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菲菲
「不錯。」
看到杯子空了，封語瞳忍不住搖了搖頭，「小春，你怎麼喝的這麼快？我原本要告訴你，這杯茶是我剛才放在地上喂大黑的，打算等你來時，再去將裡頭的水給倒掉，順便獎盃子洗一洗……」她喃喃的說道。
「啊？」小春低下頭，果然看到封語瞳養的那隻大黑正對她搖尾巴。
一想到剛才自己喝的是狗狗喝過的水，她的臉色頓時青白交錯。「小姐，那你怎麼不早說！」她哀嚎著，覺得自己就快要吐了。
「我見你喝的那麼快，有這麼高興，根本來不及說嘛！」封語瞳無辜的說道。
天哪！為了避免自己還會喝到狗喝過的水，小春不禁在心裡感謝風老爺，老爺……您做的決定真的是太英名了！
「小姐，你是不是故意要整我的？」小春含怨的說道。
「我哪有！」封語瞳扁扁嘴，她看起來像是這麼壞心的人嗎？應該不像吧！
「你可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將這個杯子拿到桌上，原本也是好意呢！想說這麼一來，你就不用彎腰將杯子拿起來啊！誰教你茶壺裡有茶你自己不倒！」
小春覺得哀怨極了，但她的身份令她只能將所有的苦水往肚子裡吞。
「好啦！喝下去就喝下去了，不然還要怎麼樣嘛！」她坐到椅子上，「你剛剛不是說有大事要告訴我嗎？」
「大事？」封語瞳不說，她還真的忘了呢！
「是啊！」「快說來聽聽」
「小姐，這件大事是有關於你的，剛剛我聽說，老爺決定要把你給嫁了。」小春說道。
「把我給嫁了？」封語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連忙掏了掏耳朵，「怎麼可能？我都還沒有及笄啊！」她揚高音量說。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得到的線報的確如此。」小春坦白的說。
「小春，你確定你沒有聽錯嗎？」怎麼她昨天還在問她爹娘，夫妻間要如何才能恩恩愛愛的，他們今日就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了？
「奴婢聽到是有關于小姐的事，當然會將耳朵掏乾淨，仔仔細細的聽清楚了。」
「這樣啊……」聞言，封語瞳沉吟著。
「難道小姐不相信小春的話？」小春一副受到極大侮辱的模樣。
「小春，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啊！」她得去找她的爹娘問清楚才是。「我要去爹那裡，你去不去？」
「去！」小春猛點頭。
「那就走吧」說著，她就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爹，聽說你要將我嫁出去是嗎？」人未到，聲先到，封語瞳在大廳裡找到了她爹娘及大哥。
「你知道了啊？」封盛安笑著說。
「是啊！」封語瞳用力的點頭，「你們怎麼可以將我給嫁出去呢？」都沒有先問過她的意見，真是太過分了。
「終身大事，本當由父母做主。」封盛安淡淡的回答。
「是啊！我們現在就在挑一個良辰吉日呢！」蕭秀娘說道。
「不要，人家不嫁啦！」她還想繼續留在封家作威作福。
「怎麼能不嫁呢？」封盛安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人家我都還沒有十五歲，就要把我嫁了……」封語瞳眨了眨眼，硬是擠了幾滴眼淚。
看到封語瞳的模樣，蕭秀娘突然覺得十分不忍。
「你不要對她這麼凶嘛！我帶女兒去廂房裡頭講幾句『悄悄話』就是了。」蕭秀娘對封盛安說道。
「嗯！那就勞煩夫人了。」封盛安溫柔的說。
「語瞳，跟我來吧！」蕭秀娘由兩名婢女扶著，緩步走出大廳，經過幾條迴廊，來到了自己的廂房，封語瞳一直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她的身後。
「你們先出去吧！」在椅子上坐定後，蕭秀娘對幾名服侍的婢女說道。
「說的，夫人。」幾名婢女全恭敬的退了下去。
「娘，你捨不得這麼快就將語瞳給嫁掉啊？」封語瞳抱著蕭秀娘哭訴。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快點把你給嫁了，往後說不定你還會怨娘呢！」蕭秀娘笑說。
「人家才不會呢！」封語瞳可憐兮兮道。
蕭秀娘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語瞳，你昨天不是還在問我要怎麼樣才能與夫君恩恩愛愛嗎？」
封語瞳點點頭。
「其實，你爹也是好不容易才為你找到一個會疼你的夫君，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會答應人家的提親呢？」
「但是，人家還小啊！」封語瞳仰起小臉蛋，臉上儘是淚水。
「我知道。」蕭秀娘拍拍她
「人家不想這麼早嫁嘛！」她哽咽的表示。
「語瞳，你不想找個相公，讓他好好的照顧你，好好的疼愛你嗎？」蕭秀娘繼續勸說著,「就像娘及你大嫂這樣。」
說不想是騙人的，封語瞳的心裡湧起了一抹小小的憧憬，每次看到她爹娘與她大哥，大嫂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羨慕呢！
「只要找著了一個好相公，你就可以和一個愛你的人恩愛的過一生了。」
「真的嗎？」她眨了眨眼，「娘，你覺得你幸福，快樂嗎？」她傻傻的問道。
「當然了。」蕭秀娘對她露出五個溫柔的笑容，「想當年，娘也不想嫁的，結果，嫁過來才知道你爹爹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後來我一直慶幸自己當年乖乖的嫁給了他。」
「這樣啊？」找個人來疼自己……聽起來似乎很好那！
「是啊！」蕭秀娘思忖了半珦，又繼續道：「語瞳，你都已經要出閣了，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要知道才行。」
「什麼事？」她不解的問道，以她的聰明才智，難道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在婚後，若是你的夫君要求你作什麼事，你絕對不可以反抗，他要你做什麼，你就一定得做什麼，不可以問，也不可以拒絕他的要求，你知道嗎？」她當年要出閣時，她娘也是這麼告訴她的。
那時，她聽得一知半解，直到洞房的時候，她才完全明白。
「啊？這你上次不是告訴過我了嗎？」人家她可是都有好好的背起來呢！而且也謹記在心。
「是啊！只不過，我想再叮嚀一次，免得你忘了」
「娘放心，我記得可清楚了。」她十分受教的點點頭，「還有什麼我必須要知道的嗎」
「其他的，你的相公會教你。」對於閨房之事，蕭秀娘也不好意思說的太多，就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封語瞳未來相公的身上，也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
「他會教我？」
真的假的啊？她未來的相公有像她一樣聰明嗎？說不定到時候換成她教他呢！不過，她娘是不會騙她的，聽她娘的話準沒錯。
「是的。」蕭秀娘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那好吧！既然娘都這麼說了，我就全聽娘得了」
封語瞳乖乖的點頭，眼前彷彿浮現她和相公「相親相愛」的幸福畫面……
大喜之日
封語瞳頭上戴著沉重的鳳冠霞披，一動也不動的挺直腰桿坐在喜床上，簡直像是要了她的小命一般。
封語瞳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她忍不住開始扭扭肩，搖搖頭，伸伸懶腰。
從今個兒一大早，她就頂著頭上的鳳冠，穿著大紅的霞披坐在喜轎裡，幾個時辰之後，坐在喜轎裡的她，幾乎要熱暈了，好不容易到了雷宏山莊，在行了複雜的禮俗之後，她被折騰得彷彿骨頭被拆過重組似的，全身酸疼不堪。
原以為被送進洞房之後，就不會這麼累了，她也可以脫去身上厚重的衣服，好好的舒展筋骨，好好的睡一覺。
但沒想到，事情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樣，在回到新房後，她還得這樣乖乖得坐在喜床上，連動都不能動。
哦！真是一項酷刑。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就在她的身子沒有辦法再打直，快要往一旁軟倒之際，陪嫁的婢女小春開口了。
「小姐，你可得撐著點，千萬別睡著了。」小春提醒道。
「我努力……」又累又渴又餓的她，一想到還得等她的相公回來，她才能擺脫這些酷刑，她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好過分哦！聽說他的相公在外頭與她的公公，婆婆在招待客人，有的吃，有的喝，而她卻什麼也沒有，真不公平！
她的相公真的疼她嗎？若是疼她的話，怎麼會放她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坐在喜床上，而他自己一個人跑去吃大餐？
一想到此，封語瞳便覺得自己像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
「小姐，你得振作一下。」小春見封語瞳就要受不了了，不禁急了。「啊！小姐，快打直腰桿，有腳步聲傳來了……」
腳步聲？封語瞳仔細的聆聽，果然，真的有腳步聲傳來了耶！
難道她的相公就要進來了嗎？頓時，封語瞳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一想到即將見到素未謀面的相公，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她娘的殷切叮嚀——
在婚後，若是你的夫君要求你做什麼事，你絕對不可以反抗，他要你做什麼，你就一定得做什麼，不可以問，也不可以拒絕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