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陳秋繁
這會兒,他們看到張綠平從衣物間走了出來,同時手裡還拿著一本支票簿和印章:羅烈緩緩地牽動嘴角,目光裡不帶任何一絲溫暖--
「原來,這就是妳的目的!」
他不信鬼神之說,因此他拒絕接受他所不理解的事情;他認為,張綠平必定是為了某種目的而來。雖然方才看到的,曾讓他一度感到困惑不已……
不過,現下總算是真相大白了!
她,張綠平,是為了竊取錢財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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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綠平拿到支票簿及印章後,立刻興奮地回到羅泓身邊,將手中幾乎與現金同義的支票簿及印章放在手心裡,攤了開來。
「喏,是不是這兩樣?」太好了!等到她在上頭填了數目字、蓋上了印章,五百萬零五千就是她的了。
羅泓確認過後,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兩樣。」
「好,現在咱們銀貨兩訖,你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對於被他時時刻刻給纏著的情形,她早就不耐煩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巴不得他早點回魂呢。不過,之前是由於錢還沒到手,所以她只好勉強自己繼續忍耐,
現在錢到手了,她也就不必繼續忍受下去了。
聽到她這麼一說,他苦笑道:
「如果可以,妳以為我不想嗎?」
他的話讓她的警戒心處於全面戰備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可以?為什麼不可以?躺在床上的是他的身體,又不是別人的,怎麼可能回不去?
「我說,我回不去。」他的表情簡直如喪考妣。「不管我怎麼試,我就是回不去!」他沮喪地低吼。
「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她下意識地緊抓著手裡的支票簿不放,「你一定是因為剛才情緒過於亢奮,所以才沒法子回去。來,我們一起做幾個深呼吸……」她帶頭做起深呼吸:「來,跟著我做--用力吸、慢慢吐……」
她連續做了五、六個深呼吸後,卻發現羅泓完全不理會她!
「喂,我已經在幫你想法子了,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嘛!」真是的,就她一個人做,像個白癡似的。
「沒有用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而已。」他絕望地頹坐在地。「我看我這輩子就要注定這麼終了了啦……」
聽他這麼說,張綠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開玩笑,要是他真回不去自己的身體,那他豈不真會一輩子纏著她不放?
老天,被他纏個十來個小時,她就快宣告陣亡了,一輩子……不,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他給弄回他的身體去!
「你這沒用的傢伙!」她決定採用「激將」法,好激起他的鬥志。「才試個一、
兩次就放棄了,這樣你以後要怎麼成大器、做大事?」
「我沒有以後了!」羅泓吼了回去。
就在張綠平想再對他「曉以大義」時,殺出了一個不受歡迎的程咬金--羅烈!
羅烈一進房門,不由分說地欺近她,然後以十分快速的動作,將她的右手臂反扭至身後。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她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他像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給擒住。
「喂--你在做什麼!」由於被他給制止,縱使她有滿肚子的怒氣,也無法完全地發洩出來。
沒辦法,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甭提她的手還被他給扭著。
「快放開我!」
「放開妳?」他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憐惜,剛硬而沉著地響應她。「沒問題,只要妳老實說出妳到這裡來究竟有何目的!」
他的力道大得讓她痛徹心肺,她全身所有的知覺全集中在被他給制住的手臂上。
「我沒有任何目的啦。」她努力地澄清自己的清白。
「沒有任何目的?」對於她的說詞,他壓根不信--因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妳手上拿的是什麼?」
他在監視器裡親眼見到,她到羅泓的衣物間裡竊取他的支票本以及印章,這可不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含混過去的!
「我手上……」她低頭看著被她給緊抓在手裡的支票簿。「我手上拿的是羅泓的支票簿啦。」
「很好,既然妳都已經承認妳手裡拿的是羅泓的支票簿,妳還敢說妳來這裡沒有任何目的?」
得知她的目的,只是為了羅泓的財物,而不是他的性命,讓羅烈暗自地鬆了口氣。如果,她真的想對羅泓不利,那他真的只能將她移送法辦,交由公權力來處理了。
張綠平眼見情勢十分不利於她,在情急之下,她看見羅泓居然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被他老哥給欺負,不但不試著幫她,還站在一旁做壁上觀,一時急怒攻心,她氣得大叫:
「羅泓!你還給我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叫你這個野蠻大哥住手?」
老天,他是不是練過舉重還是什麼的,怎麼力氣大成這個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手,就快要和肩膀分家了。
「妳在胡說些什麼!」羅烈斥責道:「羅泓根本就不能動,妳就別再演戲了!」
「什麼演戲!」她忿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硬是回身,狠狠地朝他的胸膛咬了一口,以洩心頭之恨。「就是他叫我來的!」
「妳再胡說,我就--」
「什麼胡說!要不是被羅泓給纏得受不了,你以為我喜歡蹚這渾水啊!」當然,最後促使她成行的是現金五百萬,不過她聰明地沒提。
「妳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說法,讓他雙手一鬆,放開了她。「羅泓叫妳來的?」
他的手一鬆,她連忙動動剛被他給扭住的手臂,眼帶怨懟地盯著他:「對啦,是你弟弟的靈魂叫我來的啦!」
同時,不忘給了站在一旁的羅泓一記大白眼!
反正事情都已經穿幫了,她索性將前因後果,一股腦地全給說了出來。
羅烈在一旁愈聽愈心驚,因為她現在所說的,有些甚至只有他與羅泓兩人才知道的事情。他十分確定自己之前不曾見過她,他當然也不可能將這種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訴她……
可是,她卻對他們兄弟之間起爭執的原因瞭若指掌,這……
可能有兩種情形,一是,就如她所說的,她真是羅泓找來的;但是,他本能地拒絕相信這種可能性。而另一種,則是,她是個高明的間諜,連這種只有當事者兩人知道的事,都能探聽出來的頂尖好手……
「妳說,羅泓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若蘭一手策畫的?」
「是不是她策畫的,我不清楚,不過羅泓說,他的確是被她所找來的人給傷成重傷後,再推落山谷的。」
老天,她到底把自己捲進了什麼漩渦了啊?她不過是單純地想完成任務,單純地想拿到錢走人的平凡女孩啊!
「哦?」他的臉色逐漸和緩,不像剛才一臉暴戾之氣,不過她還是伯他的。
因為,他雖然少了剛才那種想要拆了她的神色,可她現在卻有種成了他的甕中鱉的錯覺;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教他給看在眼裡……這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妳要如何證明妳所說的?」
「證明?」她睜大眼。「我幹嘛要證明啊?我不過是受羅泓的請托,帶他回家找到自己的身體而已。我和你們家的豪門恩怨,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我需要證明什麼?」
「如果妳只是純粹地受了他的請托,那妳手上拿的又是什麼?」
「這……」她有些心虛地看著手中的支票本。「這……」
原本,她是不打算讓他知道她與羅泓之間的交易,可照眼前的陣仗看來,他簡直是死咬著這點不放,她要是不說的話,肯定會被他扭送警察局查辦。
「羅泓說,事成之後要付我五百萬零五干元做為報酬啦。」她極不情願地將她與羅泓的協議給說了出來。
五百萬零五千元?這個數目讓羅烈微微地皺起眉頭。羅泓的戶頭裡,少說也有上億元的流動資金,而她居然只要五百萬零五千元?
難不成,她說的……都是真的?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那唯物觀的世界起了動搖,畢竟她的出現及她所說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完全無法以科學邏輯來分析這其中的原由。
因此,他決定,如果她真的是唯一能與羅泓溝通的人,那麼,她就必需留下來,直到他查出意圖傷害羅泓的人到底是誰。
「妳說羅泓願意付妳五百萬零五千元?」他的雙手在胸前交叉。「好,如果,妳能證明傷害羅泓的,真的是安若蘭,我再另外付妳一千萬!」
「一千萬?」他這話一出,她的心臟簡直差點停止跳動。
「沒錯,只要妳能找出證據,連同羅泓同意的,再加上我外加的,總額一千五百萬,全是妳的。」他這說法,等於是間接承認她之前所說的話。
「成交!」
張綠平被那很多個零的誘惑給沖昏了頭,也顏不了自己的能力是否能辦到,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的表情讓向來不苟言笑的羅烈,也不禁為之莞爾。不過他立即斂去這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意,清清喉嚨,以公事公辦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