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葉雙
低頭看了眼她期待的臉，他不發一語地張口吞下她喂到他嘴邊的蛋糕。
他心裡明白他只是不想見到她失望的表情，才沒有拒絕她這喂蛋糕之舉。
看來他真的中了愛情的毒，才會陷得這麼深。
「謝謝你，子寒。」她突然柔聲說道。
她其實知道自己很任性，但還是謝謝他這樣縱容她的任性。
待婚禮那一天，她一定會說出她的心意，現在就讓她再小小任性一下吧。
「謝我什麼？」他目光柔和地望向她。
「秘密，才不告訴你。」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巧笑倩兮的她看來十分耀眼。
尉子寒幾乎是看傻了眼，一直到前頭傳來司機老李的聲音，他才驀然回過神。
「尉先生，您的住處到了。」老李停下轎車，並很快地下車替他開車門。
尉子寒帶著艾羽瞳一塊兒下車，卻見他的住處前站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常威？」
前頭的男人一聽見他的嗓音，立即轉回身，並大步朝他走來。
「子寒，我找了你一天了，你終於出現了。」常威的表情帶著一絲疲憊，語氣則透露著焦急。
「發生什麼事了？還有你這一陣子究竟在忙些什麼？」尉子寒一見到他，立刻賞他一拳。
常或正要回答，一旁的艾羽瞳已先開口道：
「原來你就是常威！」
「妳？我們見過嗎？」看見她眼裡明顯帶著一絲厭惡，常威感到十分納悶。
「沒有，我們沒見過。」她語氣不悅地回道。
「常威，她是艾羽瞳，我的未婚妻。」尉子寒將她拉進懷裡，替他們介紹。
「未婚妻？你要結婚了？」常威十分訝異。
尉子寒這個情場浪子竟然也有定下來的一天！
「沒錯！婚禮那一天你可要到場。」他事先提出邀請。
「等一下，我才不要他來參加婚禮。」艾羽瞳立刻反對。只要想到他讓蔻心姐苦苦等候這麼久，她就無法給他好臉色。
「艾小姐，妳——」
「常威，這裡不好說話，還是進到我屋子再說吧！」尉子寒不禁搖頭苦笑道。
他當然清楚瞳瞳是因為什麼原因才這樣敵視常威，他畢竟曾是過來人，先前她將他誤以為是蔻心的男人時，對他也是同樣的態度。
莫名其妙地看了那令他覺得十分奇怪的艾羽瞳一眼，常威這才跟著走進尉子寒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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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蔻心和凱凱已經搬離那間屋子？」尉子寒顯得十分訝異。
原來那一天蔻心說要帶著凱凱離開是認真的，偏偏這陣子他整個心思都放在瞳瞳這小女人身上，完全不曾留意蔻心的動向。
該死！蔻心不想守著常威的承諾，難道連他這個尉大哥也不想認了？居然當真帶著凱凱一走了之。
「難道連你也不知道蔻心的下落嗎？」常威本來將所有希望全寄放在尉子寒身上，卻見他跟自己一樣十分吃驚蔻心的離去。
常威頓時整個人頹喪地跌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裡，十分沮喪的說：
「為什麼她要走？為什麼她不等我回來？」
「蔻心姐為什麼不能走？你要讓她苦等你多久？你知不知道她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日子過得有多辛苦？因為守著你給她的承諾，她硬是咬牙撐了下來。而你呢？你為她做了什麼？口口聲聲說要為你們的將來努力，但卻把他們母子丟著不聞不問這麼久！」艾羽瞳氣不過的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甚至泛紅了眼眶。
「瞳瞳，不要這樣子。」將她擁進懷裡，尉子寒責怪地看了常威一眼。
「原來如此，妳是因為蔻心而討厭我。」常威自嘲地扯扯嘴角，並感到十分難過地抱住自己的頭。
聽完她這番話，他的心裡何嘗不難受。他的確花了太多時間在追求事業，卻忘了一個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更何況是帶著一個孩子的女人，她這些日子要面對多少責難及異樣的眼光……
是他太自私，一心認定蔻心會無怨無悔守著承諾，等著他成功回來。
就算他現在成功了，他所愛的女人卻不再守候著他，成功之於他，一點意義也沒有，反而成為他最大的諷刺。
因為他就是為了要成功，才丟下他最心愛的女人！
「蔻心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前陣子你的妻子許惠玲有去找過她，這是促使蔻心離開的原因。常威，她並非不愛你，只是你讓她等太久了。」久到有時連他都想勸蔻心放棄他了。
沒想到這會兒蔻心走了，常威卻成功回來了。
「惠玲來找過蔻心？」常威愕然問道。
「是啊！你讓兩名女子為你大打出手、爭風吃醋，心裡應該很得意吧？」艾羽瞳咄咄逼人，就是不想讓他這負心漢太好過。
「瞳瞳，夠了，妳沒看到常威其實一點都不好受嗎？蔻心的離開已經帶給他很大的傷害，妳就別再譴責他了。」尉子寒身為中間人，著實難做人。
瞳瞳擺明是想替蔻心出口怨氣；而這失去蔻心等於失去所有希望的常或，更是不管瞳瞳如何護罵都無言的承受下來。
雖然這是常威應該要承受的，但見好友如此難過頹喪，他又於心何忍？
「他活該，誰要他動作這麼慢，態度又不明確，同時拖著兩個女人為他吃苦，算是什麼男人！」這口氣她沒好好出完，她才不甘心呢。
「我和惠玲離婚了，而且我父親也同意讓蔻心進門。雖然這事晚了四年，但我還是做到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等我？我真的不能沒有她！我努力了四年，全是因為有她的守候，有多少次我忍不住對她的思念，想偷偷跑去看她，又怕我一見到她，便會想緊緊抱住她、守著她，哪裡也不想去，但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不能這麼做，所以這一忍我痛苦了四年，相思欲狂啊！」常威坦承道，眼底淨是痛苦神色。
艾羽瞳突然靜靜地瞅著他，不再以言語刺激他。或許，真是她太苛責他了。
這男人眼裡的痛苦太真實，蔻心姐的離開當真令他痛不欲生。
「瞳瞳，夠了吧？」尉子寒將她終於不再暴跳的身子輕輕擁入懷，額頭抵著她，輕聲問道。
她當下暗吃一驚，但仍若無其事的眨眨眼，什麼話也沒說。這男人也未免太厲害了。
「瞳瞳，妳覺得常威還不夠痛苦嗎？」說著，他故意捧著她的臉，讓她面向正將自己的臉埋在手掌心裡啜泣的男人。
「就算他很痛苦，我又有什麼辦法？」又不是她命令他辜負蔻心姐的，錯的人可不是她。
「妳知道蔻心的下落吧？」尉子寒幾乎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適才在得知蔻心帶著凱凱離開時，她的反應顯得太平靜，擺明一點也不替蔻心母子擔心，這可和她的個性不符合。
「你胡說——」她才正要斥責他，一旁的常威已激動得衝過來，並捉住她的手。
「蔻心在哪兒？妳快告訴我！妳快說！」常威紅著眼，神情十分激動。
「放開我，你捉痛我了。」艾羽瞳不由得痛呼出聲。
在常威尚未放開她之前，尉子寒已不客氣地擋開他的手，並一臉關切的查看她手腕上明顯的指痕。
「常威，你不要再碰她，蔻心的下落交給我。」他揉著她的手腕，頗責怪地出聲道。
常威懊悔地向她說聲抱歉後，便回到原先的位子，一臉期望地直直看著她，眼神充滿了乞求。
努努嘴，艾羽瞳假裝沒看見，抬頭卻見尉子寒眼裡滿是不贊同。
「瞳瞳。」
「我不知道。」
「妳不要這麼拗。」他實在拿她沒辦法，只要她一拗起來，實在是令人十分頭疼。
「你才不要這麼番咧！就說不知道啦。」她反駁回去。
「難道妳當真不想見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讓凱凱有個爸爸？」他只好換個方式。
她先是一怔，才回道：
「我當然希望。可是我不知道寇心姐還想不想見他……」
「寇心會想見他，瞳瞳，相信我，他們深愛著對方。」捧著她的臉，他使用柔情攻勢。
「求求妳，讓我見寇心。」他等不及想和他心愛的女人分享他的一切，也急著想要當面向她訴說他從未停止愛她。
瞧見常威誠摯的請求，艾羽瞳終於決定不再刁難他，妥協地說出邱寇心的下落。
一得知邱蔻心的住處，常威十分感激地向她道謝後，便急忙忙的大步離去。
望著好友急促的背影，尉子寒帶著祝福的笑容，很高興常威和蔻心的苦戀終於有了圓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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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身，尉子寒就見艾羽瞳正拿著電話要撥打，他立刻拿走她手中的電話，並將它扔得老遠。
「不許通風報信。瞳瞳，這是常威要給蔻心的驚喜，妳不要破壞了這份驚喜。」他伸手敲了她一記。
「你認為蔻心姐會原諒常威嗎？」畢竟他讓蔻心姐苦等他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