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於澄心
「你要去哪裡?小嘍鴃C」
小跳因為少了那個舒服的「枕頭」,而渾身不對勁地醒來,果然,她一睜開睡眼,就看到她的小嘍儒迂a「枕頭」打算離開,嚇得她連忙坐起身子來。
堯臣重新將小跳的柔軟嬌軀抱在懷中,輕聲問道:「你怎麼又醒來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待會你怎麼有力氣爬行呢?」
小跳一臉可憐相地撇了撇嘴,喃喃抱怨道:「還不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人家睡覺的時候不能沒有枕頭,你還要偷跑走,真不講義氣!」
原來她在埋怨這檔事啊!
害堯臣還以為自己在她心目中重要起來了,看來,他還比不上那「枕頭」——他那幸福的大腿是也!
唉!有夠心酸!
「我本來是想利用你休息的時刻去探探那個有氣流的裂縫,沒想到會害你睡不好,真是抱歉!」
小跳一時詫呆了眼。哇!這小嘍齒n忙喔!
聽到他的理由那麼正當,小跳倒也不好意思責罵他,只好摸了摸秀鼻作罷。「小嘍鴃A那我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好了,可是,你不能再把我的「枕頭」帶走喔!」
小跳烏黑的長髮散在堯臣的腿上,雙手則抱著他的大腿不放。
「好,我在這裡陪你睡行了吧?」
堯臣憐惜地輕撫她額頭上突起黑青的腫痕,心裡暗暗納悶著:她的腫包怎麼大得那麼離譜?
小跳打個大大的呵欠,本來就要入睡了,可是,小嘍黎@摸到她頭上的「鵝蛋」,便把她的瞌睡蟲給痛走了。
「天殺的!你不要亂摸我的「鵝蛋」,很痛耶!」小跳齜牙咧地拍掉他胡來的大手。哼!找死!
「鵝蛋?」堯臣聽了她那貼切的形容詞,不禁啞然失笑。「你的腫包的確很像『鵝蛋』,不過,應該是壞掉的『鵝蛋』才對,不然怎麼黑成這樣。」
小跳惡狠狠地瞪了好沒同情心的小嘍黎@眼,她生平最討厭別人取笑她了。天殺的!
她氣急敗壞地猛轉眼珠子,想想出一個可怕的計劃來整治堯臣。忽地,她不小心瞥見「黑皮」半掩的蛇眼中「好像」有一絲竊笑的影子——
啥?連她那小不隆咚的愛蛇都敢恥笑她!八成是被小嘍噩僚陏a了,看來她得給「黑皮」一點教訓才行,免得它忘了誰才是它的真正的主人。
小跳那難得使用的腦袋瓜子此時正努力地運轉著……
啊!想到了!
「小嘍鴃A既然『黑皮』有你說得那麼『神』,我們不如派它去前面探探路,怎麼樣?」雖然這小小的報復稍嫌沒創意了點,但這對小跳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她很少想到這麼棒的點子。
原本昏昏欲睡而已,馬上就飛來「橫禍」,有夠歹命的!再說,它只是比其他同類長得帥一點,命活得長一點,有必要這樣「毒害」它嗎?
「這方法不錯!」堯臣不知道「黑皮」是怎樣惹到小跳的,不過,「黑皮」蛇臉上那哀怨的表情就夠他發噱了。
「黑皮」見兩個主人都不愛惜小動物,只好不情願地執行任務。
第八章
在「白玉樓」的後方有一片光禿禿的山崖,山崖的崖壁有如刀切豆腐般光滑平整,幾乎寸草不生。
崖底蜿蜒著一條水勢湍急,波濤洶湧的河流,那就是南陽著名的白河,白河左面便是那直削的絕崖。
在絕崖的峭壁上,有幾處龜裂隙存在,這些裂縫中,又以一道尺來寬的巖隙最醒目。
此時,那道巖縫中正隱約地晃動兩條人影。
原來,堯臣和小跳爬行的終點,便是來到這上不著巖頂,下不接平地的巖縫。
「小跳,你會不會泅泳?」堯臣一臉嚴肅專注地盯著底下湍急的河流,莫測高深地問道。
「當然會啊!」小跳漫不經心地回答他的問題,根本沒想到他話中是否別有含義,她只是雙眼發直,猛嚥口水地瞪著不斷流逝的「清水」,一副飢渴的模樣。
天殺的!自從昨日中午草草吃了些東西填肚子後,她就再也沒有進過食了,更不用說喝水,況且,剛才悶在隙徑中爬行好久,熱得她揮汗如雨、口乾舌燥,濕粘的血跡混著身上的汗水,讓她恨不得找一潭水痛快地牛飲一番,順便沖個涼。
而這潭水就在眼前。
「真的?」堯臣將肅穆的眼珠子慢慢對準小跳那沾有血污的與汗漬的俏臉,表情中透露著幾許訝異。
「小嘍鴃A你幹嘛臉怪成這樣?」
小跳一回過神,便看見堯臣好像在懷疑她的話,連忙大聲地辯解:「本幫主不但本領高強,而且多才多藝,泅泳當然就不在話下了,打從我五歲開始,就學會這項本事。所以,等一會兒到河裡泅泳,我是絕對沒問題的。」
堯臣的俊臉突然泛成青色,兩道挺朗的劍眉全攏成一直線,他勉強開口道:「我有問題。」
灌進巖縫中的凜冽山風竟讓他有點寒意,從前他事事順心如意,遇到什麼天大的難題,他隨便動腦筋就迎刃而解了,沒想到他劉堯臣——全武林公認文武兼備的奇男人——居然在十丈高的巖縫裡被難倒了。
沒錯!他醫卜星相、書畫琴棋、各家絕學,甚至奇門五行、機關陣式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他全學遍了,偏偏漏了「泅泳」這一門,唉!只能怪他生長在長年氣溫低冷的北京,這下可慘了!
「你有什麼問題啊?」
小跳歪著困惑的螓首打量小嘍鴃A發覺他的氣色不太好,一下青一下白的,八成是生病了。
堯臣沉鬱地歎口氣,找了一塊突起的岩塊坐下去,怏怏不樂地道:「我可能不會泅泳,等會兒在水中我要是溺水了,記得要拉我一把,否則,你就沒有小嘍墨i使喚了。」真是天殺的窩囊——堯臣發覺小跳的口頭禪很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他生平頭一遭求人,對象竟然是他最不想求的那個人,現在小跳一定比以前更「同情」、「憐憫」他,更深深地相信他在外頭絕對混不到飯吃,畢竟一個連泅泳都不會的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換句話說,這些日子以來,所有扭轉小跳對他的印象的努力,現在宣告功虧一簣。該死!
「你真的不會泅泳?」小跳驚訝地瞪圓大眼,小巧的下顎險些掉下來,但隨即又發出樂不可支的竊笑聲,她壞心地取笑道:「小嘍鴃A你好遜喔!我還以為每個人都會泅泳呢!沒想到你是一隻旱鴨子。」
她絲毫不顧她那唯一的小嘍墨i能會翻臉。
堯臣本來以為小跳會安慰他幾句,萬萬料想不到她竟然惡劣到嘲笑他,這小沒良心的!
她也不想想看,平時他這個小嘍冀O如何善待她的,白天他毫無怨尤地充當她的小幫兵,供她在別人面前耍威風;夜晚他更是盡心盡力地提供自己的身軀,去溫暖她怕冷的嬌軀,她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他的心意呀?
堯臣板著一張俊臉,心裡不是滋味地向下望著河中一塊被河水沖擊的碩大磐的,尤其耳中聽見她那笑到被口水嗆到的聲音,更令他惱怒。
小跳用手背拭去笑得擠出眼眶的淚珠,打算「重振旗鼓」再笑上一回時,突然發現小嘍噪邦瑼滬I影正對著她,而且他到現在還沒說半句話。
小嘍噪茪ㄦ|因她笑了幾聲就生氣了吧?
小跳蹲在堯臣的身前,側著頭仔細觀察他臉上是否有怒火的蹤跡,瞧他俊朗的面容上是一片綠綠的顏色,下巴繃得死硬,連眉毛都皺成「毛毛蟲」的形狀。嗯!小嘍冀O有點像在生氣了。
可是,自從他們爬到這巖縫,居高臨下看到那滔滔的河水後,小嘍儐瑭y就一直發青到現在。好怪喔!他到底是生病,不是生氣啊?
怎麼有人那麼「龜毛」呢?連臉上的顏色都要人費心思去猜測,真是可惡。
「喂,你到底怎麼了?生氣啦!」基於想要多瞭解小嘍噬ぞ曭漱葴A,小跳勉為其難地發問。
堯臣悶哼一聲。他從未見過呆到這種程度的女人,看到他在「發」三十年來難得一見的「火」,還不趕快過來安撫他。
小跳見小嘍壁q認了,杏眼驀然圓睜,她以充滿權威的口吻,指著他的挺鼻訓道:「你真是太令本幫主失望了,天殺的!你知不知道『男子漢大豆腐』的意思?那就是一個大男人如果凡事斤斤計較,沒事亂生氣的話,就會像娘們一樣小家子氣,這樣是會被人瞧不起的,以後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小跳把她阿爹訓屬下的那套罵詞,原封不動地搬出來「發揚光大」。
堯臣在小跳這麼「嚴厲」的訓誨下,忍不住嗆笑出聲,突然,他滿肚子的慍怒全消失無蹤了。這丫頭的言行舉止真是逗人!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居然用「娘們」這個詞彙來貶低他,也貶低自己,難不成她不是「娘們」之一啊!
「請問幫主這跟『大豆腐』有什麼關係啊?」堯臣的嘴角翹出一彎戲謔的賊笑。天曉得這丫頭從哪裡借來那段冗長又有趣的訓詞,反正不可能是出自她腦袋瓜子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