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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葉雙

    ‥銀舞是你叫的嗎?"他驀地斥喝一磬,連一個小小的丫髻都可以用這樣不屑的語氣直呼銀舞的名諱,可見這些時日以來,她是受到多少排擠,也受了不少委屈。

    ‥她是婢女,我也是婢女,奴婢不懂為什麼不能叫她的名字?"她不服氣的問首。她是麗夫人身邊的紅牌婢女,而銀舞只是一個貝勒爺玩膩了的賤貨,怎麼說她的身份也高過銀舞一大截啊!

    ‥銀舞的身份豈是你這賤婢比得上的?"鑒鋒的怒氣奔騰,什麼時候將軍府裡竟養出這等仗勢欺人的婢女。

    "爺兒怎麼這麼說呢?小紅又沒做錯事,更何況她說的也沒錯,銀舞不過是個婢女,並沒有比別人高尚。"坐在一旁的麗夫人仗著平日貝勒爺對她的疼愛,膽子大的幫著小紅說話。

    "你閉嘴,你沒有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婢女,任她為非作歹,害死了我的孩子,這筆帳我自會和你算。"他怒瞪了麗夫人一眼,見她被嚇得噤聲之後,才又將眼光詢向跪在地上的小紅。"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原來那賤貨已經有了貝勒爺的種,難怪這會兒他會這樣生氣,若是真讓他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她的小命看是保不住了。

    她該怎麼辦?小紅不停的在腦海裡思索著保命的方法,倏地一道靈光閃過,想起過去別人談論銀舞的流言,連忙在腦海中編造了一個謊言。

    "就算你是爺兒,也不能冤枉奴婢啊!"小紅先是哭天搶地一番,然後朝鑒鋒問道:"敢問爺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人是奴婢推落水的?"

    "放肆!"他大掌往桌上一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震攝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也讓他的怒氣直達每個人的心中。

    "奴婢是有什麼說什麼,若是沒有證據,爺兒就要定小紅的罪,小紅是死也不甘心。"小紅嘴硬的說下去,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他一拼。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鑒鋒的眼中發出精光,筆直的射進她眸中。"小梅今天下午看到你去過溪邊,還匆匆忙忙的跑回主屋。"

    "是!"她硬著頭皮答道,雙眼還含恨的瞪了立在鑒鋒身邊的小梅一眼。"可道並不能證明她是我推落水的。"

    ‥那她是怎麼落水的?"好一個刁蠻丫頭,做錯了事竟還敢理直氣壯。

    小紅聽他這麼問,連忙將腦中那個謊言說出,"今天下午奴婢本來是要拿麗夫人的衣服讓銀舞姑娘洗,怎知道奴嬸才一靠近溪邊,就見她一步步的往溪裡走去,還直嚷著不要爺兒的孩子,要用溪水凍死他,奴婢本要去拉她,可是她怎麼也不肯上來,還威脅奴婢要是敢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就要告訴爺兒是奴婢推她下水的,奴婢頓時心生害怕,才會匆匆忙忙的跑回主屋。"

    ‥真的是這樣嗎?"鑒鋒聞言心一幟,知道銀舞的倔性子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難道她就真的這麼恨他?竟然恨到連他的孩子都不要,那也是她的親骨肉呵!

    見鑒鋒臉上忽明忽黯,好像已被小紅的謊言欺騙的樣子,小梅連忙站出來,指著她說道:"你說謊!明明就是你推小姐下水的,更何況小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怎麼可能用這樣的方式傷害自己?"

    "小梅,你別胡說,你又沒有親眼看到我推銀舞姑娘下水,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起事實?"小紅勢力的撇清自己和這件事情的關係。

    ‥小姐明明就有告訴我是你做的,你不要再否認了。"小梅不服氣地說道。

    ‥或許是銀舞姑娘不想讓你知道她是這麼殘忍的女人,才將所有的罪過加在我身上。"小紅的謊言愈扯愈順口,就連小梅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好了!"鑒鋒出聲阻止她們之間的針鋒相對,然後對底下的人吩咐道:"來人!先把小紅關到柴房,是不是她做的,等銀舞清醒自然就清楚明白了。"

    小紅本想趁銀舞那賤女人還沒醒來,先撐過這一關,再乘機逃跑,可是他的命令卻硬生生的打破她的希望,連忙道:"爺兒,你要明察秋毫呵!小紅真的沒有推銀舞姑娘下水,是她自己走下去的,她還說她恨你,不可能要你的小孩。"

    ‥住嘴!把她拖下去,其他人也都下去吧!"鑒鋒強硬地斥喝著。

    他的心己被小紅的話刺得一陣一陣揪痛起來。

    她恨他,他一直知道,可是真的會恨到不想要他的孩子嗎7

    不,不可能的!她是那麼善良,寧願犧牲自己的名節,也要挽救家人,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鑒鋒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底卻仍隱隱的泛著一股不安。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恐懼的滋味,害怕銀舞會不原諒他以前的所做所為。

    第八章

    鑒鋒日以繼夜的守在銀舞榻前,任誰勸都不肯離開半步,他為她親侍湯藥、換衣擦身,恍若贖罪似的,只要任何有關她的事情,他都不假他人之手。

    當銀舞惡夢連連時,他會爬上床褥將她摟在懷中,輕聲的撫慰,為她驅去夢中的黑暗。

    當她高燒不退時,他會守在她身旁,以果決的言語鼓勵著她,不讓她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鑒鋒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銀舞的病漸漸有了起色,不再惡夢連連,亦不再高燒不退。

    只是她的遲遲未醒仍是讓他憂心不已,數度派人快馬加鞭回到京城,向二阿哥請求召來官裡最好的太醫為她醫病。

    這一切都是為了要讓她再睜開雙眼,讓他能夠留住最心愛的人,使人生不會再因自己的狂霸而有所遺憾。

    「為什麼你還不醒?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原諒我一次嗎?"

    一如往常的,鑒鋒握著銀舞的手,對著昏迷中的她說話。只要你醒來,我願意改的。"

    一向都沒有反應的銀舞,這次卻微微的眨動睫毛,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鑒鋒卻沒有發現。

    直到她發出一個微弱的呻吟,他的視線才連忙掃向她細緻的臉蛋,和她剛醒過來的迷茫眼神對個正著。

    無言的,他們任由彼此視線交纏了好一會,銀舞這才別過雙眼,啞著嗓子問:"這是哪裡?"

    環視著房間豪氣的佈置,她微微地皺起眉,一時之間壓根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為什麼會在這間陌生的屋子裡?她為什麼會覺得全身乏力?

    最重要的是,貝勒爺為什麼又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日的驅趕不就代表他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如今,為何他又會眼泛血絲的待在這裡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今她迷惑,尤其令她迷惑的是,貝勒爺眼裡總是閃爍的怒氣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情款款。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像他這樣狂霸的男人,怎可能會眼中泛著深情?

    像貝勒爺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是不會值得感情的,他心中存在的永遠只是一種掠奪的慾望。

    "這裡是我的寢房。"鑒鋒回答她的問題,對於她迴避的視線,沒有一絲怒氣,只是感到些許失望。

    銀舞聞言,隨即掙扎地想要坐起,口裡還直嚷著。"這裡既是貝勒爺的寢房。那麼奴婢不該繼續待在這兒的。"

    伸手制止住她的蠢動,他溫柔地輕聲說道:"別動,你剛生過一場大病,應該好好的休養。"

    ‥生病?!"銀舞眼中閃著迷惑的光芒,她什麼時候生了病,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是啊!"鑒鋒體貼的在她身後墊上厚厚的軟枕,讓她能夠舒服地坐著。"你啊正好自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要不是小梅機警,恐怕你是沒得救了。'

    她皺起眉,怔怔地望著他講話的態度,總覺得他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她也說不出是哪裹不一樣。

    ‥你都不記得了嗎?"見她怔愣的模樣,他忍不住的問道:"你忘了你被小紅推進冰冷的溪水裡,害你得了要命的風寒,還……"

    鑒鋒止住自己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知道孩子的事情。

    "還怎麼樣?"銀舞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顯然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事情,要不然她不會連問都沒問一聲孩子的情況。看來她真的是被小紅給推下水去的。

    可惡,這個賤婢竟敢騙他,他絕對要小紅付出代價。為銀舞討個公道。

    "沒什麼,反正你就是得了嚴重的風寒。昏迷了好幾天,看來你得待在這兒休養好一陣子了。"

    為了不想讓她傷心,鑒鋒隱瞞了孩子沒了的事情,她是被推下水的,孩子沒了,她一定會很難過,也會很自責。

    銀舞搖了搖頭,貝勒爺講的,除了小紅那段她還記得之外,其他的她都不記得了,不過即使真生了重病,也用不著來他房內休養吧?

    思及此,她固執的舊話重提。"奴婢不該待在這裡的,就算真生了病要休養,也應該是待在自己的房內,而不是佔著爺兒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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