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三十三歲處男(癡守朗日情)

第10頁 文 / 丁千柔

    「你沒受過什麼委屈吧?」他的口氣似乎太過急促了些。

    朗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問的問題也太奇怪了吧!

    「幸好我的經紀人還不錯,所以我倒還有個不錯的工作環境,只除了蟑螂多了一點。」一想起那些一天到晚圍在她身邊的「蟑螂」,朗日想不皺眉頭都很難。

    「是嗎?」羅亦淼一臉的疑惑,「你工作的地方衛生環境還真是不太好,這樣是很容易生病的。」

    「衛生?生病?」

    朗日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有些「鴨子聽雷」,直到她突然靈光一閃,才明白了羅亦淼話中的意思。

    這男人還真是老實得可以,他還真以為她口中的「蟑螂」是地上爬、天上飛,從恐龍時代就有的那種東西。

    看著朗日一臉的啼笑皆非,羅亦淼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可是,他又不明白他的話哪兒出了問題。

    「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只是那兒的蟑螂跟衛生一點關係也沒有。」朗日悶笑的說。

    「為什麼?」他愈聽愈迷糊。

    朗日看著他一臉好奇的樣子,心中浮起一個壞壞的想法,她露出了,一個甜蜜十足的笑靨道:「那邊的蟑螂和會問「為什麼」的蟑螂是同一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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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想到羅亦淼會意過來的表情她就想笑,原來捉弄人是一件這麼好玩的事。

    或許是心情好,朗日總覺得看什麼都很順眼,就連那只不知道什麼時候蜷趴在窗邊呼呼大睡、旁若無人的大貓,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

    不過,讓朗日不得不佩服的是,他還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就連當他的面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也不見他生出一絲怒氣,最多只讓他皺了一會兒眉頭,臉上有了幾絲無奈。

    他真的是一個情緒很少有波動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能和他比擬的,大概就只有她的大妹皓月了,所不同的是,皓月一向以清冷的態度面對所有的人,而他則總是一臉溫和。

    她真的很羨慕像他們這樣的人,任何時候都能以冷靜的態度來面對一切,不像她,總是像個爆竹一樣,沒有一刻安靜的時候——就皓月的說法。

    基本上,她和羅亦淼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在一塊的兩種人,可是,他卻曾是她少女時期夢想的絕大部分;她還記得第一次聽說他,是因為他有一個在大學中人盡皆知的雙胞胎弟弟,那個叫羅亦焱的傢伙,聽說擄獲的女人心上至學校餐廳的阿婆,下至福利社打工的小妹,無一不拜倒在他的石榴褲下,只要每個女人一談到他,就是一臉不勝嬌羞的樣子。

    而擁有和那個男人相同的面容,卻從來不接近女人的他,在所有女生的口中便成了一種遺憾——原來以為白馬王子有個分身,沒想到卻是個木頭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引起了朗日對他的興趣,她一向討厭和人家一窩蜂,而且她對那種自命非凡的花花公子一向沒什麼興趣,倒是那個擁有相同條件卻截然不同的男人,還較讓她覺得有趣一點。

    話是這麼說,她倒也不曾刻意的去注意過,這個在所有教授眼中百年難得一見的生物學高材生,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冬天,因為放了寒假,所以校園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朗日要不是為了一份忘在學校的報告,也不會選在那樣子的天氣出門。

    她抱箸報告,縮著身子,只想早一點回到溫暖的家中,不經意卻讓她看到了那一幕。

    她看見羅亦淼,那個她印象中除了讀書之外,大概什麼也不注意的男人,竟然在這樣的大冷天脫下外套,包住一隻虛弱的母貓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貓。

    冬天的雨是那麼的冷,朗日的心卻隱隱的射進了一絲溫暖,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所有人口中的木頭男人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像是發現了一個小秘密,一個只有她知道的小秘密,她是那樣自私的細細收藏著,因為那一面的他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當她的眼光愈常落在他的身上,她就愈將自己陷入邱比特的陷阱之中,一層又一層,讓愛情的網緊緊的將自己纏繞,再也無法脫逃。

    於是,她提起勇氣寫了一封信給他,並約他去看電影。

    她不是那種默默等待、守著自己感情的女人,她並不排斥女追男。對她來說,只要是值得,下任何的決定都是對的。

    可是她錯了,而且錯得如此徹底!

    他會溫柔的對待小動物,卻不一定表示他懂得珍惜她的感情!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她像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為清理一身的妝扮而想了一整天,而夜裡也幾乎興奮得無法入睡。

    當她抱著極其興奮的心情去赴約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心情可以從高山跌到谷底,就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的忽高乍低。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來赴約的竟然是他那個花心到遲早得花柳病的弟弟,而他竟然出國去參加一個學術報告!

    什麼?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隨隨便便找一個人來敷衍她?

    說真的,就算他當面拒絕她,也不會比這種情況更傷人,憤恨的她,恨恨的打他弟弟一巴掌,並且決定,這輩子再也不對任何男人動心……

    這過往的回憶又不經意流過她的心頭。這早該遺忘的舊夢,為什麼此刻想起,心頭仍會隱隱作痛?

    在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後,他怎麼可能還有傷她的能力?

    這不過是一種印象的殘留罷了!

    一定是的!她再一次的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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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的天空中有無數的星星,像是黑絨布上的鑽石,閃耀著令人目眩的光芒。

    在都市充滿光害的夜空中,要找到一顆閃亮的星子是愈來愈難了,而要看到這樣一片無窮無盡的星子,根本已經成為一種夢想。

    其實星星還是存在的,只是在浮光掠影中被人們忽視了,就像朗日所講的,人們被文明的色彩蒙蔽了眼睛,而真相就這樣一步步的消失。

    羅亦淼微微提起了嘴角,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訝異、驚喜、失落、遺憾……太多、太多的情緒在他的胸中流轉。

    多得教他怎麼也分不清。

    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為什麼她能這樣明白的講出他的心情?彷彿她曾聽過他百轉千折的心緒。

    在她說出那些話的一瞬間,他竟有著被人看透的狼狽感。

    她有個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協調的思想,這件事深深的震撼著他的心靈,這讓他開始思考,她是不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因為某些原因而被他忽略了呢?

    「羅醫生,你來看看芬蘭和它的小羊,好像有一點難產。」

    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羅亦淼的冥思,他一抬頭就看見阿土伯急急的向他駛來。以阿士伯溫和的個性,看來大概是件急事。

    羅亦淼皺了一下眉頭,快步的來到了阿土伯的車子旁,看了眼車子上的母羊。

    芬蘭是只兩歲大、品種相當不錯的母羊,這是它第一次懷孕,相對的,也較不容易生出小羊。

    「它快生了,還是不要隨便移動它才是。」羅亦淼摸了母羊的肚子之後說。

    「我也不想移動它的,可是除了你,沒有人敢違抗吳先生的意思,他們連幫都不敢幫,而我是一點經驗也沒有……再這樣下去,芬蘭一定會死掉的。」阿土伯無奈的說。

    他口中的那個吳先生是這裡的大戶,仗著有幾分錢就在村中興風作浪,這裡的人一向對他畏懼不已,而阿土伯是初來乍到,不懂得規矩,得罪了他,所以村中的人為了怕惹禍上身,都紛紛的遠離他們夫婦。

    「不會的,芬蘭看起來還好,只不過出一點小狀況。」羅亦淼安慰的說。

    「天!這是什麼?」

    阿土伯突然對著芬蘭一聲驚叫,因為它的小羊總算出來了,可是羊膜卻沒有破,看起來小羊好像包在從母羊的屁股生出的水袋中,整個情況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詭異。

    「沒事的,這只是『足胞』,只要人工破水就可以了。」

    羅亦淼臉上自若的微笑讓阿土伯仿若吃了一顆定心丸,神情和語氣也不再像方纔那般的驚慌了。「什麼是人工破水?」

    「很簡單,就像這樣,用指甲把羊膜弄破,然後小羊就會出來了。」羅亦淼熟練的示範給他看。

    果然,當羊膜破了一個小洞之後,羊水紛紛的流出,而小羊也隨著流了出來,濕淋淋的像只落水的大老鼠。

    「真的!」阿土伯驚喜的說。「回去給我那口子知道,她一定會高興死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等一下你回去洗車的時候別罵我就行了。」羅亦淼笑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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