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葉起舞
「既然是舊識,那好辦。把他找出來,我們打一架,然後再問他為人師表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不道德的事。」劉慶照自己平常的辦事方法處理,連這個時候了還無關緊要似的。
「你不要動不動就想找人打架!我為你擋架已經擋累了!」思鴒氣餒的道。「我真是白癡,怎麼會想嫁你這個長不大的老男人?我該高興可以脫離苦海才是。」
她扶著額,一臉困惑。也許是她把一起生活當成終身目標了,才會以為自己真的愛上了他。說不定她只是把他當成家人而已,愛自己的家人,不代表那就是愛情啊!
不,她不是這麼輕易放棄的人,她應該……
思鴒突然跨前一步,踮起腳尖,笨拙的吻著他的唇。
劉慶這個遲頓男,人家女生已經主動獻吻了,他還硬邦邦的站在那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他既不言又不語,思鴒羞紅了臉,挫敗的搖搖手,「算了,忘了我說過的話吧!」說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廚房走出一個男人,是何田!
何田手裡端著一鍋泡麵加青菜,面無表情的回望著她。
思鴒處於驚愕之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沒料到屋裡還有別人,他……全聽見了嗎?
羞憤之下,思鴒轉頭對劉慶吼道:「我要搬出去住,反正你有何田照顧,再也不需要我了!」她含著淚,急急忙忙躲進房裡。
「喂!思鴒,等一下,你是不是又患了經期躁鬱症啦?」劉慶對著她甩上的房門問道。他到底誰惹誰了?
何田將泡麵鍋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涼涼的說:「你有那麼好養嗎?吃泡麵就滿足嘍?」
何田是來討論公事的,鷹揚實業還是個不成熟的企業體系,有些營運還不是很順暢,資金的調度也有點問題。
「你看看她!」劉慶指著思鴒緊閉的房門,「我很忙耶!她這時候卻來跟我鬧脾氣,還說要搬出去,今天是什麼鳥日子啊!」
劉慶根本不忙,還偷空在打電動,忙的都是何田。
不理會劉慶抓不住重點的抱怨,何田反問:「你打算怎麼辦?娶她?還是讓她搬出去?」他找到一副免洗碗筷,開始撈砸吃。
「我怎麼可以娶她?我是……」他算是她的什麼人?劉慶第一次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思鴒叫他慶哥,但他一點也沒有當哥哥的感覺,他比較像她無助時的避風港,像個保護者。而她也不像他的妹妹,妹妹應該更聽話,更愛撒嬌,不是像她這樣動不動就不准他這個不准他那個,她是他的小管家婆,不可或缺的家人……
「怎麼辦?何田。」他再問何田。
可憐的何田不但要忙公事,這下還得幫忙老闆處理家務事,他才是招誰惹誰了咧!真是交友不慎。
「你覺得思鴒怎樣?漂亮嗎?溫柔嗎?適合當妻子嗎?還是你另有更好的妻子人選?你都二十八了,也該娶妻生子了。」雖然心裡抱怨,但何田還是說出比較有建樹的話來。
在劉慶眼中,沒人比思鴒更美,除了已故的毒玫瑰;沒人比思鴒更溫柔,除了她發脾氣的時候;沒人比思鴒更能讓他感覺家的溫暖,除了她月經來潮的那幾天。
回想她方纔的吻,雖然生澀,但又香又嫩,讓他舒服的可以成仙了。
把她嫁出去,他真的捨不得啊!
「但我們總不能因為習慣了彼此就結婚吧!」劉慶掙扎了會兒才道。
「你覺得還缺什麼?愛情嗎?你不是不相信那玩意兒?」這點何田倒有興趣聽聽。
對於愛情,劉慶還是晚熟的可憐,他根本不懂愛情,也不相信愛情的存在。
所以,他只遲疑了三秒鐘,便說:「呃,既然你覺得沒什麼不妥,那就結婚吧!」
就這樣,劉慶竟是在和不相關的人討論下同意向思鴒求婚的,她這個當事人卻躲在房裡捶棉被——
一、點、都、不、浪、漫!
第五章
劉慶騎著擦得亮晶晶的重型機車滑進停車位,摘下安全帽,帥氣的用手梳了梳頭髮,這才大步向電視台走去。
到了門口,向警衛說明身份,正待驗證件時,一名俏女郎迎面走來,邊走還邊擦頭髮,好像隨時等著記者拍照。俏女郎看見他,突然從手提包裡拿出一伯塊錢丟給他,神氣的說:「我這裡有件東西,立刻幫我送到這個單位去,這一佰塊就當你的小費。」
什麼?叫他送?他長得像送快遞的嗎?他鷹眼怎麼說也當過大哥,如今還是堂堂董事長,雖然手執快遞文件,身穿全套牛仔裝,但也不該被這婆娘誤認,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抱歉,請你自己送,我才沒那個閒工夫。」劉慶自警衛手上拿回證件,放進牛仔褲口袋裡。
就要往裡面走,那俏女郎拉住他,大聲的叱責道:「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和電視台老闆交情匪淺,你敢這樣對我?」
「我老闆就是我自己,可以放我走了嗎?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劉慶看著她的手,不覺露出炯炯的目光。
這些年,他已學會如何收斂駭人的目光。做生意嘛!嚇到人家可不好了,想和對方做生意,一定要讓對方覺得受尊重,而不是受威嚇,甚至要讓對方覺得他才是老大,如此才能長長久久,財源不絕。但是碰上心情不好時,劉慶這種銳利的目光還是會不請自來,就像現在!
俏女郎驚駭之下,微顫的收回手,隨即看了眼他的通行證,逞能的又道:「劉慶是嗎?我記住你了。」雖然氣勢頓時矮了一截,但她還是刻意表現出佔上風的樣子。
劉慶好笑的看她一眼,不說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電視台,要不是拜思鴒寄來的離婚協議書所賜,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來。
工作人員忙進忙出,沒人注意到陌生人的闖入。劉慶到了攝影棚時,裡頭亂成一團,此起彼落的喝聲及談話聲不斷,不知道平常愛整潔的思鴒怎麼有辦法忍受這種凌亂及吵雜。
找到思鴒時,她正聚精會神的在為一位男明星化妝,這樣的思鴒,是他第一次看到。
認真工作的思鴒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好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種空靈、縹緲,那種跟他屬於不同世界的美人。
劉慶一時看呆了,他有多久不曾仔細看過她了?
思鴒自從步人職場以來,已經無法每天為他洗手做羹湯,自從和他冷戰以來,更是盡量不和他說話,不看他的臉。雖然她仍然每週抽空煮他愛吃的菜慰勞他,但他再也看不到那甜美幸福的笑容了……不,也許更久以前她就不再那麼笑了,他們之問到出了什麼問題?
突然,劉慶瞥見那位男明星的手悄悄摸上思鴒的大腿,他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衝上前,拉起那只犯罪的手,腕勁一施,男明星便軟倒在地上哎吱叫,許久站不起來,眼淚鼻涕都飆出來了。
「慶!你幹什麼?一來就給我鬧事!」思鴒站起來,瞪了他一眼,將手上的眉筆投進化妝箱裡,雙手抱胸氣憤的指責他。
自從婚後,思鴒就改叫劉慶單名慶字,她覺得若再繼續叫他慶哥,好像和婚前沒什麼兩樣,沒有夫妻之間的親密感。
「他在揩你的油,你沒知覺?」她是他老婆耶!怎麼可以隨便給別的男人摸?最氣的是她表現的好像是他的錯一樣,他是在保護自己的老婆,有什麼不對?不對的是色狼男明星!
「這種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多事,你每次都只會用暴力解決,好順了你好鬥的心!」
思鴒將他數落了一頓,轉向男明星,有些擔心的問:「超星,你沒怎樣吧?」
這位超星其實不算大明顯,不過他在演藝圈也混了很多年,人面很廣,超級巨星雖然沒做成,可小角色裡總有他。
「脫臼了。」超星忙著哀嚎,劉慶代他答了。
「什麼?你馬上給我弄回來!」思鴒一改在電視台的形象,露出平常管教劉慶時的凶婆娘樣。
「弄回來就弄回來嘛!」劉慶心有不甘的吐口大氣,握住超星的手肘部位,兩三下又讓他回復原狀,殺豬般的叫聲也就不復見了。
超星對劉慶的技術深感佩服,一時還忘了怎麼「牽托」賠償問題。畢竟他的身體現在全無異狀,要驗傷也驗不出來,而且他吃思鴒豆腐的事,追究起來也是他理虧在先。
這時,一名高瘦的男子打開休息室的門,撥開人牆,一直走到思鴒面前才停住。
「這裡在搞什麼?超星,你的叫聲連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叫我怎麼錄影?你是不是不想收工了?」男子嚴厲的說。
「萬老師,對不起,我們會注意的。」思鴒連忙道歉。
原來這高瘦男子便是好久不見的萬風時,劉慶見著他,大刺刺的舉起手,用力的往他的背拍去。
「哈!望夫石!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工作,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機會見面呢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