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只想跟你玩親親

第18頁 文 / 於晴

    當警車押走了小偷,左鄰右舍盡退之後,雅惠反倒沒了睡意。靠著牆滑坐在地,心頭紛亂。

    「媽的!」當她仍在自掃門前雪時,卻莫名的接受了其他人的好意。雅惠的頭有點痛,因為想不通從小到大所奉行的圭臬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她將臉埋在雙膝裡,眼角卻覷到地上的小說。

    那是租來的小說,是沈亞的妖精系列之一吧!

    「愛與勇氣永不失敗是嗎?」她喃喃道,胸口有點難受,那種感覺像是長久以來有什麼東西被打破,想救卻是來不及了。

    「雅惠,台灣的言情小說好像以古代居多耶!」公寓的階梯坐擠四人,發問的是丁玉堂。「八十本裡頭就有六十本是古代小說,挺有趣的。」

    「是哦。」雅惠隨意答道,嘴裡依舊老煙一根。

    「雅惠,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快點說你是怎麼寫的?」尤癡武捧著筆記作紀錄,家庭代工之外她決心試圖寫一本小說。以她天才的頭腦,早就盤算好了。一天八小時花在寫作上,就像正規正矩的上班族,一天寫一章多,大約七天就可以寫完一本.一個月就有三本左右的稿費入帳,一年就有三十六本,哇拷!賺死了!

    「咦?沒什麼好教的吧!」雅惠慢慢享用啤酒。「列個大綱,把你想寫的記下來分成十章,這樣還須拜師學藝嗎?」她隨便翻了翻中學生跟丁玉堂去租的一批新書。「你們還看『於晴』的小說哦?」

    「打發時間嘛。」中學生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著雅惠。「雅惠姊,你到底叫什麼筆名告訴我們嘛!」

    雅惠微笑。「說跟不說之間沒差吧?」

    「嘿,賣關子嗎?那還有什麼難的?小冬瓜,你看的小說多,去翻翻看序跟後記,根據我的觀察,現在的作者都有在寫序跟後記,看看誰寫得最像雅惠,就是她準沒錯了啦!」

    雅惠聞言挑起了興趣,傾身向前。「你以為一名作者的全貌會反映在序或後記中嗎?」

    「不──是──嗎?」出聲的是丁玉堂,一臉的飽受打擊。「不是每個作者都是長髮飄飄、不食人間煙火、氣質卓然的美女嗎?」

    雅惠看了他受創的神色,懶懶回答:「你看我像美女嗎?」

    丁玉堂瞪著她,喃喃:「不像……的確不像……」

    中學生嗤笑。「丁大哥,你跟我當初的想法一樣耶……哈哈!」

    他頗具怨恨地瞄了雅惠一眼,像是在說:「都是你讓我幻想破滅的。」

    「作品不等於作者,不要對作者抱有太崇高的幻相。」雅惠隨口說。

    「哦?」尤癡武雙眸閃閃發亮,硬擠開中學生,黏在雅惠身邊。「敢情你有辛?也對,你寫小說的時間也滿長的,多多少少一定認識一些作者。快點,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把艱辛說出來,由我來執筆賣給那些讀者。」一冊賤價五十元賣出,有一百個人買就有五千元,賺翻天了!

    「嘻!」雅惠笑開了。「你在胡扯些什麼?你看我的個性像是會去認識其他作者的嗎?」

    「也對。」尤癡武認真點頭。「看你就知道其他作者是怎麼個德性,有人拿你當偶像崇拜,我就去撞牆。」

    「不要以偏概全。」丁玉堂憤恨地指著好幾本小說裡的書側頁照片。「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每一個都是美女耶!不要拿她們來跟雅惠比!」

    三人同時看看他,再互相對看,中學生率先問出口:「丁大哥,我們都知道她們很漂亮啊,你幹嘛那麼激動,你又不是要娶回家當老婆!」

    他惡狠狠地瞪著中學生。「對啦,我就是有這個打算,怎樣,你有怨言嗎?」

    「沒沒沒!小女子們不敢……哈哈哈哈!」尤癡武笑翻天,就差沒在地上打滾。雅惠嘴角上揚,沒笑出聲,但也差不多了。

    尤癡武跟中學生是背對著公寓一樓的鋁門,而雅惠跟丁玉堂是坐在對著鋁門的一樓階梯上,所以當門外有人拎著行李推門而入時,先注意到的是漫不經心的雅惠,她的眼睛張圓,煙滑落指間。

    「啊!」一個月有過得這麼快嗎?她自由的日子終告結束了。

    來人雙眉凝聚,目光停在她僵掉的笑容。

    「你又抽煙了,雅惠!」

    第八章

    作者乙:「稚惠,是真的嗎?」

    二十三歲的雅惠睡意濛濛聽著電話裡好奇的聲音。「什麼啊?」

    作者乙:「你們出版社的作者說你寫不出好東西來了耶。」

    雅惠打了個哈欠。「不懂你在說什麼啦!」

    作者乙:「你不是有一陣子沒出書了嗎?有作者說你被退了好幾本稿子,作品沒人要收了耶,是你們出版社的作者說的,不走我說的唷。」

    雅惠半垂著眼皮。「她說的有可信度嗎?那你問我幹嘛啊?」

    作者乙嘿了兩聲:「我總要問清楚才能明白事情始末嘛。你要不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啊?」

    雅惠嗤笑:「這有什麼好辯解的?無聊!愛傳就傳吧,我要去睡啦,拜!」

    ──摘於雅惠日記

    「好……好久不見了……」雅惠結結巴巴地。拷!她的心頭亂跳個屁啊!

    相處又不是一天二天的,她……幹嘛這麼緊張?

    他的眼睛鎖住她的臉。「你剪了頭髮。」揉了揉她挑染成酒紅色的短髮。「活像二十四歲的小太妹。」他取笑,推著她進了二樓公寓。

    她不服氣地回話:「你的頭髮都留到肩了,想當女人啊?」拷!就是忍不住回駁他。

    「你不喜歡?」嚴卿官隨意問,雅惠回頭看了他一眼,嗤笑。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吧?彼此的自由空間不是當初交往的條件之一嗎?如果我連你的頭髮都要,那就也失了交往的原意。」她很坦白地說。

    嚴卿官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放下了行李,將身後的玻璃門關上。

    「你叫我上樓幹嘛?他們還在樓下耶……嚇!你幹嘛關門?很熱耶!」她遽然回首,嚇了一跳。

    「雅惠,我想你。」他沙嗄道。

    「啊……」好肉麻!雅惠嚥了口口水,冒起冷汗來。

    「你過來。」

    「幹嘛?」她警覺地問,全身寒毛豎立。

    「我想抱抱你。」他伸出手來。

    雅惠看著他結繭厚實的手掌,顯得有些遲疑。

    「後悔了?」他揚眉,俊容肅然。

    「沒有,我沒有!」她答道,握住他的手,才想要開口再說幾句,卻發現下一刻已被他擁進懷裡。

    雅惠的臉有點熱熱的。媽的,不吭一聲就抱她!雖然以前偶爾他會抱抱她,但沒這次抱得快勒死人!雅惠舉起手想要環住他的背,皺了皺眉,又放下來。拷!她尷尬個屁啊?

    「我看見你在笑,雅惠。」嚴卿官喃喃地說,天知道他有多嫉妒惹她發笑的人。她並非冰美人,對人雖然冷冷淡淡地,但她的個性偶爾衝動,喜歡罵髒話,卻沒見過她笑。但,他該值得慶幸了!至少,她待他的態度一如以往,而非一個月沒見的陌生人。

    「我不行笑嗎?」她翻翻白眼。

    「你還是老樣子。」他倒先笑了。

    雅惠看看他性感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臉更熱了。「你到底想怎樣啊?」她頓了下,才結結巴巴:「媽……媽的!」

    她罵髒話的意圖……不會被看出來吧?要是被看出來,不如死了先!

    「你老愛罵髒話!」他的笑臉沒了,曬得有些古銅色的俊臉逼近她。

    雅惠瞪著他,嚥了口口水,在貼近的剎那,忍不住閉上眼睛。媽的!丟臉死了,心跳都快被他聽見了!

    等了半晌,預期的「懲罰」沒有降臨,反而忽然他的重量整個移到她的身上,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害她顛躓了下。

    「你……怎麼啦?」

    「我不太舒服,讓我靠一下。」

    「啊?」雅惠試探地摸摸他的皮膚,好燙。原以為是剛從外頭回來,所以體溫較高而已。「你生病了!」

    拷!他是病人,而她還在作非分之想?這種彆扭的個性丟臉死了!這一輩子絕對不會把才纔邪淫的念頭洩露出去。

    「我只是不太舒服,我抱著你就好了。」

    「不太舒服個屁啦!」這種時候還想抱她!他的頭腦淨裝些什麼啊,真是!「生病就去看醫生,我還不想被你傳染!」她沒好氣地說。

    他閉上眼,悶笑二聲,喃喃說:「就因為不想傳染給你,所以讓你逃過了。」

    這回,雅惠倒沒遲鈍到聽不懂他的話。

    雅惠坐蹲在床畔的椅子上,抱膝注視淺眠中的嚴卿官。說是淺眠,是因即使他服了藥,一有動靜還是會醒來。

    雅惠煩躁的搔搔頭髮。「媽的!愛人有個屁用啊?煩死人了!」拷!那是說,如果這就是她的「愛情」的話。

    愛人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她一向對人沒啥興趣,現在突然覺得好像有那麼點「愛」的感覺,要表達好難。

    「雅惠?」

    啊?還真是一有動靜就醒呢!

    雅惠略嫌內疚的跳下椅子。「你覺得怎樣?要不要喝水什麼的……你瞪著我看幹嘛?見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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