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呂星

    「大哥，你不是說要盤問她嗎？」

    「沒錯。」男人咳了兩聲，拿掉她嘴裡的紗布道：「喂，我問你，那個臭小子到底人在哪裡？聰明的話就快快招出來！」他右手拿根棍子，頗有節奏地在左手掌拍打著。

    美瑤於驚嚇過後恢復了戰鬥意志，裝傻道：「你們是說哪個臭小子啊？」

    「張英誠！」另個男人將右腳踩在板凳上，還不停地抖著。「快說！」

    「你們是說他啊!」她揚起兩邊嘴角。「真巧，我也在找那個臭小子。」

    咦？她找他幹嗎？許多問號登時盤旋在兩黑道兄弟上頭。

    「他欠了我好幾個月的房租，至今尚未結清，如果你們找到他的話麻煩也通知我一聲，我好向他要債，就這樣啦！我想睡覺了，謝謝！」她閉上眼睛，內心卻笑得開心。

    「不客氣！那我們不打擾你了，如果有他的下落，我們會來……」察覺被耍了的老大拿起棍子就往桌面上打去，發出「砰」的一聲。

    另個男人整個人跳起來，怒罵出聲，「要死啦，老大你想嚇死人啊！」

    美瑤亦嚇得尖叫一聲。

    這時，只聽見門外有人呻吟著：「唉呦!好痛啊！」

    兩個兄弟聞聲連忙將門打開，只見素素彎身捂著頭。本來她是想要來偷看，究竟是哪一個女人居然膽大到要跟她搶英誠，沒想到一到門口正要偷看時，卻聽聞一聲巨響，讓她嚇得撞到鐵門。

    「小姐，怎麼會是你啊？」他們連忙過去扶起她。

    「怎麼不會是我啊？」她甩開他們倆的手。「不用你們扶。」

    她揉著額上腫包，氣憤道：「我是特地來監視你們的，看你們有沒有問出英誠的下落，沒想到你們居然在這裡奏起敲擊樂，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

    老大急忙解釋：「小姐，不是的，事情是這樣的……」

    「我不想聽！」她摀住耳朵。「人呢？」

    「在裡面！」兩人低頭回道。

    「飯桶，叫你們做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自己來！」她邁開腳步踏進小房間，猛然一看，嚇！是美瑤姐，原來跟她搶英誠的人是她，她揉著雙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美瑤姐，你——」

    「素素！」美瑤哀怨地望著她。

    「你們倆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給她鬆綁！」她的腦袋一時無法處理這種意外，但仍不願看到美瑤姐受到五花大綁。

    「是！」

    兩人趕緊上前將美瑤鬆綁。

    「呃……」鬆綁後的美瑤鬆了口氣，然而卻因為被捆綁過久，一時全身發麻無法用力站起，跪倒在地上。

    「退下！」素素命令道。

    「是！」兩個大男人彎腰退下。

    「美瑤姐，你別跪在地上，我擔當不起啊，有什麼事起來再說吧！」素素心虛地扶她起來坐在椅子上。

    「我……」

    「唉啊！怎麼會這麼巧，沒想到英誠的女朋友會是你，這……」她不知所措的扭著沁汗的手。

    「素素，咱們是這麼多年的好姐妹，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呢，要是你真喜歡英誠的話……」她口是心非的試探素素。

    素素摀住她的嘴。「你別說話！」她嚥了口口水說：「本來呢，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既然是美瑤姐，那麼我就網開一面。」

    「你是說你願意放棄？」太好了，頓時有幾個天使在她四周飛翔。

    「不，我是說，我們何不來個公平的競爭呢？」她提議道。

    「公平競爭？」

    「沒錯，我問你，你喜不喜歡英誠？」

    「當然！」美瑤回答得相當乾脆。

    「而我也喜歡英誠，但不知，如果我們同時與英誠交往的話，他會喜歡誰呢？」素素鬼靈精怪望著她。

    呵！贏的人當然是她嘍！她對他們細心培養的愛情相當有自信。「試試看就知道嘍！」她瞇起眼看她。

    「爽快！那我們就試試看!」

    美瑤伸出手掌，「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啪！素素和她擊掌出聲。

    英誠聽聞美瑤因他被抓的噩耗，隨即只身前往青龍幫。

    身著黑衣黑褲的他，手上拿了把刀子，除了仰賴樹葉掩身，更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隨時注意四周的動靜。

    還好，今天月亮罷工，沒出來履行它晚上照明的工作，讓他得以摸黑進行搶救任務。他利落的翻過窗戶進到走廊，正經過一間房間門口，突然有人大喊——

    「別動！」

    嚇！英誠止住腳步。

    「放下你手上的東西！」

    他緩緩地將刀子擱置在地上。

    「把身子轉過來。」

    他慢慢地轉過身去，兩眼望著正前方，咦？怎麼沒人？

    此時，從房內傳出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也無法配合你！」

    奇怪？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呢？英誠心裡納悶。

    「你說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一定要到美國才能過活嗎？」

    呼！原來是有人在這房間裡說話。英誠連忙撿起刀子，貼上牆壁，兩眼骨碌碌地環視四周。

    「我不想你再過打打殺殺的生活，如果你真愛我的話，就與我到美國過新生活!」

    「你——」

    奇怪？這聲音愈聽愈覺得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英誠內心雖然狐疑，仍沒忘了此行的目的，他躡起腳尖決定繼續尋找。

    忽然，一個女子持著一包行李衝出門外，奔向與他所處反方向的走廊。

    隨即還有一男子緊跟在後。

    英誠及時停住腳步，嚥了口口水，緩緩地往後挪動。

    男子抓住女子雙肩，粗暴地將她轉過身來，和緩地道：「你別衝動，有事好商量嘛！」

    「呃……」女子憤怒的眼神隨即被稍遠處那名躡手躡腳的男子所吸引住，那不是英誠嗎？季佩星心中驚訝一時找不到舌頭。

    「怎麼樣？留下來嘛！」青龍幫幫主如是說著。

    英誠一見是她，趕緊揮手要她想辦法別讓幫主發現他。

    怎知季佩星會錯了意，沒幫上忙，反而讓幫主惱羞成怒漲紅了臉。

    他氣得雙手抱胸轉過身去，不想自己控制不住掐上她的脖子。咦？三更半夜的，怎會有人在這裡？

    季佩星連忙將他的身子又轉了過來。「我暫時留下來好了。」

    「你真要留下來！」咦？不對，剛才那個人他沒見過啊，他又轉過身去，大聲喊道：「站住！」

    可惡，差一步，就差那麼一步，他就可以爬窗出去了。英誠緩緩地轉過身，揚起僵硬的微笑，「你叫我啊？」

    「不叫你叫誰？」幫主斜睨著他。「你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英誠急中生智說：「我是新來的，正在巡邏！」

    「巡邏？」剛剛佩星言詞反覆，難道是這小子的關係不成？「巡邏需要爬窗戶？老實說，你究竟是誰？」

    「唉啊！你別理他嘛！我們進房裡去談。」季佩星勾著他的手臂就要往房裡走。

    幫主這下更懷疑。「你這麼關心這小子，莫非你們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英誠呢？」季佩星連忙揮手否認。

    「還說不認識，如果不認識的話，你怎麼會知道這小子叫英誠？」幫主咬牙切齒瞪著她。

    「算了、算了，我老實告訴你吧，他就是阿星的父親。」

    「什麼？他就是阿星的父親。」要他收養個養子，已經夠為難他了，她該不會還要他幫忙養小白臉吧！

    「嗨！」英誠不知死活地揮著手打招呼。

    火山終於爆發。幫主滿臉怒容氣呼呼地瞪著英誠。

    英誠一徑傻笑，「兩位有事的話慢慢聊，我還有別的事呢，晚安。」

    「站住！小子，難道你以為你沒事嗎？」幫主握著拳頭命令，「你給我過來。」

    「是!」

    哼！原來佩星私下養小白臉，難怪不願住在這裡，好，今天他就來個大審判，看看事情到底有多糟，到底有多少人活膩了，「你們倆跟我來！」

    他兇惡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季佩星與英誠只好低著頭跟在他後面走。

    「你在搞什麼，來這裡幹嗎啊？」季佩星低聲問。

    「事情相當複雜，你先別問，」他指著前方的龐然大物說：「他是誰啊？」

    「他是青龍幫幫主啊！」季佩星回道。

    慘了，慘了，這下死足啦，他女兒已經那麼潑辣了，想必這老傢伙一定更加棘手，「快想想法子讓我離開這裡！」

    「到底怎麼啦？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幹嗎怕他？」

    「唉！你不知道啦，總之快想辦法吧！」

    「喔!」

    兩人緊跟著幫主來到客廳，一進客廳，就聽到一聲尖叫——

    第八章

    美瑤與素素正坐在沙發上聊得起勁，卻意外地看到了英誠。

    「你怎麼會在這裡？」美瑤露出訝異表情。

    「原來你在這裡！」素素左手叉腰，右手指著英誠的鼻子。

    幫主回過神來。「原來你們認識啊？」

    「何止認識？」素素過去攬住父親的手臂，撒嬌說：「爸，我要找的人就是他啊！」

    「什麼？」幫主一陣錯愕。這小子讓他戴綠帽子已經夠可惡了，居然還大膽到欺侮他的寶貝女兒！「臭小子，你膽子倒是不小啊！居然敢動到我青龍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