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梵朵
「可是我不能,因為,我不能背叛我的朋友,我更不能讓你有陰影在心頭,相信我,李綾一定會回來的,而你跟她才是最適合的一對佳偶。」
「你——真是傻到我的心都痛了。」說罷,嚴棣心又將她擁入懷中,情緒澎湃洶湧。
「喂——你的手在幹嘛?」連繽葵覺得背上一陣癢。
「你讓我的心痛了,該這樣補償我。」嚴棣心在她的耳際哈著癢,然後迫不及待地扯下她背後的拉鏈。
「不——不行啦,現在不行。」抗議歸抗議,連繽葵終究不敵嚴棣心的熱情。「小傻瓜,我想吃了你。」嚴棣心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自制力,竟然早沉淪在連繽葵的溫柔裡,既然如此,他就認命,索性用舌尖的熱力來剝除連繽葵剛穿戴上的美麗外衣……
連繽葵的禮服才剛穿上不久,這會兒又讓嚴棣心給拉下一半,然而,她也沒心思去管這是否會將衣服弄皺,在嚴棣心昭然若揭的熾熱情衷下,她忘了所有的痛……
「哥,你們好了沒?宴會都要開始了,你們還在磨菇什麼啦?」嚴棣音扯著嗓門,在樓下催著。
「看來,只好等晚上再繼續囉。」嚴棣心喘著氣,曖昧地笑說著。
「都是你啦,害人家得重新再穿一遍。」連繽葵耳根都發熱了。
「說我害你?你騙我的,我都沒跟你計較呢。」棣心存心逗弄她。
「騙你?我哪裡騙你啦?」她被唬住了。
「有啊,你說你是舉世無雙超級大波霸——」他笑得說不下去了。
「討厭,你竟敢嘲笑我?看我不——」她才一撲過去,就讓嚴棣心一個翻身,壓在身子底下。「喂,不要啦,要來不及了。」她突然覺得他的手又在她的背後游移。
「什麼來不及?你的衣服的吊牌還沒拆耶,可別就這樣戴出門去,多糗啊。」原來,他是摸到了她新衣服後面的吊牌,想好心提醒她。
「嚴棣心——」不過,連繽葵可是無地自容了,她竟然以為他要……
他們總算是到宴會的飯店了,遲到了近十分鐘。
「別怕,你靠著我,我們相依為命。」嚴棣心感覺到連繽葵的緊張,故意幽默地說著話來安撫她,然而他不知,一句相依為命,又是怎樣地暖透了他的心。
「哥,這戒指什麼時候戴上?」嚴棣音手裡拿著一盒藍色的戒指盒,神情顯得興奮不已。
「一會兒吧。」嚴棣心笑了笑,然後在嚴棣音的耳邊說句悄悄話。
「什麼事啊?」待嚴棣音走後,連繽葵好奇地問著。
「你覺得水晶鞋好穿嗎?」嚴棣心不回答她,逕自問著。
「好穿哪,一點兒都不硬。」當然,這鞋是特製的,除了美觀,還得穿得舒適才行。
「那就是說,灰姑娘可以陪王子跳支舞囉?」
「跳舞?喔不。」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會過意,就讓嚴棣心一把摟住腰,然後緩緩地滑下舞池。
這時,十人的交樂奏樂奏出了悠揚的旋律,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中央的那對佳偶。
「這音樂好美、好動聽。」連繽葵如癡如醉地說。
「這是我要送給你的驚喜。」嚴棣心悄悄地附在她的耳際說著,「這是我還未發表過的曲子,也是我首度嘗試用中國風來作的曲,而它,屬於你。」不需說愛或不愛,嚴棣心就在此曲中,洩漏了他不能出口的愛意。
屬於我!連繽葵笑著笑著,淚就這麼從眼角滑落了。
是的,他說它屬於我。那麼就算我們無法長相廝守,而我終究還有這支曲子可以陪著我。海角也好、天涯也成,有他的疼惜,她連繽葵還要什麼?
於是,他與她就這麼相擁起舞在這支旋律中,那像是一種未雨綢繆,要趁著分離前,把這份深刻的感覺刻進他們的腦海中,從此生生世世,都會記得他們曾有過這樣子的容……
「啪啪啪——」音樂停了,代替的是一連串的掌聲。
只不過,連繽葵在點頭回應的時候,感覺眼前的一切好不頁真,像七彩的泡沫,禁不起一丁點的風吹草動。
「哥,替嫂子戴上吧。」嚴棣音打開盒蓋,裡頭是一隻著名的戒指。
「最啊,戴上這個,就等於把你套住了喲。」老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來,手給我,戴上這個,你就不再是灰姑娘了。」他其實也說不出的喜悅在心頭。
「我——我——」連繽葵早已淚流滿面,她把手交給了嚴棣心,心頭卻想著,原來美夢成真的感覺是這麼的迷人。
「KISS!KISS!」大家拍著手起哄。
連繽葵倒是靦腆了,整張臉紅暈一片。不過,嚴棣心很自然地托起了她的下巴,用著深情款款的笑容,就朝著她的唇片靠近之際。
突然,有人奔進了宴會廳,用著淒美的語調頻頻喊著:「棣心,你當真不要我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李綾?」連繽葵與嚴棣心同時轉向出聲處。
「砰。」地一聲,連繽葵終於體會了從雲端摔下的滋味,腳底麻麻的,腦袋空空的,連呼吸都停止了。
「李綾?真的是你。」連繽葵拖著腳步,緩緩地走上前。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最信賴的朋友背叛了我嗎?」李綾儼然質問的語氣。
「背叛?」突然,這句話適時打醒了連繽葵的恍惚,她連忙戴起了假面具,對李綾說著:「你要再不來,才是背叛我了呢。我只答應要當你的伴娘,可沒說連新娘也一起頂替,你這位新官人脾氣可嚇人呢。只有你這真命天子出現,才鎮得住他。」連繽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還能說出這等的玩笑話。
「可是,棣心不要我了,他把戒指套進你的手,他根本不要我了。」李綾一邊拭著淚,一邊神色疑惑地說著。
「誰說他不要你的?」連繽葵突然把李綾拉到嚴棣心的跟前,然後拔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這戒指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今天不過是為了順老奶奶的意,才讓我借戴一下子,哪——還給你。太緊了,我的手指都卉出痕跡了。」她把戒指塞進了李綾的手裡,連同她跟嚴棣心之間的情誼……」
「棣心,真的是這樣嗎?這戒指真是你為我準備的嗎?」李綾仍不敢相信。
然而,嚴棣心沒有回答,他只是用力地把李綾擁進懷裡,好久、好久……久到沒發覺連繽葵的傷心。
照理說,連繽葵是該鬆一口氣的,可是,她沒有。她被這突來的情景給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心已碎了滿地。
可是,她不能哭,也不能痛,她只能顫抖地走到老奶奶的跟前,笑著臉說:「奶奶,你真的可以放心了,只有李綾,才能醫好棣心的心病——這下子,我總算是不負所托了。」她說得字字瀟灑,但淌血處是誰也見不著的。
「連繽葵,我對不起你,害你丟了工作,還讓你照顧棣心。」李綾這時才破涕為笑地拉著她的手,感激地說著。
「誰教你是我朋友呢,今後,這少奶奶就換你當了喔。」她笑得心酸不已。
「那你呢?」嚴棣心的表情有種隱隱傷痛。
「我自由啦,該去好好玩玩了,拜拜。」連繽葵揮著手、抑著頭,故意笑得張狂灑脫,而她那原本屬於灰姑娘穿的衣裳,隨著她的腳步飄呀飄的,偷偷吐露著她對他的依依不捨。
「連繽葵——連繽葵——」她的耳後突然傳來他的呼喚,似有若無的。
然而,她不再回首,只是揮著狀似瀟灑的手,然後一身淒涼地飄進了暗夜的街頭。
第0章()
十二點的鐘聲還沒響起,灰姑娘的夢卻提早醒了。
不過,這不也是預料中的事?在童話故事中,不是早就提醒她這樣子的結果?
「砰。」地一聲,她又跌倒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這時,她才發覺兩腳冰冰的,而那一雙水晶鞋示知掉在何方了。
「不是我的,終究還是與我無緣。」她這麼看待那雙鞋。
她爬了起來,挺著脊背,赤著腳繼續向前走。
她又哼起了一首老歌,為她此刻的淒涼配上音樂,她唱著:「曲終人散,回頭一瞥,嗯——最後一夜……」
誰說不是最後一夜?因為,她的王子永遠不會撿到她遺失的水晶鞋。因為,有了李綾,他還在乎什麼鞋子。
連繽葵走著走著,心裡一陣酸楚,她仍舊無處可躲。
因為疲倦,她早已失卻了痛哭一場的氣力,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上它個一年半載方休。
能不能睡醒,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
連繽葵還是回到了那個從來都不屬於她的家裡頭。
整座房子冷清得讓她打著哆嗦,她知道,此刻的嚴家正處在歡喜大團圓的熱鬧中。而她,可有可無,算什麼。
「再見了。」她走進了這間織羅她那灰姑娘夢境的主臥室,撫過了每一件屋裡的陳設,最後,她來到了她與嚴棣心纏綿過的大床,她終於崩潰了,她趴在床上,放聲地哭了起來,而那床裡還有嚴棣心熱情的氣味在,更讓她的心像是撕裂般地痛苦難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