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有容
賀遙虹臉上要笑不笑的,可心裡卻一陣得意。「我就知道是你。」
「為什麼?」
「直覺就是你嘛。」
這是直接的指控,可為什麼他心裡竟然還感覺不差?他抿了抿嘴,「比別人多瞭解我一些,你的感覺是什麼?」
她的心忽地跳得好快,臉上卻一斂,「還能感覺什麼?這可是我吃了一堆虧所累積來的經驗。」她撇了撇嘴,「更何況,比別人多瞭解你一些,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得意的。」
見她如此說,御驕誇張的一長歎。「唉……真令人大失所望吶!」
賀遙虹臉一紅,沒敢追問他失望的原因是什麼?有些人,即使是油嘴滑舌的沒半點認真,所說的話還是會令人臉紅心跳。
現在面對他,她也理不出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男扮女裝欺騙她,且以此脅迫她的事,她自然沒有釋懷的恨得牙癢癢,可也不知道是習慣他在身邊的感覺,還是怎地,總之,有他在身邊,她心中倍感踏實,從他男扮女裝到現在,這種感覺一直沒有變過。
發現御蘭風是男兒身後,她心裡竟然荒唐的出現鬆了口氣的感覺,至少她以後再也不必擔心自己喜歡的是男是女了。
當初會這般憂心,那是因為她有意無意的總會以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今證實他是男兒……哈哈,她可以不必擔心了。
不必擔心什麼?賀遙虹的心忽地沒來由的又加了速,不必擔心她喜歡上御蘭風嗎?這種心情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這可惡的男人把她當傻瓜耍,她應該要很透他才是,為什麼她還對目前這種狀況感到還不差呢?
她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有時候真的弄不懂自己,莫非她……
喜……喜歡上他了?
不會吧?!她……喜歡上御蘭風?一個曾經那樣騙過她的男人?她應該不是會做這種蠢事的人才對啊!
那為什麼她現在有一種事實就擺在眼前的感覺呢?
「喂!」御驕有趣的看著她想著心事時,臉上表情變化萬千的有趣模樣。「你在想什麼?面上喜怒哀樂都有,心情百味雜陳喔。」
賀遙虹一回神,這才注意到御驕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的湊近,近到她隱約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熏香了。
臉一紅,她往後一移拉開彼此的距離。「要你管!」
「嘩!臉紅嘍!」御驕逗著她玩,「姑娘家臉會紅的原因,八九不離有關男子的事。你……想到我了,對不對?」
賀遙虹雖然行為舉止有些粗魯,可她的內心卻是極為敏感害羞的。姑娘家最美的表情是臉紅嬌羞的模樣,而她在害羞的時候又會表現出她任性的一面,那樣子真的好可愛!可愛到……他可以長醉在那樣的心動感覺中一輩子。
「才沒有!」幹啥亂猜測人家的心情?最可惡的是,他猜得又超准。為了和他撇清,她又說:「就算想到的真的是男子,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
「那會是誰?」御驕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不是你就是,你還管人家是誰!」
「不會是那只『青蛙王』吧?」
他真以為看得上她的就只有王郎彰那種人嗎?賀遙虹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就算是他那又怎麼樣?」她會喜歡那種人?太陽打西方出來了!
「真會想他的話,早上就不會氣走他了。」情敵若真是他,那他穩操勝算。
無論她說什麼,他就是有辦法堵得她開不了口,她索性閉上嘴。
見她不說話,御驕自然知道她是被自己堵得開不了口。不過,既然提到王郎彰的事,他不得不提醒她。「王郎彰的提親你算回拒了,看來你家和王家親家沒當成,只怕要成為仇家了。王郎彰那人算不上什麼君子,你自己得小心些才好。」
「我還怕他不成?!」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即彰今早顏面盡失,他不相信以他那種人會這麼就算了。「再說,你即使躲過王郎彰這關,怕是終究也得面對你爹爹和張雲芳,你以為這回王家說媒失敗,他們會就此作罷?」
賀遙虹瞪他一眼。「你對我家的事可打聽得真清楚。」
不過說實在的,她也真的挺傷腦筋的,由此回王郎彰的事情看來,爹爹是真的鐵了心要把她嫁出去,否則他不會連王郎彰這樣的人前來說媒都答應接見。還有,這件事他連事先知會她也沒有,根本就是枉顧她個人的意願,以往他不會這樣的。
這也說明了,往後她的個人意願是在其次,婚姻大事是要由家中長輩作主。這如何可以?她光是想,都覺得只怕再沒好日子過了。再想到,既然連王郎彰這種人都能上門說媒,那……
老天!她真是不敢想吶!
「要摘下一朵渾身是刺的花朵,我是得多下些工夫。」
看了看他,賀遙虹歎了口氣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下再多功夫也沒有用?」
「什麼意思?」他是個聰明的生意人,只賠不賺的生意從來不做。
「哪天要是我爹給人慫恿了,執意要我嫁給某家公子,那你的確是下再多功夫也沒有用。」
他一笑,「也許我就是那位你爹執意要你嫁的那個某家公子。」
這男人!真不知道他渾身上下的自信和樂觀是打哪兒來的!「若是這樣,那算你賺到了!」她忍不住的對天翻了一大記白眼。
御驕忍俊不住的大笑,「你放心吧!我相信新郎倌若不是你中意的,即使是你爹私下決定,也無法使你乖乖上花轎的。反正逃婚對你這種行事特異的姑娘而言,也該是在情理之內。」
「瞧你之前對我好像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樣,現在反而說了這種話。」她的語調十分不悅,因為她感覺不到御驕的在乎。「也許哪天我真被我爹逼急了,就隨便嫁了。」
他怎能那麼平靜?她只要一想到要被逼上花轎都情緒不穩的激動起來,他怎麼還能如此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該生氣、該激動的不是嗎?
真是令人生氣!
「你如果懶得逃婚的話,那我搶婚可以了吧?」反正逃婚、搶婚結果都是一樣,這輩子他會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屬於他。
「你說得可容易。」他這種人會去搶現?嘿!不要他的成親日,成群的鶯燕前來搶他就行了。
「是可以不這麼麻煩的。」關於這個,他早替她想好了。「在王郎彰帶媒人前來求親的事情之後,我想接二連三的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前來說媒。而你呢,也不可能每次都像這回這麼幸運的剛好待在鏢局,可以加以阻攔。」畢竟她是龍門鏢局的鏢師,除非鏢局沒生意,否則不可能長期窩在家。
雖然不知道御驕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的確是她心中隱憂。
前些時候求親者會卻步不前,那是因為她訂下的門檻太高,且她又到處撒野講粗話,才好一段時間不見上門求親的人。如今王郎彰又開了頭,雖說慘遭拒絕,可連他這種長相奇差、武功超爛、毫無人品可言的人都敢上門了,那些曾被她拒絕的人,也許會因此而信心大增的捲土重來也說不定。天吶!王郎彰還真是開了惡例。
歎了口氣,賀遙虹說:「那又如何?你說中了我的痛處,可又找不出解決之道。」他不會是無聊到拿這個來嘲諷她的吧?
「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沒有解決之道?」他是胸有成竹,給了她一個神秘的笑容,他開口道:「要擋住媒人上門說親的方法其實很容易的。」
她一臉不信,冷笑道:「說的的確是容易。」真容易她現在就不會像熱鍋上的螞蟻,真容易她就不會把自己的形象毀得差不多後還有不怕死的找上門。
局外人就是能那樣悠哉的袖手旁觀說風涼話。
「只要找個人定下來,那麼往後就不會有媒人再上門騷擾,而且你也不必擔心終身大事在出一趟鏢回來就給賣了,那不是很好?」
「找人定……定下來?」賀遙虹傻眼。
「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他一笑。」我這人不錯吧?達對象都替你找好了。」
深吸了口氣,她直想翻白眼。「別告訴我那個人就是你。」
「你也覺得對象是我最適合,是不?」
她臉都綠了。「你這人真是壞透了!成天就想設計我,說要替我解決事情,結果說了半天,你還是只顧到自己。」
「你此言差矣!我這法子可是利人利己的,所謂要你。定下來,並不是指嫁給我,而是告訴你爹爹,你心中有人了,如此一來他就不會再任由人上門說媒。至於我嘛……如果哪天你看我順眼了,那自然是成其好事,若仍是視我為洪水猛獸,那我自然是成全你當老姑娘的心願,你不嫁我,難道我要拿著刀子逼迫你上花轎嗎?」
他要一步步將她推向自己。
他的話可是合情合理的,若是她的心上人是他,賀天順一定能接受,也可以理解,不是他自負,而是他的俊雅容貌和翩翩氣度的確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心中的上上人選,她會喜歡上他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