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卓羚
「業陵裳!」瞪著業陵裳,好心情瞬間被破壞的柳吟江真的很想、很想撕爛她那張吐不出好話的狗嘴。
「嘿嘿,別生氣嘛,人家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對不起啦!」
道歉了?柳吟江滿意一笑。
「這樣吧,念在你想了人家有半年之久,這回就原諒你。」
「謝啦!」業陵裳回以一笑。
「好啦、好啦,言歸正傳,吟江,你安頓好住處沒?如果沒有,不如先到我那兒暫住,等你找到……」應時君不放心地問。
「放心吧,我已經在公司附近租間小公寓,空間不大但挺舒適的。」食指先後指指兩人,柳吟江打趣著說:「倒是你們兩個已結婚的婦人,有空記得常到我那兒聚聚,咱們三個好久沒徹夜長談了,好懷念過去的時光喔!」
「啐!什麼婦人不婦人,很難聽耶。」應時君首先發難:「不過,有一點你倒說對了,咱們三個還真的是好久沒徹夜長談了。」
「對啊,好懷念單身女郎的生活喔。」業陵裳也不禁憶起過去的快樂時光。
「不如這樣,等你生完小孩、坐完月子,咱們兩個心一橫,來個『拋夫棄子』一兩天;你覺得如何?」
「當然好。」
「不好。」柳吟江大叫出聲。
「為什麼不好?」
兩個已婚的婦人將目光移向那個未婚女子。
她們不明白,彼此都已狠得下心拋棄至愛親人一兩天,這柳吟江有什麼好反對的?莫非她邀她們去作客只是客套話?
如果是,那她可就慘了。
「哎呀,別這樣看人家啦!人家只是怕你們的老公過不了愛妻不在身邊的日子,萬一,萬一他們不約而同將人家列入拒絕往來戶名單,那人家以後豈不是都沒朋友。」
曾經,她和業陵裳是封毅塵的拒絕往來戶,那種遭人排斥,不受歡迎的感覺還挺不好受的,所以她可不想歷史重演。
「哎喲,不會啦!」
「是喔,說得比唱的好聽,你們拿什麼保證?」
「我、我們……」
兩人面面相覷。
是啊,她們拿什麼作保證呢?
畢竟,她們的老公可都是屬於「強力膠一族」。
嘿嘿,超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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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回國第一個想見的人不是我。」一道柳吟江想忘也忘不了的嗓音自她背後響起,語氣平靜地指控著她。
心一驚,她旋身望向聲音來源。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訝異任霽的神通廣大,竟能在她一回國就得知她出沒的地點。
「只要有心,要知道你出沒的地點並不難。」更何況,她的一舉一動他一向瞭若指掌,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既然他已給她長達半年的時間去完成她遊學的心願,現下,該是她重回他懷裡的時候了。
心……她最不願意談心。
水眸微斂,她伸出手欲攬下計程車。
下一秒,任霽的大掌已抓住她高舉的手,一道久違的暖流瞬間竄進兩人心房。
他柔聲道:「我送你。」
「不用,我坐計程車。」稍一使勁,她抽回自己的手。
「那你送我吧!」
「你在開玩笑?」柳吟江皺著眉、小臉微僵,語氣顯得冰冷而疏遠:「任霽,早在半年前我們已無瓜葛,是該形同陌路,你不該……」
「那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自始至終,你都是我任霽的未婚妻,怎麼會與我毫無瓜葛?又怎能和我形同陌路呢?」
要不是他願意暫時放手、願意給她進修的緩衝期,一則希望她完成心願,二則希望學有所成的她不再心存遺憾、心存自卑,總拿孤兒的身份作為拒絕他的理由,她真以為自己可以逃離他半年之久嗎?
未婚妻?
柳吟江一笑置之。
「親愛的老婆,別懷疑我的真誠,更別逼我強迫你履行婚約。」從沒有人敢質疑他,除了她,一個令他又愛又氣的小女人。
「那是你單方面發佈的消息,我不承認。」
她怒,他則笑。
「傻吟江,任氏繼承人親口發佈的喜訊沒有人敢質疑,更不會有人相信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意思。」
何況在他發佈喜訊同時,也已明白而清楚地告訴媒體記者,她的未婚妻有心再進修,一旦學成歸國他們便會完婚,所以只怕她想賴也賴不掉了。
「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讓我用生命來愛你、呵護……」
「不可能。」
她再次伸手招來計程車,打開車門、進倒車裡、壓下門鎖。
「吟江,別走。」開不了車門,他只得猛拍打著車窗。「你究竟還想當多久的逃兵?下車,吟江,你下車。」
深深歎口氣,她搖下車窗,一臉平淡地說:「任霽,合約早已終止,就讓我們忘記彼此,讓一切回歸原點吧。」
「不。」大掌探進車裡,他緊緊抓著她的藕臂,「老天安排你出現在我生命裡,沒道理我會讓你從我生命中徹底消失,絕不。」
他霸道而狂妄地宣示著。
「你……」水眸與之對視,她無法猜測他態度如此堅決是為了什麼。
真是愛她嗎?
不,她認為他這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心態。
也罷,他不願放棄是他個人的自由,而她接受與否則是她的權利,就隨他去吧!
狠心扳開他緊扣住她的手指,搖上車窗,她淡然道:「司機先生,請開車。」
「小姐,你真的不給他機會嗎?」司機回頭一問。
「請你開車。」
「現代的年輕人真是……唉——」眼看一段良緣就此斷了紅線的司機一臉惋惜地踩下油門,讓車子揚長而去。
望著遠去的車影,任霽不怒反笑,薄唇緩緩勾起一抹充滿自信的笑容。
逃吧!
既然是他愛上的女人,只要他不放手,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九章
「嗨!」唇角掛著一抹笑,任霽大剌剌地在柳吟江身邊落座。
「你又跟蹤我?」麗容滿是錯愕之色地看著他,一把無明火瞬間在她胸口竄燃,教她萌生駭人怒意。
「我只是來陪陪未婚妻,談不上跟蹤二字。」
「真過分。」
雙拳緊握,柳吟江恨不得送他一記,只可惜這是公共場合,她得忍耐。
「不,過分的人是你。」指著她的心窩,他一臉委屈地指控:「你這未婚妻已經足足冷落我這未婚夫好一陣子。」
冷落?
虧他說得出口,還大言不慚。
牙一咬,她冷聲糾正:「聽著,我不是你……」
「親愛的,你忘記咱們曾經公佈喜訊,只要你一學成歸國就舉辦婚禮的嗎?」指著對座的男人,他說:「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任霽,你、你簡直是……」
可惡,他竟敢隱瞞交易的內幕,寡廉鮮恥地以「未婚夫」身份公然出現在她身邊。
天知道這幾天下來,他已經用這爛招數趕走了她多少朋友,再這樣下去,她豈不是連個談天的朋友都沒有?
美眸翻了翻,她怒瞪著他。
「你鬧夠了嗎?」
薄唇微勾,他揚起一抹笑,快樂的心情溢於言表。
還沒。
「呃,對不起,我臨時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莫名插手別人感情事件而成為「第三者」的男人,神情狼狽,尷尬地離開。
「不,你誤會了,他不是我……」唉,人已消失多說無益;她側身瞪罪魁禍首一眼,撇過頭漠視他的存在。
不以為意招來侍者,成功趕走情敵的任霽心情豁然開朗點了杯曼待寧咖啡,而後深情地望著她。
「我以為身為堂堂的任氏負責人,應該會『很忙』。」
教他炙熱的目光給盯得心慌意亂,她想罵他出出悶氣,卻又找不出恰當的形容詞來,只好沉著一張臉。
「再忙也要和你喝杯咖啡啊。」
正巧侍者送來他點的咖啡。
執起杯耳,任霽套用電視的廣告詞,跟著露齒一笑,模樣很輕佻,耍賴。
「任霽,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命地瞪著他。
「難得的好時光,別生氣,喝咖啡吧。」
「氣都氣飽了,哪還喝得下。」
「要不,我們聊聊天。」說著,他不以為意地往她身邊直挨過去,眨動一雙如閃著電光石火的深情眼眸望著她。
「你、我……你你你,坐過去點啦!」加速的心跳頓時讓她慌了陣腳,冷靜不下來,身子直往旁邊移去。
「不,這裡的冷氣太強,我怕冷。」說著,他又挨過去。
「任霽。」
呼!該死的他分明是故意。
噢——她恨死他這種死纏活賴的惡劣行徑,以及他臉上那抹好笑,煩死人了!
「噓——」食指輕抵朱唇,他柔聲提醒:「小聲點,這裡是公共場合,太大聲會惹來他人注目而被趕出場的。」
「既然知道這裡是公共場合,你還像只沾有黏膠的蒼蠅緊貼著我?」他不怕妨害風化,有礙觀瞻嗎?
「唉,都說我怕冷嘛。」他一臉無奈。
「你!」已經進退無路的她乾脆不閃也不躲,任由他緊挨著自個兒的身子,而後一臉冷然、鄭重其事地道:「容我再次提醒你,我們之間的合約已經終止,再也沒有任何感情牽絆,請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