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陳秋繁
「怎麼會沒有?」張綠平理直氣壯地說:「我會有贍養費!」
她的答案,讓安若蘭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接什麼話,於是氣勢頓時矮了她一截。
「再說,我年輕,就算離開了羅大哥,我的人生還是一片看漲的局勢。」
再說,她是個有理想、有目標的女青年,就算沒了愛情,她還有自己熱愛的事業--一份遠景看好的事業!
「哪像妳……」她乘勝追擊地說著:「雖然長得美,不過再幾年,我看妳大概也美不到哪去了。到時,慘的人是妳,可不是我嘍。」
「妳--」安若蘭的忿怒已經攀升到最高點。「我會要妳後悔今天這麼對我!」
「我怎麼對妳了?我說的可全是實話哩。」她咧嘴一笑。「不過,妳也知道的嘛,忠言總是逆耳,我會體諒妳的。」
開玩笑,她忍讓安若蘭這女人,已經夠久了!
明明這裡不是她家,她天天上門對她叫囂不說,還處處想在羅大哥面前譭謗她的名聲;還好是羅大哥為人處事公平,又不聽信讒言,要不她早成為現代版阿信了!
「沒關係。」此時安若蘭臉上露出一抹近乎殘酷的冷笑。「妳以為妳嬴了是不是?不,妳錯了,我才會是那個最後嬴家,你等著瞧吧!」
該是行動的時候了!相信「他」期盼這刻到來的渴望,並不下於她--這世上除了羅烈之外,若說還有誰配得上她,那麼就是「他」了。
既然她得不到羅烈,那麼其它的女人也休想!
現在,她不只要羅家的家產,還要眼前這個叫張綠平的這條賤命!敢污蔑她?那她就要她付出代價!
「贏家?」張綠平對她那陰森的作態,全然不以為意。「妳以為妳凶,我就怕妳了嗎?哈哈哈!笑話,我張綠平可不是被嚇大的。」
「妳會後悔妳今天這麼對我!」安若蘭伸出細長、白嫩的左手,直指著著她:「到時就算妳向我跪地求饒,我也絕饒不了妳!」
就在張綠平打算反唇相稽時,羅烈這時意外地在大廳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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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羅烈那有力、低沉的嗓音,在這偌大的空間裡,聽來格外地具威嚴。
「在我的屋子裡,我不准任何人威脅、恐嚇我的女人!」
他走到張綠平身邊,大手一摟便將她緊鎖在身側。而他的舉動,再清楚不過地對著所有人表態--
張綠平,才是他羅烈的女人!
「烈!」他的動作,讓安若蘭氣得直跺腳。「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烈挑起一道劍眉,冷冷地看著她。
「我想,我的意思,妳應該不難明瞭才對!」
「你別忘了,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她嚴正地指出。「而且,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如果,大家知道你是為了她這種貨色和我解除婚約,那麼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你嗎?」
「妳以為我在乎嗎?」他淡漠地說:「我羅烈什麼時候得看人臉色了?還有,我必須先警告妳,以後如果再讓我聽到你任何譭謗綠平的話,別怪我到時候不念舊情!」
羅烈的話聽在張綠平耳裡,十分地受用。當他說這話時,她簡直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好像自己是根輕得能隨風飛舞的羽毛,隨著他所說的話,緩緩地在空中飄浮著。
「羅烈!」安若蘭破天荒在羅烈面前,展現不淑女的一面,尖聲叫:「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我怎麼對妳?」他冷酷地說著:「妳難道不覺得我們羅家對妳,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嗎?」
自從綠平告訴他,涉嫌殺害羅泓未遂的主謀是安若蘭時,他便已經開始派人展開調查,包括她的一切金錢往來、交友情形,甚至是動用關係調出她的通話紀錄,結果顯示……
他之所以還能容忍傷害他親兄弟的女人繼續上他家來,是因為他不想打草驚蛇,讓能將她定罪的證據消失;同時,他懷疑,在這背後一定有另一個幕後黑手在主導整個事件。
要不然,以他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可能有那個勇氣挑戰他羅家的權力財勢,進而做出傷害羅家人的舉動。
他相信,開始之初,她的目的,僅止於坐上羅家女主人的位置;而當她發現,她的位置並不如她所預期中的穩固時,她轉而誘惑羅泓,以防哪一天被人取代時,還有個墊背的人。
只是,當他發現她的居心時,羅泓似乎己被她深深吸引住,對於他勸他的話,是完全聽不進心裡!
但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安若蘭的目的,卻不僅只是羅家女主人呢?
從這些日子的調查,他發現除了他固定支給她的生活費之外,她不定時地還會收到來自一個虛設帳戶的大筆匯款!
而這些大筆款項的匯款來源,著實令人起疑……
他開始在腦中一一過濾與羅家有過結的企業、財團,但是,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如果這是他競爭對手打擊他的手段,那麼他們想必是沒將他給徹底調查清楚,才會想以美人計來癱瘓他;顯然,那並不是商業對手的傑作。
那麼,那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仁至義盡?」
安若蘭聽到這句話,突然放聲狂笑!
「哈……好個仁至義盡!你以為我稀罕嗎?既然你不能成為我的,那麼別的女人也休想擁有你!羅烈、張綠平,你們出門時小心點,免得遇上了什麼天災人禍,到時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
說完這句話,她狂妄地踩著高跟鞋,伴著噠噠的鞋印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羅大哥!」張綠平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安若蘭,居然還有膽在他們面前放話,要他們兩個「小心」!「你居然就這樣放她走?」
她氣呼呼地自他的懷裡掙脫。
「她害得羅泓的靈魂回不了自己的身體,而且還放話叫我們兩個要『小心』,她這麼過分,你居然還縱虎歸山?」
可惡!她張綠平從小到大,最恨的就是被人給威脅!要是以前有不識相的小混混,膽敢惹到她,總是被她以大伯的獨門減肥藥方給整得一個禮拜瀉肚不止,藥石罔效,直到他們的父母帶著那些小混混上門向她賠不是為止。
而現在,她都已經有投票權了,居然還被安若蘭那個狐狸精給威脅?
更可惡的是,那個昨晚說愛她的男人,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羅烈的臉色,此時真的不能稱得上和善。
要不是她一直專注於自己的怒氣,那麼她會發現此時他的表情,只能用高深莫測四個字來形容,因為從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令人生懼的卻不是這點,而是從他眼裡迸出的殺氣,教人不寒而慄!
「理由?」
氣昏頭的張綠平,哪想得到什麼有建設性的理由,此時在她腦海裡的就安若蘭剛才說的那兩句話--繾綣纏綿、巫山雲雨!
「我替你說你的理由好了!你一定是忘不了和那個女人在床上共度的好時光,才對她網開一面,好讓你們有機會再續前緣!」
「綠平!」羅烈第一次以嚴厲的口氣叫喚著她的名字。「不准胡說!」
他的語氣更激發了她的怒氣,此刻的她胃裡那酸得足以將胃給腐蝕的酸液,正不停地翻騰著;而她的理智則教嫉妒給佔了去,完全喪失了思考功能!
「哈哈哈!」她捻虎鬚似的正對著他,十分不客氣地大笑三聲之後,才繼續說:「胡說?我看你是惱羞成怒!」
羅烈閉上眼,強力安撫下那即將失控的脾氣,但是,他發現平常管用的舉動,在此時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他完全不能想像,為何自己會被這個小他整整十二歲的小女人,給激得連脾氣都上來了!
他愛她,無庸置疑,但是他懷疑此時此刻,主宰他情緒的人,恐怕要換成了她了。
「妳說我懷念與她在床上的時光?」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當然!」她當然不知道他心裡現在在想什麼。
但是她只要一想起他與安若蘭赤身裸體地在床上翻滾的情形……她就更無法控制自己那泛酸的情緒。
「很好!」他不怒反笑。而這詭異的笑中,包含著許多她無法解讀的訊息。「那麼,我就讓妳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以及以後最懷念的會是什麼!」
說完這話,他以體型的優勢,將僅只及他肩頭高度的張綠平一把抱起,直接朝他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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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綠平不停地在他懷裡掙扎著,怎奈,無論她怎麼搖、怎麼動,甚至張嘴用力咬了羅烈那緊抓著她不放的鐵臂,他就是不鬆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氣忿難平地瞪著他。
「不做什麼!」他的腳步不因她的問題而停留,仍筆直地朝自己的房間前進。
「不做什麼,那你抓著我不放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