子。

    銀舞的手不自覺的撫向自己的肚子,在她還來不及知道自己做了娘的時候,就已經失去做娘的權利。

    頓時她對鑒鑄的怨恨之心又起,他可以告訴她的,或許大病初癒之時就知道這件事,她還不會這麼痛苦。

    但在歷經了他極溫柔的對待。讓她的心起了對愛的期待之後,才讓她知道這件事情,她不禁要想他對她的溫柔到底是出自於愛,還是出自於歉疚?

    她怨、她恨,貝勒爺為什麼要隱瞞她這件事?為什麼在她有了期待之後,才又硬生生的打碎它?

    激動的銀舞在眾人措手不及之際,掀去了簿被,驟然地往書房奔去,她要去問問他,究竟為什麼要瞞她

    不顧身後家人憂心的呼喚,銀舞跌跌撞撞的奔到書房,在侍衛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她已經閃過他們。

    霍地一把推開書房的門,還來不及看到鑒鋒帶笑相迎的臉,她便以怒極的聲音質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看到她淚流不停的激動模樣,他心中一緊。顧不得她說些什麼,連忙上前想要攙住她。

    可是銀舞卻閃過他伸過來的手,再一次的向他問道:"為什麼要瞞我?'

    鑒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剛剛他們相處得還很好,怎麼不過半個時辰,那種疏離而帶著恨意的眼神,竟又出現在銀舞的眼中?

    "你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她沒頭沒腦的質問,讓他壓根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只好關心的問道。

    急促的奔跑,讓大病初癒後的銀舞幾乎支技不住,她只手拉在桌面上,哽咽的說: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瞞著我掉了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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