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於澄心
兩人沉浸在「無聲勝有聲」的濃情蜜意中:「哇!你們兩人打算摟多久啊?」
一句突兀卻又揶揄的男性嗓音從門口傳來。
關紹箕以他一貫瀟灑迷人的帥勁斜立在門口,臉上正掛著賊兮兮的笑容。玉笙一聽到是關哥哥的聲音在取笑她,連忙將羞紅的小臉緊緊埋進嚴路寒的胸膛,打算一輩子都不出來見人了。真是羞死人了!
嚴路寒低聲詛咒一聲,將她保護性地按在他身上。「你來這裡有事嗎?」他的口氣寒颼颼的,聲音中有明顯的慍怒與不耐。
他開始懷疑關紹箕是故意給他和玉笙難堪的,早不來、晚不來地,偏偏選在這最甜蜜的時候……
「當然!」關紹箕不要命的呵呵賊笑,饒富興味地道:「難不成我是來破壞你和玉笙的「好事」的啊?」他說得很露骨。
玉笙的俏容愈發赧紅,忍不住用纖纖玉指輕戳嚴路寒強健結實的胸肌——暗示他快把關紹箕打發走。
可是,她愈戳愈是對玉指下的觸感覺得好奇,於是,她不自覺地改戳為捏,然後又搓又摸……
嚴路寒表情極為不自然地瞪視著關紹箕,從牙縫中勉強擠出一句話來。
「有話快說。」左手快速捉住她那幾乎令他意亂情迷的小手。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該死,竟令他渾身發熱、心猿意馬起來!他一向自傲的意志力怎麼在他最需要的時刻消失了?
關紹箕看到他俊臉上那抹「怪怪」的痛苦表情,與他聲音中的粗暴,自然知道一向鮮少七情六慾的嚴路寒正在承受什麼樣的折磨。為了避免日後被嚴路寒小題大作地宰了,關紹萁只好非常遺憾地放棄這次整他的機會。
他乾脆地道:「大廳來了一個老伯要找玉笙,現在正由老太君在招呼他。」
完了!玉笙心中響起一道警鈴,一定是師父來揪她回黃山的。
玉笙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嚴路寒的炯炯星目。「怎麼辦?師父來了!」嚴路寒俯首親吻她雪白無瑕的額頭,深情地道:「不用怕,就交給我應付好了。」
「怎麼回事?」關紹箕好奇地問道。
瞧兩人一副款款情深的親暱模樣,差一點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拜託!
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場面,有必要搞得那麼噁心嗎?
「嗯!」玉笙不是很有信心地點頭。
「怎麼回事?」關紹箕又插了一句。
嚴路寒深邃的黑眸緊盯著玉笙,低沉地道:「別怕!既然關老太君在場,她一定會替我們說好話的,畢竟我才剛救了她的金孫一命。」他的聲音充滿不容辯駁的堅定信心。
這時,兩人才勉強地分神看了關紹箕一眼,這突然受到重視的感覺讓他受寵若驚。
在陶陶然之餘,關紹箕忍不住誇口道:「對呀!還有我關紹箕也會幫你們的忙。玉笙,不用怕!」他拍著胸脯保證。
「關哥哥,謝謝你。」玉笙眉開眼笑。
嚴路寒有些吃味地瞪著關紹箕。「既然你願意幫忙,那就麻煩你把掉了滿地的衣衫撿起來折好,這樣我和玉笙就感激不盡了。」
哼!他剛才拚命安慰玉笙卻效果不大,怎麼關紹箕才隨便說了兩句,玉笙就喜形於色,開心的不得了?簡直是雙重待遇嘛!哼!這小子簡直是欠扁,竟敢討玉笙的歡心!「我們走!」以後再跟他算帳。
兩人相繼離去,留下一臉茫然錯愕的關紹箕。
他又做錯了什麼?否則,為何叫他留下來做這些女人家的工作?他是堂堂「譫月山莊」未來的少主人耶!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喂!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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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的「照隅廳」。
一間寬敞寧靜,淡雅高貴的大廳,地上鋪著光可鑒人的白色大理石,兩旁掛有紅色的錦幕,及兩排雕成麒麟形狀的金色琉璃燈架,正吞吐著瑩瑩光華。
一式的紫檀鑲玉桌椅也在大廳兩側排開,隱隱閃爍著淡紫的流光,與金色琉璃燈架相互輝映,更顯得典雅而不奢華。
「顏老大,聽紹蝶說玉笙是你的小女徒!是不是?」關老太君坐在大廳盡頭的寬大坐椅上,淡淡地問。
關老太君與其夫婿在三十年前與顏天宇有一面之緣,三人相談甚歡,後來她夫婿病故,顏天宇莫名其妙歸隱了,就從此沒有再見面了。
顏天宇渾身不自在地坐立難安,猛點頭道:「嗯!前幾年收的。她人呢?」這嚴肅氣氛搞得他怪難受的。
乖乖!他不過是來要回玉笙而已,怎麼有一種被審問的感覺。看來關老妹子三十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一樣一板一眼的。
關鳳鳴與妻子影仙坐在右首,他問道:「怎麼不曾聽玉笙姑娘提起過?」顏前輩為人雖怪異,但他畢竟在江湖上擁有崇高的地位,做他的女徒應該是件光榮的事才對啊!
「哼!還不是我大徒弟唯唯害的。」顏天宇不悅地冷哼一聲。「她拚命灌輸玉笙說我的名號『聖手鬼醫』既難聽又俗氣,如果被別人知道她們拜了我為師,肯定會被江湖人取笑的,所以,這兩個丫頭絕口不提我的事。關老妹子!你說有這種徒弟氣不氣人啊?」他氣得鬍子歪了大半,露出光淨的一半下巴。
糟了!顏天宇狼狽地趕緊「固定」好假鬍鬚。
可惜,來不及了!
「哈哈哈……哈……」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一些後輩及下人,全看到顏天宇那滑稽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傳聞顏天宇最寶貝他的美胡嗎?是誰那麼膽大包天竟剃了他的鬍子?關老太君和關夫人婆媳倆畢竟比較含蓄,只是舉起雲袖掩口輕笑,不時用手絹擦拭笑出來的眼淚。
關鳳鳴、關鳳招笑得臉紅氣喘,卻又拚命想維持住顏老前輩的尊嚴,只好邊笑邊咳。
關紹蝶與一些下人則抱著肚子,無力地笑跌在地上。
剛走進大廳的嚴路寒、關紹箕與玉笙則在關紹蝶七手八腳的比劃下,明白了緣由,著實笑了好一陣子。尤其是玉笙笑得眼淚直流,渾身虛脫無力地滾到嚴路寒懷中,直不起腰來!連剛才害怕見到師父的怯意也去了大半。顏天宇窘困得老臉幾乎掛不住。
唉!誰叫他一時手癢與一隻「小鳥精」打賭,就這樣輸了。
他硬著頭皮,裝出「江湖老前輩」的威嚴,重重地咳了幾聲,才把大夥兒笑掉的魂魄喚了回來。
「師父。」玉笙開心地挨近顏天宇的身體,涎著臉撒嬌道:「您的鬍子怎麼不見了?」清靈的俏臉上掛著賊兮兮的偷笑。
顏天宇輕輕摸著玉笙的頭顱,有些尷尬地苦笑。「別說了,你玩了那麼久,想回黃山了嗎?」
他回黃山後,就聽袁二說玉笙與一個姓嚴的小人偷溜下山,他心中一急,怕玉笙就這樣傻傻被人騙了,故趕緊下黃山,尋找玉笙的蹤影,途中遇到「小鳥精」請他幫忙,他急於找人就一口回絕了,所以才會有打賭的事件發生。
幸好還來得及,玉笙並沒有遭人欺負,相反地,她面色紅潤、精神奕奕。「師父。」玉笙偷覷了他一眼。「呃……嚴大哥說……呃……那個……」她求救地往嚴路寒站的地方看去。
「哪個?」他順著玉笙的目光望向那名卓然不群的年輕人。嗯!傲而不驕、威而不躁,玉笙的眼光挺不錯的嘛!
嚴路寒走到玉笙身邊,沉穩向顏天宇地打個揖。「前輩,您好。晚輩是『玄笛狂醫』嚴路寒,想請求前輩將宇笙嫁給我,在下一定會好好照顧玉笙。」
在場的人無不為這番動人的提親感動不已,唯有兩個人當場臉色大變——玉笙和她師父顏天宇。
玉笙整張小臉垮了下來。「嚴大哥,你忘了我以前跟你提過的話啊?」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嚴大哥誰不好冒充,偏偏去冒充那個師父最討厭的傢伙「玄笛狂醫」。
天!難道她前幾天跟他說的話,他都當作耳邊風不成?嗚……他們一生的幸福就被嚴大哥的大嘴巴給毀了,嗚……
顏天宇則是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對豆子眼威脅性地瞇了起來,「你就是那個近十年來搶走我所有風頭的臭傢伙『玄笛狂醫』嚴路寒?」
哪有人這樣形容人的?
大廳的人全屏息以待。難道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的!我是嚴路寒。」嚴路寒苦笑。
玉笙的師父果然如她形容的一樣相當討厭他,但他究竟哪裡惹毛了她師父呢?難道她師父真的因為他搶走了他的風頭而討厭他?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
「嚴大哥——」玉笙一聽他又笨笨地不否認,氣得俏臉通紅,眼珠子差一點「爆」出來。「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冒充那個臭傢伙,你只要做你自已就好了,師父不是勢利的人。
一旁的關紹箕竊笑出聲。怎麼玉笙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嚴路寒的真實身份?他們不是已經相處三個多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