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葉雙
「知道就好,還不趕快去找人。」火耀日沒好氣的催促。
「要是三天內找不到人,我想月那邊絕到會幫你留下一個好位子。」
他昨夜想了一夜,解放想通了,如果秦濤洛堅持自己無辜,那麼唯一的問題就只出在柳蓮香的身上。
所以唯有找到她,才能揭開過往的一切,忽然間,他竟有些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該死的誤會。
「你真是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先撇開找人的問題,單是他的威脅,令文連星不服氣的咕噥。
「不是。」火耀日更絕,完全沒有絲毫猶豫的肯定答道,這樣的答案差點讓文連星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文連星氣得半死,卻又拿火耀日沒轍,這樣是架打不贏人的壞處,害他只能拿白眼瞪這個粗魯的男人。
「你真的很想和月做伴嗎?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有個人能讓他整個痛快。」
這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文連星繼續在這邊囉唆的話,可能不用等到三天後,現在就可以去和瞿焰月做伴了。
「我想你恐怕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你不但不能打我,還可能得包個大大的媒人禮給我。」文連星異常的氣定神閒。
「你……」
眼看火耀日火爆的拳頭揮下,文連星靈巧的一閃,躲到離他拳勁範圍最遠的位置,然後得意揚揚的威脅,「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知道柳蓮香的消息,我勸你最好忍住氣,而代價就是不用等三天。」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知道她的下落?」火耀日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奮,他心急的問。
「三天前正好不巧的帶客人去應酬時,在西華大酒店遇上。」他當然沒有實話實說,其實柳蓮香的下落是他千辛萬苦查出來的,可是他又怕實說的括,日會以為他們作假,所以索性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火耀日不禁有些怔然,他一直以為憑柳蓮香的容貌及手段,要有個好歸宿並不難,所以他一時沒有想到她竟會淪落到賣身的下場。
「西華大酒店?她在那兒幹嘛?」他不願相信心中想法的問。
「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在酒店裡還能幹嘛!」文連星沒好氣的說,真搞不懂他那顆笨腦袋怎麼做黑社會的老大。
隨隨便便一個女人的說詞,就能讓他誤會濤洛這麼多年,就他來看,這個老大換他來做還差不多。
「她在酒店上班?!」火耀日仍不敢相信的問。
「廢話,你還真以為她是什麼好料的嗎?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在酒店上班不是挺適合的嗎?」
「這……」聽到柳蓮香的遭遇,火耀日的心也不禁一片淒然,究竟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乍聞她的下場,依然忍不住在心裡漾起一絲同情。
「少拿你那廉價的同情放在那種女人的身上,那種女人也只有你會當成一個寶。」文連星一向討厭柳蓮香,所以說起話來自是很不留情面。
「你如果有時間在這裡哀悼她的遭遇,不如趕快去找她,否則到時晚了,若是憐憐不等你,那你就不要後悔。」
他的話的確提醒火耀日,只見他二話不說的出門,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坐在車子裡,仰望著樓上憐憐房間的一片燈火璀璨,火耀日的心情忍不住的激動,他仰頭灌進一口黃澄澄的烈酒,讓那燒灼的滋味消除自己心裡的慌亂。
在經過一番威脅利誘下的深談之後,他終於自柳蓮香的口中知道事實的真相,也知道自己竟然平白的誤會秦濤洛幾近十年的時間,甚至他還因為自己錯誤的恨讓憐憐孤單一人和生命奮戰。
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不能原諒自己,更沒有臉去向憐憐請求原諒。
其實他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可偏偏時間過得愈久,他就愈提不起勇氣,幾次探手欲開門下車,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殘忍,他的手便又忍不住縮了起來。
終於在他猶豫之間,憐憐房間的燈滅了,見不著她人影的火耀日低歎一口氣,正考慮自己應該像上次一樣摸人秦家,還是明天再說。
突然間,幾聲清脆的敲玻璃聲自車窗上傳來,他轉眼一瞧,車門外站的竟是九年未見的秦濤洛。
火耀日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決定下車面對,畢竟是他無理的誤會壞了這麼多年的友情,所以即使尷尬,他仍是個敢做敢當的漢子。
兩個男人對視良久,火耀日的眸子閃過無數的愧疚,而秦濤洛的眸中則閃過一絲絲的釋然。
畢竟日的到來證明憐憐的堅持沒有錯,儘管對日給予憐憐的傷害仍難釋懷,但他仍願意相信日是一個可以帶給憐憐幸福的男人。
「秦……濤洛,我很抱歉,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你這麼多年,還因為心裡那莫名的憤恨傷害憐憐。」
原本以為道歉的話語很難說出口,可是一旦面對了,火耀日這才發覺其實只要有誠心,沒有什麼話是說不出口的。
秦濤洛先是默然將一記重重的拳頭捶上火耀日的肩頭,然後綻出一抹笑容,「是兄弟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你……」對於他的輕易原諒,火耀日感到有些詫異,可心中更多的是對這段重新接續起來的友誼的喜悅。「不怪我嗎?」
「曾經怪過,因為你的不信任。」秦濤洛誠實的說道。「可是如果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的話,那麼我就算想怪你,只怕也會有人不同意。」
「你說。」爽朗的承諾著,現下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千件百件,只要能夠彌補自己的錯誤,火耀日也心甘情願承受。
火耀日的表現讓秦濤洛知道自己的妹妹沒有看錯人,他或許曾經因為誤會而傷害憐憐和自己,可是他相信這輩子日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答應我,好好照顧憐憐,一輩子疼她、呵護她就是彌補我最好的方式。」秦濤洛提出自己的要求,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妹妹的幸福。
「沒問題。」火耀日堅定的許下承諾,他知道經歷過這次幾乎失去的經驗以後,他絕對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來。
更何況等待憐憐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漸漸變得不快樂的小火焰。
「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敢再一次的傷害憐憐的話,那麼我發誓我會將她藏到天涯海角,讓你沒有再一次見著她的機會。」
他想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憐憐在醫院時,難過與思念交雜的情景,所以即使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他也會永遠確保憐憐是幸福和快樂的。
「你不會有那種機會的。」火耀日堅定的說。
錯失一次已是愚蠢,如果要他再錯一次,那還不如要他去死比較快些。
「兄弟!」聽到火耀日的話,秦濤洛終於滿意的將手伸至半空中,等待著另一隻手的加入。
「永遠的兄弟!」而這次火耀日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的伸出手去與之交握,並且肯定的道。
「去吧!」秦濤洛滿意的點點頭,催促著火耀日。
火耀日迫不及待的轉身往屋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倏地又回過身來問:「我可以帶她回家嗎?」
喝!這個小子還真是迫不及待呵!秦濤洛在心中略顯不滿的想著。
「這裡就是她的家,我不知道她哪裡還有另一個家。」
「當然有,就是我和她,還有小火焰共有的家。」火耀日恢復昔日的狂放,傲然的道。
「你……」秦濤洛對他的自信顯然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卻又非常欣賞,於是讓了一步說:「如果你能取得她的同意,我不反對。」
「她不會有拒絕的機會。」火耀日自信滿滿的開口,因為他早就打算好,要先將憐憐給偷回家去,如果她不答應原諒他,或者不願意嫁給他的話,那麼他就要緊緊的守著她,不讓她離家一步。
「這麼有自信?」秦濤洛雖然有些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但也不由得佩服起火耀日的自信。
「當然!因為她只能是我的。」火耀日傲然的說。
「去吧!但千萬別忘了你還欠她一個婚禮,一個可以讓她重新在人前抬頭挺胸的婚禮。」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他當然知道在報上公開徵婚,甚至還自曝未婚懷孕對一個女人而言有多麼大的傷害力。
可這也證明憐憐對他的愛有多深,因為她甚至不惜利用這樣的方式來喚回他的愛意和理智。
他想如果憐憐沒有這樣做的話,那麼或許他這輩子都無法從那樣錯誤的恨意中跳脫出來。
就光憑憐憐這點的犧牲,他也不會允許她再對他們的婚姻說不,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足以阻擋他們,一場足以讓憐憐榮耀於世人之前的世紀婚禮也誓在必行。
熟悉的嬰孩啼哭聲、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飾、熟悉的…
當憐憐的腦海中漾過這麼多的熟悉時,原本仍兀自與周公打著交道的她頓時自床上跳了起來,原本混沌的腦袋也立時變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